堂上还有司徒彦,司徒熙偌和司徒芷偌李氏等人,看着盛装出嫁的‘司徒筱偌’面色复杂,嫉妒那身华贵的凤冠霞帔,不屑她寒碜的婚礼,更多的是恨,恨她何德何能竟然能嫁给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坐上大红的小轿,蛇月如便被人抬出了门去,林婠婠作为她的‘陪嫁丫鬟’也随着轿子走了。耳旁平缓的‘吱嘎’声,手中握着一个红艳艳的苹果,蛇月如心中不安一阵强烈过一阵,不禁又伸出了头去,眷恋的看了一眼远远的柳氏。
“去吧,去吧。”柳氏虚弱的挥挥手,还是一脸的笑意。蛇月如看着她,眼前一阵模糊。娘亲,你可还记得墨儿?虽然只是个简单的过门仪式,毫无仪仗可言,但京城百姓早已经闻听了此时,早有好事之人守在相府后门,等着这司徒三小姐的出嫁。一出府门花轿中的蛇月如便听得一阵阵风言风语。“你说这司徒筱偌怎么就是个侧妃呢?她的姐姐可都是正妃啊。”“还能因为什么,司徒家的人都是无耻混乱,肯定是那司徒筱偌勾引了啸王爷,要不然啸王爷怎么会看上她呢!”“就是,这个贱人真不要脸。”外面的流言蜚语,蛇月如只当未听到,闭目养神,思考着进府之后怎么跟南宫啸耗。真的嫁人,她还真没那个准备,而且南宫啸。“师傅,你不会真的要嫁给南宫啸吧。”
林婠婠在轿边低声道,她可忘不了初见南宫啸那夜他是怎么对待‘司徒筱偌’的,这等无耻贱男,怎么配得上她天下无双的师傅。“不会。”蛇月如的回答甚是简洁,继续闭目养神。“哒哒哒!”花轿还未走多久,耳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用蛇月如出去看,从旁人的惊呼声中已知道了来人是谁。“那是谁啊,怎么如此英俊?”“那是啸王爷!”“啸王爷?镇国将军啸王爷?”“王爷王爷,我在这里。”意岳停在了花轿之前,一只大手掀开了轿帘,也掀开了蛇月如面上的喜帕,蛇月如抬头,正看见一张略带笑意的脸探了进来。今天的南宫啸,还是一如既往的穿着一身紫金色的长袍,胸前还是勉强结着一朵大红花,他后面还跟着大队喜服人马,整整齐齐站在大街两边,一望无际的粉衣丫头挥洒花瓣铺道。好大的仪仗!“你干什么?”“迎接本王的王妃!”“省省吧,你以为我真的要嫁给你?”
蛇月如打击道,不给他半点好脸色。南宫啸笑笑不语,背过身去,露出健硕的背。“上来吧,按照礼节,我得要背你回王府成亲!”北唐的婚礼礼仪,男方是要将女方从娘家一直背到婆家成亲的!但那是迎娶正妻的礼节,且现在一般人家都不再实行那礼节,更何况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上来。”他弓下肢子,微微的回头道,嘴角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意。“王爷取个小妾弄这么大的阵仗作甚!”蛇月如凉飕飕的道。“不敢?”他挑衅十足。“这有什么不敢的!”她闷哼一声,紧紧的攀上了那匡阔的背,手臂圈在了他的脖颈上,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加到了他的身体上。感受着紧贴自己的温暖身子,南宫啸嘴角的笑意更甚。“娘子坐好了,为夫这就带你回府成亲。”那一声‘娘子’叫得那个之亲热,那一句‘为夫’喊得那个恬不知耻,蛇月如在心里又将他狠狠的鄙视了一把,突然眼珠转转灵气十足,熟悉她的人此时都开始小心戒备了。这妖精,又要开始整人了!“成亲可以!”蛇月如轻轻撩开红盖头,在南宫啸的耳边说道。“那要看王爷是不是有那个能耐!”
南宫啸还是只笑不语,鹰眸直视前方。“启程,回府!”他心满意足的背着蛇月如,大踏步走去,但还未走几步背上突然如泰山压顶,千斤般的重量袭来,猝不及防的他身子一个不稳,半跪在地!怎么会,这么重!身上那娇小的人儿似乎突然变作了千顷大山,无法想象的重量突然就压了下来,让南宫啸差点闪了腰,若不是他力道过人,骨骼健壮,早就被那重量给压扁。她还练过千斤坠?“南宫啸,想娶我,没那么容易。”耳边阵阵温热气息扑来,话儿句句温软却带着无以伦比的挑衅。南宫啸深深的呼吸几口,攥紧了铁拳,蹙紧了脚趾,肌肉硬挺起了来,一口内力自丹田调用而起了,贯通四肢,艰难的站了起了来。“这、有何难!”南宫啸费尽力气,咬牙切齿勉强发出几字,这时他已经汗如雨下,气喘如牛,双眼中竟然布满了血丝,如一头被激怒的野牛,没有半点屈服,甚至散发着狂热的征服欲!
老子要是连把你背回府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还敢奢望把她按在床上!“那王爷您就好自为之,我先睡会儿!”蛇月如攀在他的肩上,带着戏谑的轻声道,还真的合上眼,做出个夏乏的模样来。南宫啸又深呼吸几口,整顿了心绪,才艰难的迈出了第一步。一步迈出,脚踏街面,竟然发出一阵扣人心弦的‘咔’声,一步迈出,所有的重量几乎都集中到了脚上,腿肚子颤颤巍巍,似乎随时都会软下去,重压之下,南宫啸双目圆瞪,努力的克制着腿上的颤抖,脚趾抓紧了鞋底。‘咔、咔、咔、咔’南宫啸飞快的走了几步,腿肚子一阵无力酸软,他不禁两膝又跪倒在地,差点迎面栽下去。他拼尽全力的挺直了脊梁,腮帮子都股起了好大一堆,脚蹬在地,奋力的想站起了来。蛇月如都能听到他骨头被压得发出了‘咔咔’声,和他咬牙的声音。“王爷嫌累就把我放下吧!”“不、放!”
南宫啸斩钉截铁的自牙间咬出几字,提起了一口真气,猛蹬已经发麻的脚掌,又颤颤巍巍的立了起了来。这人,还真是执着。蛇月如又合上了眸。她的本体若是真的伸展开来,足足可以遮住半边天,幻化成人型也可以随意的变换重量,不知道她现在的这个重量南宫啸可以坚持多久?‘咔、咔、咔,’南宫啸又迈出几步,每迈一步都是颤颤巍巍,几乎花去他所有的力气,但他还是毫不服输的咬牙!围观众人均是静悄悄的,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王爷贡献出他金贵的脊梁,让一个妇人伏在上面,个个几乎都成了石雕木刻。又看看南宫啸那每一步都掷地有声,时而停顿半跪的模样,纷纷在心里腹诽。这得要多大的情分啊!娶个侧妃至于高兴得连路都走不动么!王府和相府相距甚远,今天的京城热闹非凡,人人都知道了啸王爷亲自上门迎娶侧妃一事,纷纷涌向了王府到相府的必经之路,眼巴巴等着瞻仰那宛若神人的三王爷。这一条大道两边,每隔几丈便站有一位雄纠纠气昂昂的红衣魁梧男子,守着这条大道,两排红衣自相府后门一直排到了王府的前门,横跨了半个京城。围观的百姓皆被挡在了大街两边,从啸王府到相府,那一条大道完全被清场。
“啸王爷来了!”眼巴巴等着的众人一声欢呼,众人纷纷扬起了了下巴看去,那迎面走来,汗湿一身,气喘如牛,乱发狂舞一身煞气的男子就是南宫啸?此时的南宫啸,简直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太阳又烈,身上那叫人崩溃的重量全部压在他身子上,袍子已经完全汗湿了,脸颊上更是接连不断的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如断线的珠子般滴落在地上。他走过之地,均是留下一路的汗珠和一个个清晰甚至嵌入地面的脚印。但他双手却自始自终没有放松过,一直托着背上那看似娇小,但却是重逾千斤不止的蛇月如,一双铁臂上肌肉爆发,如盘龙环绕,力量非凡,但此刻似乎已经完全没了直觉,凭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念头,就是不撒手,两臂僵硬着背上身上的人。太阳越升越高,气温渐渐上升,南宫啸如龟速般的走在空荡的大道上,追形似乎看出了不对经,上前来。“主人,休息一下吧!”“不!”
南宫啸一口回绝了他,继续迈着艰难的步子,一步比一步更费力的向前踩去,身子上的力气都透支了,甚至连内力也所剩无几,炙热的烈阳炙烤着他的身子,身上的湿透的衣袍被热风一撩很快的便干了,但是不一会儿便又被热汗重新打湿,湿湿干干重复了几遭,鞋袜被汗完全浸透,踩在地面上如踩在棉花上,叫人不爽。时间久了,无遮无拦的暴露在烈阳下,又身负千斤,纵然是战神脑子也开始泛起了了眩晕感,眼前一圈圈的黑影重重,耳边的百姓的呼声时远时近,他已经流离在昏迷的边缘,但还是死死的背着蛇月如,不放松分毫,脚下的步子机械的迈着,朝着王府而去。南宫啸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晕,坚持下去!这情景,让他想起了了战场饮血之时,那一年他不过十六岁,深陷囫囵,在漫天大雪中,他身着破旧的单衣亡命奔逃,脚踩在雪地上,力气一点点被抽空,身后更有强兵追来,他那时只有一个念头,跑!不停的跑!无论是睡过去还是停下来,失去的便是生命!临近傍晚,南宫啸终于驮着蛇月如以龟速到达了王府。蛇月如在他背上‘悠悠醒来’,便听见身后一阵女儿家脆生生的呼唤。“王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