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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诏狱-2

见那蓬头囚犯如此恐慌,唐卫轩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尤其是当那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铁牢门外后,更是可以在这狭小的黑暗囚室中,几乎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

而随着一个照路的灯笼来到了自己的铁牢门口,紧张之余,唐卫轩倒也能更加看清自己所处的这个囚牢:背面,是一面看上去坚不可摧的厚实墙壁;左侧,隔着那道铁栏,就是那个神志不清的蓬头囚犯所在的囚牢;右侧,同样是一个囚牢,只不过,看那相隔的铁栏,锈迹斑斑的样子,和左侧被摸得光滑顺溜、甚至还泛着浅浅光泽的铁栏相差甚大,大概里面没有什么囚犯。

最后,隔着正面的铁栏向外看去,在那灯笼昏黄光芒的照射下,能清楚地看出,站在自己铁牢门口外的,是一个身穿锦衣卫衣甲之人,只是,看那服饰的纹理,似乎官阶并不怎么高,大概,也只是这诏狱地牢之中的牢头或狱卒之类的角色吧。

“当啷——当啷——哗啦——哗啦——”

听声音,似乎是门外之人正在用钥匙开着囚室铁门上的接连几道锁链,眼看那铁栏门即将被打开,却不知在那门外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唐卫轩的心中,也不由得愈加紧张了起来。。。

隐约记得,那时岳千户所宣读的命令中,给自己的罪名是“有勾结倭国之嫌”,这罪名虽是可笑之极,但一旦扣在头上,却是重罪。何况是身为天子亲军锦衣卫的自己,不仅和倭军曾经对阵数次,还曾负责过不止一次议和之事,自然会和倭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随便什么地方一时说不清楚,恐怕就。。。

正想着,那铁制的牢门“咣当”一声,已经被轻轻推了开来。

只见,一个有些年纪的狱卒走了进来,而另外二人,依旧等候在门外。

“唐百。。。”这上了些年纪的狱卒朝着席地而坐的唐卫轩拱了拱手,刚开了口,却不由得顿了顿,大概也是意识到似乎已经不该叫百户了,所以又临时改口道:

“唐。。。唐大人?”

听那语气,倒是还带着几分客气。

“唐某在此。”唐卫轩一边挺身正坐着回答道,一边试着借助火光,打量起这个狱卒来。只是,因为此人背对着放在囚室外的灯笼,几乎完全看不到正面表情,只能大概隐约看出,鬓角上有几根花白的头发。。。

“呦,您终于醒了。我是这里的狱卒,大家都称呼我一声老杨。”这名唤老杨的狱卒声音倒是挺和蔼的,又转身取过了一个木盒,放在了地上。打开一看,里面盛得是一顿简单却还算丰盛的饭菜。

“这是您的饭菜,请用吧。过会儿,我会再让人来收回去的。若是有什么事,您也可以大声叫我。”这狱卒老杨说完,便打算转身出去了。

“等等!”

唐卫轩突然喊了一声,叫住了这叫做老杨的狱卒。在唐卫轩看来,这叫做老杨的狱卒,说话倒是颇为客气,好像并未完全把自己当犯人对待。看到了这一线希望,唐卫轩自然不肯轻易放过,想从老杨这里了解些更多的情况:

“敢问,在下究竟哪里做错了什么、犯了什么罪?!要囚禁我在这诏狱中到什么时候?!我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面对着唐卫轩一口气提出的三个问题,那叫做老杨的狱卒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道:

“唐大人,在下只是一介狱卒,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么多呢。我常年都住在这诏狱里面,负责照顾、看管犯人的起居,怎么会知道您家里的情况。而至于犯了什么罪,要关到什么时候。。。唉——”老杨用目光朝着四周扫了一圈,感慨道:“这里面的人,又有几个知道自己到底被定的什么罪、要关到何日为止呢。。。”

老杨又瞅了瞅唐卫轩左右的两个囚室,继续说道:“咱这一层,关押的都不是一般的要犯。不要说关到何时才能出去,就是已经进来多久了,在这暗无天日、不知昼夜的地牢中,恐怕也都记不清了。您左侧这位,进来时倒还挺倔强的,如今大约已经三、四年了,就已经变成了这么疯疯癫癫的样子。。。”老杨朝着那蓬头囚犯所在的牢房努了努嘴,然后,又深深叹了口气,朝着右边几乎始终没有动静的那一侧牢房看了看:“您右侧这位,当年据说是因为选妃之事,得罪了皇上和如今的郑贵妃,便被直接打入了这里。当时忧愤成疾,眼也很快瞎掉了,唉,可怜呦。。。如今,已经进来有十年之久了。刚刚进来之时,这两位也都盼着哪天还能重见天日,可是现在。。。唉,您也都看到了。。。”

老杨的这一番话,让唐卫轩心中的希望之火,算是彻底凉了下来。看来,自己也要步这些人的后尘了吗。。。

还在家中的李纹月,还有春山,没了自己,他们可该怎么办啊。。。

一时间,唐卫轩无力地垂下了脑袋,几近绝望。

“唐大人,您也别太在意。”老杨似乎见唐卫轩心如死灰,忍不住说道:“这运数到了,自然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何况,您的情况还很特殊啊。。。”

哦?!

唐卫轩又立刻抬起了头,仔细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狱卒,似乎又看到了一线希望,绝望之中,不免想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马上追问道:

“此话怎样?”

老杨回想了一下,说道:

“您昏迷着被运进来的时候,押送您来的岳千户曾给卑职留下过话,不仅要保证您不出什么意外,还不需要您穿上他们那样的囚衣。杨某就琢磨着,这似乎有些不太寻常。而且,另外还有一位姓程的大人,也特别嘱咐卑职。。。”

姓程。。。?难不成。。。

“你说的是程本举?!”唐卫轩脱口而出问道。

“是啊。就是程试百户,他特别嘱咐卑职,要最大限度地让您在这里过得舒服,吃穿用度什么的,一律从优。您面前的这顿饭菜,也是我们精心准备的。。。”

听到这番话,唐卫轩的心里,不禁感到百感交集。。。

回想被岳千户拿下的时候,程本举躲躲闪闪的目光中,就已经可以推测出,程本举早就知道要来拿下自己。但是,却也没有作出任何的警示或提醒。。。何况,要说自己有没有暗自通敌,再没有比程本举更能证明自己清白的了。明知道自己是清白的,程本举为何不替自己澄清,身为曾经数次并肩血战、共过生死的弟兄,不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蒙受此不白之冤,甚至,反而亲自参与到了对自己的缉拿之中。想起此事时,唐卫轩心中立刻有了不小的怒气,甚至是怨恨之情。但听到狱卒老杨的说辞,唐卫轩心中对程本举的看法,又变得异常纠结和复杂起来。同时,这整个事情,看上去,似乎也变得越加扑朔迷离起来。比如,岳千户把自己缉拿之后、关进了这暗无天日的诏狱,却又留话说要保证自己不出意外。。。这里是天牢,又会有什么意外呢?从最初逮捕自己的那个荒唐的罪名,到现在这般,似乎从头到尾都透着蹊跷。。。

想到这里,唐卫轩又忍不住向着老杨问道:

“敢问,岳千户他们有没有提过,何时提审唐某?”

在唐卫轩看来,既然岳千户带来的命令中,明确说了要“监押候审”,如今既然已经监押在诏狱地牢之中,接下来的,自然是候审了。而当审问自己之时,恐怕就是真相大白之日了。毕竟,自己没有做什么亏心之事,于大明、于皇上、于锦衣卫,都问心无愧!

只不过,老杨的回答,又给唐卫轩泼了盆冷水: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咱这诏狱里的提审,都是说不定什么时候的。。。您还是先吃饱喝足、踏踏实实地安心等着就是了。。。”

唉——

唐卫轩叹了口气,心中又是空落落的。什么吃饱喝足,来到这鬼地方,怎么还可能踏踏实实地等着呢。。。此刻,功名利禄,统统都不重要了,就只想早日脱身此处,可以尽早平安回到家中。

老杨走后,唐卫轩看着那还算丰盛的饭菜,却实在没有什么胃口。真不知道,眼见自己彻夜未归的李纹月与春山,此刻该是如何的担心。。。更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什么时辰,在这昏暗的地牢中,根本是另一个不见天日的世界,也无从知道昼夜的更迭。。。

而这个时候,大概是饭菜的香气飘了开来,左侧的那个疯疯癫癫的蓬头囚犯,又立刻凑到了铁栏旁边,傻傻地朝着唐卫轩笑了笑,然后开口不停地问道:

“嘿嘿,兄弟,你那饭菜到底吃不吃啊?!别看老子是玉皇大帝转世,可这肚子,也是会饿的。你若不吃的话,可别浪费了,不如给我吧!虽说老子上辈子在天宫时吃的都是蟠桃仙丹,可如今落入了凡尘,也就不那么计较了。来来来,快让老子尝一口。。。!”

听着耳边这喋喋不休之言,唐卫轩心中愈发地烦躁,实在受不了这蓬头囚犯的不停骚扰,反正自己也没心情吃东西,索性将那饭菜直接推给了对方,只盼那些饭菜可以堵住对方的嘴,让自己也能享受片刻的清静。。。

“哈哈,放心。吃。。。吃了你这顿,老子以后。。。重回。。。天宫后,必。。。必定赏你个。。。天蓬元帅。。。什么的当当,亏。。。亏待不了你!嗯,这肉。。。还真他娘的好。。。好吃!”

听着对方一边啃着肉、嘴里塞满了食物,还不忘唧唧歪歪地说个不停,唐卫轩心中更是烦躁。不过,奇怪的是,仿佛就在短短的一瞬间,那絮絮叨叨的蓬头囚犯,忽然间一言不发了,就连那大口咀嚼的声响,也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感到异常的唐卫轩不禁转过了头去,却看到了出乎意料的一幕:

只见那蓬头囚犯两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脖子,一脸痛苦之状,似乎。。。似乎是因为那所吃的食物的缘故。。。

怎。。。怎么。。。难道说。。。

一个可怕的念头立刻闪过了唐卫轩的脑海——

饭里有毒?!

……

一时间,看着那不停地捂住自己脖子、满脸痛苦之情的蓬头囚犯,唐卫轩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岳千户留话说,要保证您不出什么“意外”……

程大人特别嘱咐,要给您用最好的饭菜……

您还是先吃饱喝足、踏踏实实地安心等着……

刚才老杨的一句句话,瞬间,便再次一一掠过了唐卫轩的脑海。

难道说,岳千户的那句话,其实是在用反话暗示地牢的守卫,给自己一个死于“意外”的结局?程本举为自己准备的饭菜,也是为了这个目的?甚至,慈眉善目的老杨,让自己吃饱喝足的劝慰,其实也是让自己放下戒备而吃下这放了毒的饭菜不成……

他……他们为何要这样,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唐卫轩正愤恨交加地疑惑之际,忽然间,那蓬头囚犯又有了新的变化:

“嘿嘿嘿嘿,你上当了吧?!”

没有想到,那蓬头囚犯忽然又面色一变,扭过头来,一手拿着一个鸡腿,一手朝着唐卫轩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就知道你小子也是怕死的!”

说完,这蓬头囚犯还打了一个饱嗝,哪里有什么中毒的症状,吃得反而是更加津津有味起来……

“你……!”

唐卫轩目瞪口呆地望着那蓬头囚犯,胸中几乎气炸了肺,指着对方,不知该怎样好好回应一番。不过,与此同时,心中倒是多少又放心了一些。看来,那饭菜并无什么毒物,只是自己杯弓蛇影罢了。

唉……

想到这里,唐卫轩也不由得有些沮丧,自程本举这件事后,看来,自己的心里也说不上对谁还能有所信任了……

而这时,那蓬头囚犯依旧是不依不饶,大概也是在地牢之中闷了好久,终于有了一个隔壁的邻居,免不了好好捉弄一番:

“怎么?不说话了?看你刚才那惊恐交加的表情,就知道老子骗你上了钩!你刚才,肯定是百分百地相信,这饭菜里面被下了毒吧!哈哈,要不是老子心中感到好笑、实在忍不住了,差点儿憋得笑岔了气,你现在肯定还是那样一副怕死的熊样!哈哈哈哈,你们这些锦衣卫啊,就知道窝里横,关键时刻就怕死!就该把你们派上战场,有本事,看看你们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是不是还能横得起来……”

听着对方的话,唐卫轩皱了皱眉,心中实在气不过,正打算反驳两句,说明一下自己正是从前线一刀一枪拼杀回来的百户。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得出来……

一来,即便说了,这家伙也未必会信,这地牢之中如此闭塞,恐怕连这两年的战事,囚犯也都根本不清楚。二来,唐卫轩扪心自问,忽然也有种奇怪的感觉,比起当年在战场之上,如今的自己,好像的确是……并不再那样无畏死亡……

也许,是心中有了牵挂,和留念吧……

默默叹了口气,唐卫轩虽然不愿意与之争执,但还是自顾自地说道:“唐某只是不想死得如此不明不白罢了……要死,也该在光天化日之下、死得轰轰烈烈,被无声无息地毒死在这里,岂能不怕……?”

唐卫轩话音刚落,蓬头囚犯还没说什么,这时,却听到在另一侧的那间囚室中,忽然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之声,而后就听到:

“咳……咳……你放……放心吧。这诏狱的地牢,虽是实实在在的人……人间地狱。若想弄死你,有……有的是办法。但是,至少,他们绝不会毒死你的……老……老杨也不是那样的人……咳咳……”

说到后面,只听那人又断断续续地咳嗽了起来……

听声音,此人似乎有些岁数了,记得老杨刚才说过,自己右侧这间囚室里面关着的人,不仅忧愤成疾、眼已经瞎了,而且已经被关了足足有十年了。怪不得,声音也显得颇为虚弱。隔着铁栏杆望过去,倒也隐约看得到,一个人似乎正躺在床榻上,随着每一声咳嗽,而微微颤动。

既然对方听起来是好意提醒,唐卫轩自然而然地向着右侧的囚室那边拱手,回应道:“多谢足下提醒!在下锦……前锦衣卫百户唐卫轩,敢问……足下是?”

“咳咳……在下钱若赓,被皇上打入这诏狱前,曾在礼……礼部任职……咳咳……”

“原来是钱大人!敢问……”唐卫轩隐约记得老杨刚才说过,此人是因为在选妃一事上得罪了皇上和如今的郑贵妃,出于好奇就想问个清楚。但,转念一想,正如同自己不太愿意讲被打入这诏狱的缘由一样,这钱大人也未必愿意讲述当年的事。不过,既然对方是在选妃一事上得罪了皇上和郑贵妃,想必,也是因为坚守礼制和法度,才因而触怒了皇上。如此,倒是让唐卫轩多少又怀有了一份敬意。于是,转而改口道:

“敢问钱大人,为何他们不会毒死在下……?”

“哼!这还不明白!不用老钱开口,我都知道!”这时,另一侧的蓬头囚犯倒是抢先答道,“无论是什么毒,尸体上必然会有所痕迹。仵作一查便能看出来。与其留下证据,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远不如把你冬天时冻死、或者直接饿死、渴死等办法,来得省心的多。回头报告说你是绝食而死,他娘的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何况,真的要想杀你,早就在关进来前就砍了头了,还何苦把你先关进来,费这劲!之所以把你关进这诏狱来,不是存心想活活折磨你,就是留着还有用处。无论哪种,除非有上面的指示,自然不能伤了囚犯的性命。切!亏你还当过锦衣卫的百户,看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八成也是使了银子、袭了爵位、或者用了关系吧!”

一番话,虽然处处对唐卫轩不失贬义,但倒也说得颇有几分道理。

听了这番话,唐卫轩倒也多少心中安稳了许多。看起来,自己暂时还未有性命之忧。

而一旁的钱若赓也一边咳嗽着,一边劝慰道:“咳咳……唐……唐大人,只要坚持活下去,就说不定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了。钱某这十年来,眼睛已瞎,这脚上如今还生了个肉瘤,逐渐已不能下床走路,身体各处也是越来越虚弱,但只因家中尚有妻儿幼子,所以才一直在坚持着这口气,直到出狱之后、可以与妻儿老小重逢的那一天……”

听钱若赓的语气,似乎也是颇为伤感,唐卫轩心中也不免再次惦念起自己家中的李纹月和春山来了。这一刻,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李纹月是否在默默地生着自己的气,因为之前要和颜副千户结亲一事,而伤心悲痛?当一直没有见到自己回家的身影时,是否会为自己开始坐立不安地担心起来,在知道了自己已被打入诏狱地牢之后,又会如何……

静谧的地牢中,唐卫轩只觉得,时间似乎停滞了下来,而每分每秒间,黑暗都在一寸寸地侵蚀着自己的内心。而自己,却丝毫无能为力……

也许,的确如一旁的钱大人所说,唯一让人可以保留有希望的,也就是那一点点儿念头,才能让人不断地坚持下去吧。直到重见光明的那一天,尽管,没有人知道,那一天究竟何时才能来。而更多的囚犯最后的解脱,大概也都是被抬出去的尸体,而不是光明正大的释放……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时间又过了多久,躺在昏暗囚室中的唐卫轩坐卧不安,不断地翻着身子,心中也在一直纠结于一个块垒:到底,这无端端的“通倭之嫌”,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如此的突然,也似乎丝毫没有预兆?想来想去,唐卫轩也是不明所以,但心中最大的指望,却是两个人:韩千户,以及程本举。

这两个人都是和自己一同在前线的锦衣卫首领,除了赴名护屋议和的那次行动外,几乎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可以由他们两人作保。虽然程本举让自己越来越难看清了,但韩千户,至少还是可以说点儿公道话的吧。不过,回想到上次在开城时,因为私放小西樱子的事情,被李如柏打入地牢时,韩千户似乎也是一言未发,唐卫轩心中也不是没有疑虑。而且,说起来,好像,自聚仙楼的接风庆功宴后,自己也就没再见到过韩千户,即便是聚仙楼的那次相见,也只看到韩千户时刻跟在骆指挥使的身后,一副颇为严肃的表情,似乎还有些惴惴不安,完全不像是安心庆功的样子,也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惦念在心里……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能找来韩千户和程本举作证,他二人总不至于颠倒黑白吧……

即便纠结于名护屋之行,韩千户和程本举都没有参加,但也有当时的正、副使节谢用梓和徐一贯,以及沈惟敬,还有老周,都可以为自己作证清白。

想到这里,纵使看不太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头雾水的唐卫轩,心里多少又有了些底……

只是,不知那提审,到底何时才能来……?

也不知时间又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时间……在这没日没夜的漫长等待中,唐卫轩渐渐再次昏睡了过去……

“唐大人……唐大人……”

终于,昏睡中的唐卫轩再次被人推醒了过来,睁开眼时,正是狱卒老杨蹲在自己的面前。

而在老杨的身后,还似乎站着三个身穿锦衣卫衣甲的彪形大汉,各自提着一个灯笼,正在囚室外,隔着铁栏,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见唐卫轩已醒,老杨立刻说道:

“唐大人,请起吧。您盼着的提审,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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