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没想到,你身上的秘密还挺多的嘛。”陶墨把完脉,收回手,上下打量着司徒音。
司徒音同样收回手,因为手臂下垂而滑落的衣袖遮住了他苍白的肌肤,司徒音望着陶墨的手指,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失望。
“秘密?”
陶墨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身上的毒,将它控制到如今这个地步,可不是一个赌场管家能够做到的。”
陶墨平时看着是没心没肺了一点,但是你可不能因为她表现出来的这幅刁蛮小姐的形象而认为她没脑子,否则,最后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暗影和莫飞等人原本聚集在司徒音的身后,一听陶墨提到自家主子身上的毒,一个个都捏紧了身上的武器,看似无意,实际上都在防备着陶墨二人。
“嘛呢嘛呢,本少爷还在呢,你们就这般明目张胆的欺负我家妹子?!”陶远和一个闪身,将陶墨藏在身后,不露一丝缝隙。
司徒音回头警告的看了暗影等人一眼,待到一群人将武器收回,才慢悠悠的开口问道:“从未听闻十小姐还是杏林高手,今日一见,倒是让司音大开眼界。”
陶墨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陶远和,不顾对方嚷嚷着忘恩负义等的样子,定睛仔细打量司徒音,“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不像是个赌坊管家呢?”
司徒音一惊,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渍,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去,“十小姐说笑了,我不就是鸿运赌场的大管家吗?”
“是吗?”故意拖长的语调。
“自然做不了假。”只不过这管家只是众多身份的一个罢了。
陶墨看司徒音面对自己的提问并无闪躲,也没什么心虚的表现,心中也就信了七八分,压下心里那残余的一点怀疑,她开口对司徒音说道:“算了,反正你也骗不了我什么。”
不,小妹,这个狼崽子就要骗你成亲了啊!陶远和在一旁做无声呐喊状。
奇怪的瞟了一眼陶远和,陶墨嫌弃的离他远了点,“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府了。”
“在下派人送十小姐回去。”
摆摆手,“不用了,这里离陶府不远,再说了,还有我八哥跟着一路呢。”
“既然如此,司某也就不强求了,”一拱手,做恭送状,“十小姐慢走。”
陶墨转身一把扯过陶远和的衣领,就这样扯着他往陶府走,全然不顾陶远和跟在后面踉跄了步伐与别扭的姿势。
“你这毒,可以在现有的药方上加一味白芍,可以更好地抑制你的毒性。”
清亮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仿佛有人拿着羽毛一下一下的骚刮着他的心脏,司徒音望着陶墨消失的身影,垂眸掩去一切心思,手不不自觉的抚上胸口,那里面怦怦乱跳的旋律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不知所措。
暗影上前,立在司徒音身旁,恭敬地问道:“主子,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查一查?”
司徒音摇摇头,“不必了。”陶墨身上的秘密,还是让他自己一层一层的去揭开,更为有趣。
勾起唇角,转身走向马车,“莫飞,回府吧。”
一直守在马车边,恭敬的垂着头的男人闻言抬头,迟疑的开口,“主子,您下个月的药……”
司徒音一个跨步上了马车,垂下车帘,阻挡了车外所有人的眼光,“就按陶家小姐说的去做吧。”
“可是……”
“无需多言,我自有分寸。”
“……诺。”
暗影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不再发出动静的马车,带着手下继续藏匿在黑暗中,莫飞理了理头上的蓑帽,安静的架着马车往来时的方向行去。
嗜血堂杀手的尸体早就被处理干净了,深夜的北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留下月光下,一滩滩泛着绿光的水渍证明了这场刺杀的存在。
皇宫内院,芷罗宫。
早就该熄灯的内室此时一片灯火通明,贤妃怒极的将手中的茶杯砸向跪在下首的黑衣人,“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
贤妃急促的喘着气,,明显已是怒极攻心。
一直垂手候在一旁的桂嬷嬷立即上前,一边帮贤妃顺着气,一边安抚道:“娘娘莫气,为了那个孽种,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当!”
桂嬷嬷是贤妃的乳娘,从小就照顾着她,因此,她的话,贤妃还是能听进去一两分的,当下也顺着桂嬷嬷的安抚,慢慢冷静了下来。
不自觉的抚摸着手上的蔻丹,贤妃想了想,问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启禀娘娘,七皇子此次似乎有备而来,”跪在下首的黑衣人看了看地上的陶瓷碎片,吞了吞口水,说道,“这次,七皇子身边有高手护着。”
“高手?”凌厉的目光像剑一样射向黑衣人,“巴图,我记得,这次请的的嗜血堂最厉害的杀手吧?”
名唤巴图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贤妃,“奴才找的都是嗜血堂顶尖的高手,可是……”
“可是什么?”贤妃略带不耐烦的问。
“七皇子身边保护他的,好像是更厉害的人,听属下人回报,好像是黑暗殿的。”
“啪”贤妃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紧紧的盯着巴图,“你说的可是真的?确定是黑暗殿的人?!”
巴图回答的有些犹豫,“奴才也不确定,当时天太黑了,下面的的看得也不甚清楚,不过看招式,似乎是黑暗殿的人。”
贤妃虽然深居后宫,但是因为娘家的关系,对江湖上的事也是有所耳闻的,“黑暗殿不是一向不接护人的单子吗?”
“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但是七皇子若是可以请到黑暗殿的人保驾护航,咱们以后再想出手,可就不容易了!”
贤妃绕着屋子慢慢踱步,“不对不对,如果真的是黑暗殿的人,又怎么会跟那个小杂种扯上关系呢?天那么黑,你确定你手下那帮人看清楚了?”
“这……今晚天本就黑,加上又隔得远……”巴图原本就不是特别相信黑暗殿的人会来保护那个病秧子皇子,现下被贤妃这么一问,就越发不确定属下的说法了。
巴图这么一说,贤妃还有怎么不明白?瞪了还跪在地上的男子一眼,“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本宫养你们干什么?!”
“奴才办事不利,请娘娘责罚!”巴图双手平放,狠狠的对贤妃磕了个响头。
贤妃坐回椅子上,摆摆手,“罢了,算他司徒音运气好。”
“吩咐下去,暂时不要动司徒音了,本宫还等着看那个孽种的笑话呢!堂堂皇子,竟然沦落到给一个商户人家当入赘女婿!哈哈哈——本宫倒要看看,他司徒音还能维持那副清高的样子到几时!”
站在贤妃身后的桂嬷嬷心疼的看着有些癫狂的贤妃,长叹一口气,若不是那个贱女人,她家主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想当年,一切都还是那么美好……如果,如果那个女人没有出现的话……
巴图也不说话,只是将头压得更低了。
过了一会儿,贤妃才从臆想中挣脱开来,望着窗外的明月,冷冷一笑,“淑妃啊淑妃,枉你机关算尽,到头来,你儿子不还是照样被本宫踩在脚下!”
这皇宫里的暗涌暂且不提,陶墨一路扯着陶远和往陶府后门的方向走去,一直到可以看见陶府了,才放过一路求饶的陶远和。
陶远和整了整被捏皱的衣襟,不满道:“小妹!你这是谋杀亲兄!”
淡淡瞥了又在耍宝的某人一眼,满不在乎的开口,道:“哦,是吗?”
“喂喂!你这是什么语气啊!”
“不在乎的语气。”
陶远和捂着心口踉跄了一下,一脸指控的望着陶墨。
“幼稚鬼!等八嫂回府了,我一定要告诉她!”一把将某人的脸拍向一边,陶墨环顾四周,确定了周围没人后,才悄悄推开了陶府后门。
陶远和亦弓着腰,放轻了脚步跟在陶墨身后,小声说道:“小妹,你这是过河拆桥!”
“有吗?”
“我可是顶着被大哥追杀的压力带你出府,你不感激我就算了,现在居然这样对我!”
“呵呵,”陶墨对自家八哥翻了个白眼,“要是大哥知道了,你把我一个人留在青楼,你说会怎么样?”
陶远和闻言一下就炸毛了,上前拉住陶墨的手,不让她走,“小墨儿,八哥可是看你玩得高兴,自动给你腾位置,怎么被你一说,就变成我把你丢在青楼了?!”
“难道不是吗?”陶墨斜睨陶远和,“留下我,一个人跑远的不是你吗?”
“留我一个人待的地方,难道不是月红楼?”握着陶墨的手松了松。
“一个人跑到北街看热闹,忘记回去找我的是谁呢?”原本还一脸正义秉然望着陶墨的人垂下了脑袋。
“八哥,你觉得,知道了这些,大哥会怎么对你呢?”
“我记得,八嫂就快要到京城了吧?”
陶远和扒着陶墨的秀在,可怜兮兮的哭诉,“小墨儿,八哥错了,八哥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月红楼,你看在八哥平时对你那么好的份上,就别跟八哥计较了吧!”
“要是让你嫂子和大哥知道了,你八哥我一定会被他们打断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