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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两难

缓缓地,一个身影自黑暗中走出。完全踏出黑暗的那一刻,柔和的清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散发出温润的光芒。然而,那个身影是如此地缓慢,每踏出一步仿若百年般漫长。一步一顿,一步一伤。

“那件事,果然与她有关?”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沙华望见是晚汀,淡淡地笑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你告诉我,是还是不是?”晚汀的神情显得有些焦急。她看着形容憔悴的沙华。内心泛起一阵阵苦涩。

沙华没有说话,仍然笑着望着她。“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么。”

晚汀咬了咬嘴唇。“沙华,那个人……”说到此处,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显然不愿意再说下去。

“你认识她是吗?”沙华一针见血地问道。

晚汀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她的神情则表明了一切。

“有时候我在想。寒衣前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又为什么愿意帮我们。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谜。而她也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晚汀静静地听他说着,没有回答。

“那么,既然你认识她。她必定是仙人了。”

“沙华。如果她没有告诉你。我想必定有她的原因。当他想要告诉你的时候,必定会说的。”

“嗯。你说的对。”沙华点点头,温和地笑了。

“沙华。曼珠她……”

沙华摇摇头,“你也见到了,她恢复了她的爱魂。这一切,都是由于寒衣前辈。”

“果然是她……”晚汀叹了一口气。“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也许,是为了某个心愿吧。寒衣前辈……似乎有很多故事。”

“的确如此。”晚汀话中有话,欲言又止的样子。

“去休息吧。”沙华略带倦意地说道。

“嗯。”晚汀微微一笑。

“……寒衣前辈?”晚汀试探地问道。

“……”

“晚汀冒昧打扰了您……”晚汀的语气是十足的恭敬。

“你一个后辈,为何三番五次来干扰我的事?”寒衣的声音透着千年寒冰的冰寂,谁听了也会禁不住打起寒颤。

晚汀面色未改,依旧恭敬地说:“晚汀只是不明白,前辈为何对曼珠、沙华二妖如此上心?”

“我的事,需要向你一个后辈来解释吗?紫清的徒弟,何时这样多事了?”寒衣句句严厉,又充满了无奈似的嘲讽。“你回去吧,无须再来。”

逐客令一下,晚汀没有机会再多说什么,只好怀着满肚子的不解离开了幽影洞。走到洞口之后,她忽然转过身来,“不管您相不相信,师尊他……一直很挂念您。”洞里没有声音传出,依然是夜一般的寂静。晚汀摇了摇头,苦笑,离开。

“……又如何……”许久许久,洞里有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很小,很轻,仿佛空气般抓不住,又无法摆脱。

“师姐?”一个声音响起,把深思中的晚汀着实吓了一跳。

定了定神,发现来人是刚刚回来的青墨。笑了一下,“青墨师弟,你这是要吓死人呢?”

青墨一窘,这个师姐虽然刚才还是一副忧郁沉思的样子,可是立刻能变成这种嬉笑调侃的样子。“师姐这是去了哪里?”青墨很快回归到正题上。

晚汀也不开他玩笑,正色道:“先别管这个。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去了师尊那里?”

“是的。”青墨想到自己跟师尊的一番对话,内心又平添了几许惆怅。

“师尊,他可好?”

青墨点点头。

“那就好……”晚汀的话里有不尽的意味,不过青墨,是听不出来的。

“你此番所为何?”晚汀虽然已猜到了七八分,但她还不能十分肯定。

“师姐又何须再问呢?青墨前几日心神颇为不宁。师姐亦是有目共睹的。”青墨有点自嘲地说道。

“哦……那么师尊可有给你指点一番?”晚汀道。

“自是有的。”青墨点点头。

话题到此,忽然就沉寂了。晚汀不知道该不该问青墨的事,青墨确实也不想说出那些扰乱他心神的事。

“师姐没事的话,青墨先告辞了。”青墨作了一个揖道。

“嗯。”晚汀张了张口,终究没能问出来。算了,以后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一切都会明白的。

再回碧落地。青墨的心中别是一番滋味。想着前几天去见师尊的时候,一切还是那么烦乱不堪。可是见过师尊之后,虽是内心清明许多,却依旧不知如何是好。

“宫主!”寂静的夜中,这一声叫声格外清亮。“宫主,你去哪里了啊!我到处都找不见你,法术也感应不到!”珏玉自远处飞奔过来。一脸责怪地数落着青墨。完全不顾他才是宫主。

青墨无语。看着珏玉那焦急又带着责备的神情,他忽然觉得,挺好笑的。可他依然板着脸道:“只不过去见了师尊一见?你找我何事?”

珏玉一脸幽怨地望着他,“你去见紫清神尊竟然不带着我啊。宫主,好过分哪!”几天不见,珏玉对青墨的思念之情如火一般蔓延,她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出口来让这些感情喷发。她开始深切地体会到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的感觉。

“好了,我回来了。不必担心。”青墨见她确是急得不行的样子,神情缓和下来。语气也带了一点暖意。

“以后要记得带上我啊。”珏玉仍然一脸委屈的样子,“不行,你现在得答应我。”

青墨的脸上开始黑线了……

“清风融融碧落,缘兮前世因果

都只道凤凰重生好

孰不知今生已回眸

我在青石板上刻下的话

是否已风化成不可追忆的烟

你可记得执手走过的路

或已忘了彼时桃花一笑的风

缠心缠心,情兮散心……”

飘渺的歌声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那样空灵,那样悠远。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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