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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赔本买卖

萧正林与晏祁原来并没有冲突,甚至,他的皇后女儿一直将晏祁当中争嫡的筹码。只是,自从亲生儿子晏澈的身体好了以后,两人便疏远了。这回两人共同处理八十万旦皇粮之事,萧正林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萧将军的意思,各买四十万旦?”晏祁问道。退朝之后,萧正林找自己,他便知道是商量采购皇粮之事。

萧正林捋了捋胡子,含笑道:“三皇子以为如何?”

晏祁当然答应,含笑道:“当然是依萧将军的意思。”

自从见过万应冲之后,凤娴月每日里就陪着青儿练字学女红,似乎完全忘记了皇粮的事情。直到快到交粮之日,她才派人去打听消息。晏祁与萧正林原先接洽的商户纷纷表示无粮可卖,而城中粮价陡然提升了两倍,甚至还供不应求。他们两人这才发现事有蹊跷。

“如今之计,是赶紧买到粮食!”晏祁阴沉着脸说道。他本来可以依靠的除了自己,就是皇上,决不能让皇上厌弃他。

而萧正林这边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更加大胆一些,听了幕僚的建议,并没有买新出的粮食,而是买了折价的陈粮。

皇粮采购完后,悉数运进京城,就放在晏祁指定的仓库。他一方面处理粮食,一方面派人去查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阴他。

正在这个当口,皇上派人宣他和萧正林进宫,问两人的皇粮处理得如何了。

“回皇上,臣和三皇子已经采购完毕了。请皇上放心。”萧正林含笑道。他准备将自己的陈粮与三皇子的新粮放在一起,这样别人便也认不出。当然,晏祁不会这么乖乖的上当,他已经想好了计策。

晏祁心思缜密,见萧正林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有些疑惑,想必当初争着做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一样的。这说明萧正林自己也做了一回赔本买卖,不过,他可不相信他是那种肯吃亏的人。他警惕地看了一眼萧正林,随即说道:“父皇,儿臣与萧将军商量了之后是分别采买四十万旦,如今儿臣的四十万旦已经准备好了。”他得提防萧正林以次充好,反而连累了他,故而向皇上提及了分配采买的事情。

皇上最近身体不好,便没再多问,挥着手让两人退下去了。身旁的小太监机灵地上前帮他按揉太阳穴,一会儿便听他说道:“宣瑶妃进殿。”

“是”小太监知道皇上是想听笛声了。最近一段时间,只要皇上心情不好或者身体不好,他就喜欢宣瑶妃进殿吹玉笛,甚至还送了她一支价值连城的玻璃种的玉笛。

凤瑶落听到小太监传皇上口谕时,心里又雀跃又反感。皇上毕竟年迈了,而且又一再地让她寒心,可是,要在这宫里好好地活着,她能依靠就只有皇上。她打发小太监回去了,然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妆容,随后去了皇上的寝宫。

玉笛声缓缓响起,乐声轻扬悠远,似乎又将他带到了某个心心念念的场景中。凤瑶落边吹边看着闭目沉醉的皇上,心里陡然生出了一股悲凉,她早就知道皇上对着她想的却是凤娴月的母亲。当真是可笑!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轻轻放下了玉笛。

笛声突然中断,皇上不悦地睁开眼睛,沉声问道:“怎么不继续了?”

“皇上,臣妾只是觉得自己学艺不精,突然想起比臣妾更会吹这首曲子的人。”凤瑶落似乎没发现她生气似的,柔声说道。

皇上听了来了兴趣,问道:“喔?是谁?”凤瑶落吹的曲子已经很接近段凌的感觉了,竟然还有人吹得更好?他不信。

凤瑶落一边走上前,一边柔声说道:“就是安逸侯府的大小姐凤娴月呀!臣妾与她自小一块长大,这曲子说起来还是她母亲所作呢。”她曾经听过一种说法,那就是,活在泥潭中的人都喜欢看着比她好的人说:“你快下来吧!快下来吧!”对,她现在活得这般痛苦,即使斗赢了皇后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一辈子困在这深宫里!既然如此,她倒想拉着凤娴月下来试试。

“凤娴月?”皇上一愣,他一直忽略了段凌与凤平的这个女儿,第一是不想承认段凌与凤平的一段情,二是自他见凤娴月第一面起,她便中毒毁了容,实在引不起他的注意。

凤瑶落此刻有些扭曲,着急道:“对啊对啊,就是她!其实她吹的这首曲子可好听呢!”

皇上听了顿时来了兴趣,沉声道:“朕明天——”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又止住了话题。凤娴月是安逸侯府的大小姐,是闺阁姑娘,怎么可以单独进殿为他奏曲?这太不成体统了!

“皇上?”眼见事情就要成了,凤瑶落喊道。

皇上抬头正视着她,沉声道:“以后有机会再说,好了,你退下吧。”

此刻的凤娴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她听战寻传来的消息,说萧正林想办法调换了他和晏祁的粮食。她轻轻勾了勾唇,抬眼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暗道:快了。

当天夜里,天空一声闷雷,紧接着狂风暴雨接着而来。晏祁心思缜密,突见下大雨,赶紧派人去查看了一下仓库的漏雨情况,得到的回复是绝对没有问题,他这才放心下来。

另一边,萧正林正在处理萧其为闯的祸,根本就没想到粮食的存放问题。第二日,天气又放晴了,更不会想起这件事了。

皇粮入库那日,鲁敏树得了皇上的命令随着户部的官员一同前来检查。岂料仓库的门一推开,便闻到一阵霉味。萧正林当场就懵了,他明明使计换了晏祁的粮食,难道说他买的也是陈粮?

“萧将军,这粮食怎么给边境的大军吃?”鲁敏树沉声问道。他曾经也是边疆一员,幸得皇上赏识,才被留在京城里,可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贪图粮响的贪官。

萧正林也急了,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呢!我买的粮食明明是新粮!怎么可能出现这种问题!”

正在这时,听到户部的官员说道:“萧将军,鲁大人,下官刚刚检查过了,发现这间仓库的密封性很差,应该有漏雨的情况,前两日夜里突然下大暴雨,是不是没有做好防水措施?”他已经可能肯定是没有保存好的缘故了。

萧正林听了一时瞠目,问道:“那这粮食还能吃吗?”四十万旦粮食呢!他可是没赚什么银子!

鲁敏树听了他的话,面上不悦道:“萧将军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难道要将士吃这些发霉的米吗?”

萧正林自知言语有误,立即解释道:“鲁大人误会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我只是想估算一下损失吧了。”

晏祁看到萧正林这副模样,暗暗嘲讽了一番。他的仓库保密性非常好,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些问题。只是,当讯问验货后表明:三皇子采买的粮食也发霉了。

“不可能!”晏祁坚定的否决道。这批粮食是他赔了本买回来的新粮,怎么可能会发霉?

户部大人走过来说道:“臣检查了一番,这批粮食除了部份前面是新粮,其实都是陈粮。所以,即使防护措施做得再好,一旦下雨,仓库内潮湿,都是会引起发霉的。”

此事传到皇上耳朵里时,他气得将案台上的奏折通通挥到了地上。他吩咐一旁的小太监去传旨,命萧正林与晏祁务必要在三日之内凑齐八十万旦新粮。

萧正林接到旨意后派人去向皇后商量,而晏祁才发现这场皇粮之争特别可笑,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为他设的一个圈套。

“三皇子,我查清楚了,原来的新粮是被萧将军使计换走的。”凤立恭敬道。他如今跟随晏祁,这件事情就交给了他来查。

晏祁其实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经过,只是,眼下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而是解决掉八十万旦皇粮的事情。至于萧正林,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

今年闹过旱,粮食收成本来就不好,况且国库空虚,重新购买粮食根本就不划算。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时,京城首富万家大公子万应冲出面,愿意全力资助这八十万大军的皇粮,并且愿意拿出万家一半的家财献给国库,只为解皇上的燃眉之急。

这种雪中送炭的事情当然让皇上欣喜万分,他当朝就要嘉奖万家。这时有官员提议:“皇上,臣以为万应冲义薄云天忠心爱国,此等做法是臣等许多人都比不了的,这样的人才是百姓之福,才是社稷之福,臣觉得就算封伯拜侯也是应当的。”

这话提议得到了许多大臣的认同,当然也有不少大臣反对。其中反对声音最大的竟然是安逸侯凤平。他站在大殿里,记着女儿的提醒,慷慨激昂道:“臣觉得不妥,万应冲只是出了区区财物,如何受得了这么大的封赏?”

“朕觉得甚好。”皇上一语定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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