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瑾愣住，怔怔的看着岑钰，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岑钰很快反应过来，收回了手，说道：“后来，她决定‘下海’。”
白瑾瑾瞪大了双目：“你，你说什么？”
岑钰点了点头：“是的，你没听错，她为了保护林凛，决定‘下海’，开始接她的第一个客人。”
“怎么可以这样！”白瑾瑾实在忍不住了，当听到岑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泪水终于崩塌了，虽然她之前一直忍着，但是现在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没有人可以帮帮他们吗？”
“没有。”岑钰摇了摇头：“没有任何人能帮助他们，林凛年纪那么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女人‘下海’了，接的第一个客人就是中年男人，因为毁容的缘故，能接到一个客人算不错了。”
“那，那林凛呢？”白瑾瑾简直不敢再问下去。
岑钰缓缓闭上双眼，声音有些冷漠：“林凛崩溃了，要去救她，可是被人拦了下来，双手被绑，扔在了女人的床下。”
“所，所以，林凛听到了所有的声音？”白瑾瑾不由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都说这个社会是冷漠无情的，可是谁能想到，会冷漠无情到这种地步，林凛的年纪多小啊……居然让他承受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会选择自杀，既然活着如同痛苦，不如一了百了。
“我不知道林凛那个晚上究竟是怎么度过的，他唯独没有跟我说，只是第二天，女人从床下抱起了咬舌自尽，奄奄一息的林凛。”岑钰又再次拿起了香烟，点燃了起来，这一次，他轻轻抽了一口后，将烟雾吐了出来。
热泪，再次落下，白瑾瑾捂着嘴巴，难以言喻此时内心的感受，难怪岑钰会说两个人即便天人永隔，也没有不舍，原来两个人的心早已在一块，而且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时间已经无法阻隔两人，这是一种超脱光阴的爱情。
“自从那以后，林凛就变得很少说话，女人开始逐渐接客，而林凛也在逐渐长大。”
白瑾瑾是感性的，听到这样悲惨的故事，早已哭得无法自拔，心里为林凛的事情揪疼着，也为自己的过往感到悲伤。
岑钰看着她沉默不语，强硬的扯出了一抹笑意：“怎么了？不想听了吗？”
白瑾瑾缓缓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我想听。”
“好。”岑钰掐断了手里的香烟，继续说道：“后来，女人开始为林凛的学业担忧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林凛上过几天学，但因为父母的关系，基本上就属于上几天就没上的那种，后来被卖到了六巷后，就更别提上学的事情了，女人很担忧，于是用自己赚来的钱，供林凛上学。”
白瑾瑾握紧了双手后，看着岑钰问道：“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厉害。”
“我也这么认为。”岑钰笑了笑，说道：“因为她的家庭和林凛的家庭环境差不多，所以父母双亡后，她是走头无路了才来找林凛，却不曾想会看到同样有着悲惨身世的林凛，所以两个人算是惺惺相惜吧。”
“上天真的一点都不公平，那么好的两个人，偏偏要遇到这种事情……”
“谁说不是呢。”岑钰叹息一声：“林凛开始很反对，他并不想用女人的钱去上学，他觉得这是让女人更加痛苦，拿着她辛辛苦苦的钱，让他去上学，可是女人很坚持，还说如果他想要出人头地，就只能走读书这一条路。”
“后来，林凛被迫答应了去上学，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用功，就白费了女人的心思，每天看她这么辛苦，而且林凛还看见了六巷那些感染了艾滋病的女人，他觉得很可怕，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让女人脱离那种地方。”
“所以抱着那样的决心，林凛很用功，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一直到了高考前夕，林凛那年，十八岁。”
白瑾瑾突然预感是要发生什么了，于是皱起了眉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是的。”岑钰沉重的点了点头：“林凛进入青春期了，开始发育了，他对女人不仅仅只是姐姐这种感觉了，两个人相处了那么久，林凛很爱她，很喜欢她，所以在高考完的那个晚上，林凛闯入了女人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白瑾瑾没有觉得林凛做得不对，反而觉得是一段很没的往事。
“女人肯定也爱着他吧，不然怎么会任由着他去呢。”
“女人确实看着林凛，但是她心里很清楚，凭借林凛的能力，将来一定不是社会底层的人，他一定能够成为上流社会的中流砥柱，所以她拒绝了林凛，并且在知道林凛的心事后，开始拒绝见林凛。”
白瑾瑾皱起眉头，心里有些难过：“为什么要这样呢，明明都互相爱着。”
“虽然我搞不懂爱情这个东西，可我知道女人是为了保护林凛，但是当时年少冲动的他，并不知道，还以为女人爱上了某个恩客，所以心里很气，夜夜喝酒。”
“终于，女人看不下去了，见了林凛，说要收他为自己的干儿子。”
“什，什么？干，干儿子？”
“对，其实女人大了林凛九岁，做干儿子也不是不可以，可难过就难过在林凛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昏死过去，他哭着跟女人说自己是一时冲动，以后不会了，但是女人的态度很坚决，如果林凛不答应她的话，女人就自杀。”
白瑾瑾的心，真是五味杂陈，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只能喃喃自语：“真的很难想象……”
岑钰笑了笑：“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也很难接受。”
“后来呢？”
“后来啊……林凛成为女人的干儿子，两个人开始不再追问那个晚上的事情，女人拼命的赚钱，供林凛上学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