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畟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对李公公说:“你去把那香灭了。”
李公公有些犹豫:“可是皇上,没了那香您会睡不着啊!”
“朕的话你敢不听?快去!”刘畟勃然大怒。
李公公被吓得一溜烟的跑去把那香给掐灭,然后捧着走了出去。留下苏玉烟和刘畟两个人站在寝殿里对峙。
刘畟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苏玉烟:“现在你可以留下来陪朕睡觉了吧!”苏玉烟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床边如同以往一样铺床。
她一走,刘畟立刻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背后:“烟儿,难道你就不吃醋我去别的女人宫里?”他试探的问道,这几天他虽然和苏玉烟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两个人都只是睡觉。
不是刘畟是道德高尚,忍耐力极佳的柳下惠,而是他每天晚上都是从别的女人的床上下来的。回到了寝殿,没有欲望只想安安稳稳的睡觉。
苏玉烟抬起眼睛看了刘畟一眼,中规中矩的回答道:“平常百姓家有点钱了,娶个三妻四妾的都多得是。更何况你是皇上,三宫六院那么多的女人等着你,你去别人那里,再正常没有了。我生什么气?”
她说得心平气和,事实上也并不生气。
倒是刘畟从里面听到了他想要的酸味,他飞身扑到床上,然后把苏玉烟那纤细的腰肢也紧紧的揽在怀里。看着她那双充满了防备的眼睛。
“你们女人总是口是心非!不过朕就是喜欢看你生气,尤其是为了朕生气。”他把苏玉烟压在床上,埋在她如同瀑布一般飞泄在枕头上的头发里面。
补充道:“朕尤其是喜欢看到你为了朕生气。”说话间他的声音就越来越弱,他已经困了:“明天晚上,你不必陪朕睡觉了,朕要到皇后那里。”
这话刚刚说完,他就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苏玉烟摸着他如同墨一般黑的头发,看着他如同孩子一般的睡颜,心里淡淡的想着:只是去掉了那梦消香,小九的记忆就能恢复么?
她的脸已经毁了,但是他好像现在转而爱上了自己的气味。虽然每天晚上在批完了奏折之后,他都会去别的女人那里发泄,但是晚上都必定会回来睡觉。
现在就算是放弃能助他安眠的梦消香他也愿意,这算是一种记忆的恢复么?苏玉烟叹了一口气,她真的搞不懂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这样想着,苏玉烟也沉沉的睡去。
皇上不再用梦消香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皇后一挥手,让那些暗卫都退下去:“皇上不再用梦消香了是么?我知道了。”
看着皇后只是专注的低着头细细的碾碎手里的胭脂的动作,祥瑞忍不住问道:“皇后娘娘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太尉大人啊?”
“不必了。”皇后依旧低着头碾着手里的胭脂:“皇上现在头痛越来越严重了,要是再每天晚上用药,他会吃不消的。我现在还没有怀上皇上的孩子,如果皇上太早出事,我们会控制不住局面的。”
说着她轻轻的抚摸上自己平坦的肚子,叹了一口气:“明天晚上皇上就要来景阳宫了,也不知道上一次的流产会不会让我……”
再也生不出孩子,这半句话她没有说出口,眼中就已经堆满了浓浓的哀伤。毕竟没有哪个已经失去孩子的母亲是不悲伤的。
祥瑞已经懂事的打断了话头:“不会的,娘娘。这一年您已经好好地休养好了,这一次一定会一举得男的!”
轻柔的拉过祥瑞的手,皇后眼中充满了恶毒:“端妃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她心里认定端妃就是害死了自己孩子的人,而且现在她和端妃在后宫里的斗争正是风声紧的时候。
祥瑞笑着说:“根据小燕子的来报,端妃大概是知道了娘娘已经给她下了绝育的药物,她是再也无法养育孩子的了。所以她才会这样积极的推荐新人给皇上,分散皇上的注意力。”
听到这个消息,皇后冷冷的笑了一声:“哼,我的后宫里决不允许有一个比我的孩子先出生的孩子。有一个,我就杀一个!”
祥瑞听了这话,也笑了起来:“是,皇后娘娘!”
……
端妃的长乐宫已经失去了皇上盛宠时候的繁华,只是一年间,这云端和泥土之间的落差就这样一飞而过。要是没有母家的强势,长乐宫只会比现在还要萧条。
梓蕊替一如往昔美丽的端妃端来洗脚的热水:“娘娘,洗脚了。”
端妃任梓蕊服侍自己,但是她的思想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你听说了么?苏玉烟已经从红榴殿被放出来了。”
梓蕊向来不喜欢苏玉烟,她对这个与自己同样身份但是却比自己更早获得了皇上喜欢的女人只是充满了嫉妒:“是啊!皇上还留她住在寝殿,而且夜夜不管多晚都要回去寝殿。”
端妃只是笑了笑,把脚从水里提起来自在的说:“人家就是有那个本事吧!”
不满意的给端妃擦脚,梓蕊嘴里还在念念叨叨:“什么本事,她都已经毁容了。还能那么狐媚子的缠着皇上不放,娘娘,皇上可好久没来咱们宫里了。”
看到她不满的抱怨,端妃咳了两声,入秋了她的身体就不太好:“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他来做什么?还不是浪费。”
梓蕊听到自己家的主子这样泄气的说话,吓了一大跳,干紧上前去安慰:“哪里的话!我听说了外面的大夫有偏方子可以解这个药的!”
知道梓蕊只是说着让自己不要灰心,好歹也是自己家里带进来的丫头,始终是向着自己的。端妃笑了笑,她自己的身体,她最清楚。治得好治不好,她也明白。
“明天是月末,皇上应该要去皇后那里。之前皇上不去,这一回苏玉烟被皇后放出来了,他应该是会去的了。
现在她和皇后的对决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两方相较之下的力量只差只有一个男婴的那微薄的重量了。
不管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只要谁先拥有一个皇子,谁就能整合前朝的势力成为这个后宫乃至整个东刘王朝未来的女主人!
夜色寂静……刘畟闻着苏玉烟头发上的发香,缓缓的进入了梦乡。每天晚上做梦,刘畟一反常态的没有觉得疲倦,第二天早上却还是觉得精神抖擞。
既然睡得好,晚上有些梦就当做看了些有趣的戏,看着自己穿着不同的衣服在那陌生的地方生活,刘畟觉得也很新鲜。
有的时候那些梦境很普通,只是一些生活常态和平凡的风景。但是昨天晚上他居然梦见了自己和苏玉烟结婚的场景。
大红花轿红盖头,寒酸的喇叭唢呐吹吹打打的,一顶破轿子抬着新娘子走了一小节田埂意思意思。
村子里的小孩可不管这结婚的场面寒酸不寒酸,只是在一边起哄:“娶新娘子咯!娶新娘子咯!”
苏玉烟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做了好多天的梦,刘畟也知道在梦里自己和苏玉烟都是很穷苦的。凤冠霞帔什么的,那都可以说是别想了。
但是婚礼还是按着老规矩像模像样的,左领右舍的来闹了一番,又吃了不少的酒。他才醉醺醺的走进新房,看着那两只红烛在自己的眼前晃成了四支。
他手里拿着一杆小秤杆去挑开苏玉烟脸上盖着的红盖头,挑开一看喝了的酒就更醉人了。这小丫头满脸通红的坐在床边挑着眉看着他笑,喊了一声:“小九哥哥。”
这声音甜得比最甜的花蜜还要甜,一直甜到了他的心最里面。但是他还是不胜酒力,才做完新郎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情,交杯酒都没喝,就扑通一下倒在床上睡着了。
后来还是苏玉烟给他脱了鞋袜,把他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第二天早上醒来,苏玉烟早就已经出门去“洗手作羹汤”。
等她把早饭热好带进屋子里,他这才找到了机会,抓着她先补了交杯酒,又狠狠的补了洞房花烛夜。
大白天的就在床上,苏玉烟是既没处躲,又没处藏,臊得好几天看到他就会脸红,就连面对面好好的说话,都说不成了。
别的倒还好,就是那洞房花烛这一段实在是太火辣,而且那感觉还很真实。刘畟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难看的顶着苏玉烟。
看着苏玉烟那面纱都挡不住的通红的脸色,刘畟真的有种冲动就这么压下去把这个小丫头就地正法了。
但是无奈那就是早上,他再过不了多久就要上朝了。只有无奈的起床,然后用那宽大的朝服遮羞。
想到这里,刘畟的眼睛突然睁开,睡意全无。昨天晚上太过火辣的场景让他一整天都是处于精虫上脑的状态。
去了后宫泻火之后回来又遇上苏玉烟吵着要走,他自己都快要把昨天梦里面最关键的细节给忘了。
昨天的梦里,在他用秤杆挑开苏玉烟头上的盖头之后,苏玉烟叫了他一声“小九哥哥”。难道在昨天的梦里,和苏玉烟结婚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叫做小九的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