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莫？不是早在几年前，便去世了吗？
“不怕死的女人，还敢踏进寒洞一步？”
这个声音是？我的手心，不禁冒出了冷汗。
“上次若不是他拦着我，我早就一掌送你上路了！不过，既然你送上门来，那我自然也不会令你失望的！你毁了我最优秀的弟子，我要你再也无法在世上迷惑他，动摇他！”
我慌不择路，因为他身上的汹涌的气势，令我无法不害怕！
我慌忙转过身，朝着洞口狂奔。身后，传来一阵肆意的大笑声，像是在嘲笑我，根本就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还未跑出洞口，竟然撞上一个人的胸膛，随之被抓住双手，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惊恐地抬起双眼。
“是我，不要怕。”
我微张着口，却颤抖着，说不出半个字。滕墨月，他确实是滕墨月！
他把我护在身后，我却清楚地听得到从山洞深处，步步踏来的那个人！每一步，都伴随着踩进水流中的声音，像是狠狠踩在我的心上一般。
我的双手，牢牢地抓住滕墨月的右臂，手指，像是要掐进他的皮肤。
“师傅。”滕墨月冷淡地吐出两个字，我已经感受的到那个人，已经停留在我们的面前了。黑暗再如何深沉，还是掩饰不了那个人一身的气势。
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墨月，你不会再为了她，而违抗我的命令吧。”
“师傅，她不过是弱质女流……”在宽大的衣袖下，他紧紧拉住我的手，冷静地说道。
“滕墨月，我教过你的，杀人，不需要同情。”他冷笑着：“怎么，你忘了为师的话？”
滕墨月的口气，尽是肯定，不带一分犹豫。“她不能死，我更不会杀她。”这便是，患难之中，体现的真情吗？
他声音不屑：“你因为一个女人，终于要无视我的话了？”
滕墨月回答地不卑不亢：“师傅，她对我来说，不是敌人。”
“那么，是爱人吗？我要你在寒洞反省，到头来，你还是执迷不悟？”他怒斥一声，带着强烈的怒气。“你应该明白，残莫宫的传人，怎么可以有这些七情六欲？怎么可以有儿女私情？”
滕墨月没有回答，一刻的沉默，我也无法揣测他的真实想法。
他的声音，开始压低了一些，但是其中的波澜，还是没有尽数消失。“滕墨月，你从来没有令为师失望过。杀一个人和杀一百个，一千个，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不是吗？”
“师傅，你叫我杀的人，我从来没有犹豫过，也没有违背过你的命令。”滕墨月的声音低沉，仿佛加了几分难以品味的情绪。“但这次，我不想。”
“滕墨月，你已经变了！”他决然地笑道：“你忘了？我定下的惩罚？”
他冷冷回应：“师傅，我已经在寒洞反省。”
“你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错，还是在黑夜，盼着出洞，瞒着我，只为了去看她一眼？”
“你以为我已经老到什么都不知道？滕墨月，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弟子，你在想些什么，我会看不出来？”
“你，分明是动了情！这么容易便动摇的人，我当真可以把墨月宫交给你？”
“师傅，你的言下之意，要我把墨月宫还给你？”
“哈哈哈……”他大声笑道，就快要刺痛我的耳膜。“滕墨月，你已经如此自负了？”
“还是，墨月宫也无法留住你的心了？”
“师傅，墨月希望你不要再伤她。”
对峙的火药味，在洞内缓缓地蔓延……
“果然是翅膀硬了，便以为自己是老鹰啊……”残莫话锋一转，语气强硬：“是我把你培养成顶尖高手，我自然也可以让你一无所有！”
我听得出滕墨月的话中笑意，似乎轻松万分：“师傅，是否要和当初除了桐青颀一般，也除了我滕墨月？”
他大声咆哮：“什么？”
滕墨月冷笑道：“你当真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是你亲手杀了他，杀了桐青颀！”
“世人皆知，桐青颀是我的宿敌，那是因为当时的他以为，杀了他的人，是我。所以才恨我，恨不得杀了我。若是他得知，曾经那么看重他，培养他的师傅你，却一把把他推向死亡，他又会善罢甘休吗？”
“你……你以为，我会怕桐青颀？他的武功，他的招数，还不都是我残莫一招一式教他的！”
“师傅，你已经老了，功力不如以前了。何况，要想重出江湖，似乎有些难度吧。”
“滕墨月，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师傅，在我还小的时候，你教我武功，教我杀人，教我如何野心勃勃，教我如何冷漠无情。师傅，我真的很敬重你……”滕墨月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落在我的心上，我安静地聆听着，从中了解他所过的生活。
他的声音中似乎有一丝欢喜：“是吗，那你就不要再违逆我……”
滕墨月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何师傅每次看着我，都是带着一种特别的眼神？”
他好像有些按耐不住：“你到底想说什么？”
滕墨月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师傅你，是恨我的吧。”我的心，猛地一抽。滕墨月的师傅，为何会恨他？
残莫仿佛被惹恼一般：“我，我为什么……”
“我是被师傅你，利用了十几年吧。”滕墨月的笑声，听起来万分苦涩：“师傅你从没料到，纸是盖不住火的吗？真相，我迟早会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