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灵气，本殿要了的话，你的脸，也许会有点变化。”
神子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来。
我低着头，坐在梳妆台前，再怎么挣扎，最终还是要面对自己改变之后的模样，不是吗？但是，我依旧觉得值得。可以救他们两个人的生命，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如果吓到自己的话，大不了，以后再也不再房间内安置任何反光的东西好了，我轻拍着自己的胸口，暗自安慰自己，试图抚平自己的起伏不定的心境。
手掌，撑在梳妆台的边缘，我抬起眼，正想抬起头，身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惊慌失措地站起身，回转过头，妖精的身影，一分不留的映入我的眼底。
“你，你怎么来了……”我挤出一丝敷衍的笑意，才发现妖精的眼神，有些非同一般。心，一下子凉到了极点。
“你的脸？”他慢慢走向我，一手扶住我的肩头，另一只手，抚向我的脸颊。
惨了，还是被发现了，我无奈地牵扯着嘴角，我的脸，肯定是改变了什么吧。
“是眼睛，还是鼻子，还是嘴边？”我小声地问道，视线慢慢落下来。“我的脸，改变了什么？”
他的神情一变，眼中的复杂，随即转化为往日的清明。
“你还不知道吗？”他的声音轻柔，温热的手，轻轻地扳过我的身子，按下我的肩头，让我坐在梳妆镜前。“你看看自己的脸。”
我顺从地抬起脸，一眼都不眨，望向镜中映出的脸。
我的脸上的五官，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眉间，浮现出了一朵莫言花开的姿态。这个淡红色的图案，美丽盛开的五片花瓣，似乎带给我几分妩媚。
这个图案，我曾经在莫言花仙转过身，对抗天神的那一瞬间，清晰地看到了。虽然神子说，这世上再也没有莫言花仙，但是我失去了她的残存的灵气，但是却留给我了这朵莫言花，留作纪念吗？
我的手指尖，暗自地抚上眉间的莫言花。这朵绽放的莫言花，摸上去完全没有凹凸的感觉，好像是天生便画在肌肤上一般，抹不去，擦不掉，给我加了别样的神采。
不单不丑，反而显得更加特别，添了几丝脱俗的味道。
难道神子只是为了试探我是否愿意牺牲一切，才这么说的？因为，他可以窥探到我的心理，知道我误以为是要毁掉面容的代价，才故意这么说，看我到底是否愿意付出吧。
“然儿，你的眉间，何时画上这朵莫言花的？”
他的指间，轻轻触碰到我的眉间，指腹轻缓地擦过那朵花的位置。蓦地，他停下来，望着自己的手指，俊眉微蹙：“不是画上去的？”
我大惊失色，但是马上转移话题，抓住他的手：“妖精，我找到解救滕墨月的方法了。”
“办法？”
他狐疑地望向我，但我知道此刻还不是谈及前世情缘的时候，毕竟，说来话长。
“相信我这一次。”我朝他一笑，打开房门，走向地下室。
我走进冰床处，双手抚过冰冷的床沿，掏出神珠，塞入滕墨月紧闭的口中。神珠奇特的银色光芒，顿时被吞噬。
“你喂给他吃的，到底是什么？”妖精站在我的身边，望向我。
“当他醒了，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的。”滕墨月，司徒墨言，我都会告诉你们的。
他无言地点点头，拉过我的手，同我一起坐在冰床的旁边。
即使知道了神珠的奇妙效用，我还是发觉，等待，无疑是紧张万分的。
突然间，我发现了滕墨月的喉结似乎动了动，他接受神珠了，把神珠咽下去了是吗？太好了，下一刻，便是他醒来的时候了。
滕墨月的眼皮张了张，最后睁开了双眼，那双墨色双眸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有些黯淡。
“他……”妖精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转向我：“醒了？”
滕墨月的视线，仿佛是没有焦距地停留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淡漠的感觉，让我有些心痛。
我小心地凑到他的脸上，在他耳边低语：“滕墨月，你还认得出我们吗？”
他突地站起身，微凉的双唇瞬间擦过我的脸颊。他好似没有温度的双手，紧紧地捧着我的脸，像是要把我的脸，印入他的眸子中。
“滕墨月，你不会不认得我了吧？”我睁大了双眼，望着他慢慢凑近的俊脸。
就在他的脸，快要贴上我的时候，妖精随即伸出手，挡住滕墨月的攻势。他脸色一沉，微愠道：“这家伙是睡的太久，需要一段时间彻底清醒。反正他也醒来了，然儿，你好久没有休息了，先回房间吧。”
“司徒墨言，要走的人，是你。”滕墨月瞥了一眼司徒墨言，似乎觉得有些有趣，最终还是开了口。
两边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善。我不禁觉得头疼，滕墨月刚吞下了神珠，胸前的伤口也消失不见了，似乎变得和之前一般。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吵了？”我渐渐抽身出来，眼前的这一幕，是我根本没有想到的。
“又开始头痛了？”他们转过一模一样的俊脸，神情是如出一辙的担忧，甚至说话也是异口同声。
真的是……好奇怪的感觉啊……我无力地笑道，不过，似乎我的头痛，他们比较关心吧。
“呃，对对对，头痛。”我慢慢地后退，苦涩地笑道。“所以，你们俩可以安静一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