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接着加了一句：“不过，听说祁璇大闹司徒府，对不对？”
“祁璇？”我在他怀中抬起脸，细细地盯着他的脸。他的神色一下子变的阴沉，眼神也失去了方才的神采。
滕墨月了然地说道，依旧带着那种散漫的语气：“估计要处理她的事，花了你不少时间吧。否则，你不可能这么晚才到。”
妖精脸色一变，眼神阴鹜：“你知道的似乎太多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陶然，你不知道吧。”滕墨月话锋一转，转向我，问道。
“我已经全都整理好了，滕墨月，你若是太闲的话，帮我把这个交给洛云栖。”妖精冷着脸，根本不给我回答的机会。他把身上的包袱，丢给一边的滕墨月。
我小声问道：“那是什么？”
他低下头，看着我的双眼，淡淡笑道：“我从玄参门，带来一些白沅国所没有的珍奇药材，希望能派的上一些用场。”
“又是药啊……”我挫败地低下头，丝毫没有任何兴致。
他不善的眼神，射向一脸不悦的滕墨月。“滕墨月，你该不会想要一直霸占着她吧。”
“司徒墨言，你真的是一个讨厌的人。”他不屑地笑道，拎着包袱，走开了。
“然儿，我有话要对你说。”等到只剩我们两人，他才和我坐在一边，良久，才吐出这一句。
听得出来，他言语中的挣扎，似乎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好像要对我说出那段过往。我心一慌，干笑道：“我不是介意你的过去，你不想说的话，我也没关系，不会逼你。”
“妖精，不要说了，好不好？”不是不相信妖精的为人，但是心中的忐忑不安，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可以在一下子平息。
“有时候，我很讨厌自己。”他眉头紧蹙，眼底缓缓流淌着一些伤感和厌恶的颜色。“我的脸，是不是很讨厌？”
我有些讶然：“呃？”这是什么问题？他如此绝美的面容，怎么会令人觉得讨厌？女子见了，恨不得化作恶狼，扑上去吧。
我紧接着绽放了笑脸：“你和墨月，是我见过最俊美的男子，而温柔的你，更容易博得女子的倾心吧。”
他叹了一口气：“一个男子，长着这么招摇的脸，就连我自己，都不喜欢。男人在乎的，并不是这些。”
“招摇吗？”我凑近他的脸，仔细评价着。“的确是有点……”
我喃喃自语道：“你不喜欢吗？我很喜欢啊。”
“你喜欢？”蓦地，在他的眸子中，我看到了闪闪的惊喜。
“妖精你的出众，并不在于你的脸而已。你也有男儿的担当，有一身好武艺，有气魄，也有善解人意的温柔……”我笑道，手抚上他的脸部线条。“你的脸只是为你增色不少，你又何必讨厌它？”
我戏谑地说道：“但是喜欢一个人，并不能只因他的脸吧，要是你顶着这张脸，但骨子里却是一个恶霸的话，相信没有女子会看上你。”
“你吸引我的，是你温暖的怀抱，温柔的眼神，宠溺的话语，你是我的依靠。但既然你拥有着如此俊美的面容，我也没必要惺惺作态，说不喜欢吧。喜欢一个人便是喜欢他的全部，外在的，内心的，什么都可以接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慕。”
他淡淡睇着我，身上的清香围绕着我：“我从来都觉得，这张脸，为我带来了太多的麻烦。”
我嗤之以鼻，撇过脸去：“你该不会是说，你的小妾都是看中了你的脸，才跟着你的吧。”
“她们本来要被卖入青楼的，我买下她们，只是看她们实在无依无靠。那时的我，也没有想那么多，觉得自己娶谁，都是一样的。不过，我只宠，不爱。”
“你跟我解释这么多干嘛？你不是很不喜欢我干涉你的事吗？”
他在我耳边低语：“我没有碰过她们。”
我转过头，惊讶地望着他的脸。他勾起嘴角，勾人的桃花眼中，尽是满满的笑意。
“上次也已经把她们安顿好了，找了不错的人家。”
“你不是说，娶谁都一样吗？怎么还不……”怎么不碰小妾？真的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是后半句话，我说不下去了。
他黑眸半眯，眼神突然变得魅惑：“会不会，上天安排好了一切？只有遇见你，才让我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咽下口水，我脱口而出：“妖精，你是不是在勾引我？”他的这个眼神，一下子令我联想到了在新房中遇见他的那一夜，那个迷离迷惑人心的眼神，不会当时就是中了他的圈套吧。
他的脸色一沉，有些挫败的神色，像是被我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你的脸，并不是最大的原因。知道问题在哪里吗？你的眼神，只要是个正常女人，根本就无法抵御。滕墨月比你好些，因为他一般不会流露出这种眼神。”
“妖精，我开玩笑的，别生气哈。”看着他一脸阴沉，我大呼不好，只能甜甜笑着，拉拉他的衣袖。
“妖精，你怎么了？”看他依旧没有笑意的脸，我才有些慌张，怯怯地问道。我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了么？
他低下头，眉眼隐没在阴暗面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他的低沉的声音：“我养着两个小妾，其实还有别的原因。”
“什么？”我紧紧握住双手，望向他。
他像是压抑着什么痛苦，没有抬起头：“我想要借此摆脱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