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考虑……”我低下头，喃喃自语。
路，越走越曲折……到最后，还在挣扎什么？
“然儿，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妖精神色冷凝，拍拍我的手背，说道。
“只要压制住青花，这些毒物的毒性，我倒是可以跟你解。”洛云栖发了话，笃定地说道。
“陶然。”滕墨月像是也无法替我作出决定，但是他吐出的两个字，也透露了他的无力。“不想看你痛苦，但是想要留你在世上。”
“我们根本无法体会到你的痛，也没有办法化解你的痛楚。”妖精冷静地说道，紧紧地盯着我的双眸。“但至少这也是一个机会。”
“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好好想想。”
我躺下去，心中波涛汹涌，背过身，我紧紧握住自己的手。
心里求生的本能告诉我自己，要答应洛云栖。但是若是这次失败的话，岂不是令他们更加失望？
不行，我应该尝试的。不想辜负了洛云栖的期望，更不想辜负他们。
我坐起身，胡乱地披上外衣，走出房间。
朝着洛云栖的那个院落，我急急地走着，还好，他还没有离开云医门。望着那个紫色的清瘦背影，我喊道：“洛神医，等一下。”
他转过身来，看到我，觉得有些惊讶。“你可以再考虑些时日的。”
“云栖，我想要听到最真实的答案。我的身体，并没有改善的迹象，相反，我不但无力，失去食欲，而且嗜睡也越来越严重。若是如你所说，绝对不会到这个地步。”我恳切地望着他的双眼，说道：“虽然你们都瞒着我，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既然是我的身体，那么你也应该告诉我实情。”
“你的病情，的确不乐观。所以，我才会取来这些上等的毒性药物，想要压制你的青花之毒。”
“你已经在暗示我要作出的选择了？”
“至少你的身边，已经有你放不下的感情了。这一次，你的选择，我不会过问。即使你拒绝，我还会帮你寻找别的方法。”他眼神深沉，淡淡说道。
“云栖你和墨言是如何认识的？”我话锋一转，浅浅笑道。
“在玄参门，他是玄公子的事情，想必你早已知道了。”
“所以，你也有帮他保密的资格了吧。你们是朋友，他绝口不提，有件事我想问你。”我扬起嘴角，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幕。
“洛神医，你还记得我曾经遭到青帮暗算，脑后射入一根银针的那次，救我的人，是你。”
他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安静地听着我的话，沉默着。
“那一夜，在墨言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沉默着，望着我，若有所思。
“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他摇摇头：“我不能说。如果你想知道，为何不亲自去问他？”
“但是，他可以为你倾其所有这一点，你不必怀疑。”
我咬着下唇，久久，吐出一句话。“那好，我答应你。”
“只要找到你想要活着的理由，那些痛苦，你也可以忘记。”
他转过身，夜风把他的最后这一句话留给我。
我很清楚，我身边的两个男子，看着我痛苦的时候，我却难以看见他们的心情。我不该这么自私，即使是更大的痛苦，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不该迟疑，应该接受的。
今日。已是服下药的第三日了。
洛云栖说过，今夜是最难度过的一道障碍。
双眼止不住地想要合上，我知道，自己又在犯困了。
抱着被子，我倒在床边，却在下一刻，蓦地被一阵刺骨的疼痛所惊醒。
只是，此刻已是深夜。前半夜并没有发作的迹象，怎么竟然又……
我抓住床沿，想要吃痛的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毫无力气……紧接着，我的重心不稳，重重地磕在了床沿处。
额头处，顿时鲜血淋漓。但是身体内如同千万只蚂蚁在蚀咬，这样的疼痛，已经令我忘记了额头这点细小的伤痛。
站不起来了么？这一天，终于来临了？我紧紧握住双手，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就连呼吸，都不敢。
蓦地，五脏六腑，像是要生生地被野兽锋利的牙齿撕咬开来一般，我额头的冷汗，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滚落在血肉模糊的伤口处，更引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原来，十种毒性药物混合的效用，果然可以压制的住青花一种吗？
我咬住牙，呼吸变得混乱，张开口，想要呼喊，却根本无法呼喊出声。
心口处，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压制着，就连心跳，也变得艰难万分。身上起了一身冷汗，但疼痛却越演越烈，突然之间，身体内，似乎有一把烙铁，在朝着每个地方，毫不留情地烫上去。
一阵剧痛，令我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之时，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紧紧地贴在我的皮肤上。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的像是鬼魂一般，额头上的血，滴滴落下，令我的脸变得更加诡异。
攸地，疼痛再次翻滚而来，根本没有放过我的趋势。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我听到了手上指甲断裂的声音。我趁着喘息的间隙，慢慢摊开了手，却看到手指上历历在目的血迹。十指连心，但是伤了手指的痛感，我已经丝毫感受不到了。
眼泪，似乎早已流干了。
模糊之间，猛地听到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