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这几年过得好吗？”
其实关于乔语然的事情，顾凉希已经大概都清楚，但还是想听一句，是否过得好。
乔语然是聪明的女人，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
淡笑颌首，言语之中，已听不出什么情绪——
“就那样啊，好好坏坏。”
人生不就是这样么，好好坏坏，也会过来的。
过得再不好，也有开始的时候。
过得再快活，也有难过的时刻。
不过她现在，倒是真的挺好的。
因为，没有了期待和所想，好像……也就把很多事情看淡了。
乔语然很明白，自己不配有爱情的。
因为，她从前从不相信这个。
所以，当她尝到何为爱时，也相应得到了属于来自爱的痛苦。
“知道么，我以前以为，你这个大姐大，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哪个男人。”
顾凉希笑了，也许是她真的浅薄了。
女人，始终都躲不开爱。
在爱面前，都有忍不住去靠近，追求的权利。
只是，谁又不曾为爱而疼，为爱而疯呢？
“真的……爱他了吗？”
虽然事实已经这样，可顾凉希还是想问一句，真的爱了么。
“爱过。”
女人轻笑，回答的这两个字，那么的云淡风轻，好像……那个过客，虽然留下来不一样的印迹。
但也不过是过客而已。
爱过，这样的两个字，对于女人而言是什么，顾凉希不知道。
也不能理解。
因为，她的爱，永远没有到过。
所以，是有多大的伤害与决然才会说出这两个字呢？
爱过，只是，现在不爱了。
“语然，有时候你真的像酷酷机，那么的潇潇洒洒，不贪恋男女的情爱，却又流连其中。”
“呵……小凉希，你高估了我。”
什么酷酷机，她可不酷。
至少，在裴子商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恩爱时，她没有做到以前那样，潇洒的转身。
而是——
变得不像她，试图去挽留。
可事实证明，那不是她适合做的事情。
挽留一个，从没有爱过自己的男人。
的确可笑，可乔语然自己笑不出来。
因为，左心房那个叫做心脏的位置，很疼很疼的。
“那现在呢，有什么打算？”
现在的乔语然，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乔语然了。
至少，在顾凉希看来，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了。
听说她开了属于自己的公司，嗯，不愧是女强人该做的事情。
而且，聿斯然还是她长期合作的对象。
“能有什么打算，把公司做大做强，就这样啊。”
“我是说……感情方面，那晚上，裴子商他……”
顾凉希可没忘，那晚的晚宴上。
所有人都不是瞎子，看着裴子商就这么带走了乔语然，都是瞠目不解。
不知道为什么，在顾凉希看来，比起乔语然，裴子商的变化更大哎。
顾凉希所认识的裴子商，花花公子一枚，放浪不羁的样子，好像很爱女人，却又从不会与哪个女人交往超过三个月。
这大概就是大男人口中的女人的保质期吧。
可那晚的裴子商，眼中对乔语然的认真，是顾凉希从来没从裴小爷身上看到过的。
别说，还真是让她信了。
信他，真的爱上了语然。
但——
可能么？
那样的男人，会知道女人的爱是什么，会知道怎么样才能真正的去爱一个人么。
“他不会再来纠缠了。”
那晚上，他亲口说的。
自然，这段时间，乔语然没再见过那个男人。
也许，又在女人堆里花天酒地了吧。
反正，与她无关了。
前夫，不过就是一个名称。
说白了，离婚分手，转身就是陌路人。
至于朋友，那很抱歉，她乔语然没有那么大度。
她一向，爱憎分明。
“我是不是，说到你不喜欢听的了？”
和乔语然认识这么多年，虽然说没有深度了解过她这个人。
但她的性子，顾凉希还是或多或少的知道的。
“既然知道，就别再说了。”
“……”
顾凉希无言，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希望，乔语然能够遇到属于自己的缘分。
她这样的女人，身边不缺好男人的。
裴子商，的确是……渣了一点，虽然裴小爷是自己的朋友，但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啊。
……
第二天上午，法院外就聚集了无数的记者与媒体。
这一起案件，似乎引起了整个安城的关注。
自然，毕竟被告的，是曾经有过一时权势的顾氏总裁。
而告他的，不是别人。
正是嫁入聿家的顾二小姐，如今的聿太太。
这算哪门子的事情，姐姐把弟弟给告了，怎么会不引起关注呢。
可外界的人当然不知道关于顾凉希的身世，都在想着这聿太太是不是出于私心。
毕竟顾少承和顾凉希，并非一个母亲所生。
这种家族内斗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聿太太，你能回答一下，是否是因为个人恩怨，才把对方告上法院？”
“聿太太，希望你能说两句……”
“聿太太……”
法院外，顾凉希才下车，就被记者给围堵了。
她带着墨镜，在聿斯然的庇护下，什么话也没有说，进了法庭。
被告顾少承被警察带出来，在那被告席上，噙着冷笑看着席上的众人。
自然，有顾凉希和聿斯然，还有司修与洛洛。
童馨也来了，但情绪明显很激动，一直被警察给拦在席上。
“少承……”
童馨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他在警局里有没有受到伤害。
她的宝贝儿子，一向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能习惯那种地方啊。
她想过了，等这次的事情结束。
就带着儿子和女儿，离开这里。
嗯，像以前那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不再管安城的一切，也什么都不要。
她现在只要儿子平安没事，什么顾夫人什么金钱权利，她都不要了！
童馨这辈子唯一错的，就是自己的贪念，害了她，也害了儿女！
可如今，已经来不了了。
顾凉希深深吐口气，站在所有人面前，假装镇定。
但其实，她真的很紧张。
不知道，那些话说出来，又是怎样的情况。
对上聿斯然深邃的眸子，那个方向，仿佛就是让她心安的位置。
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只要他不在乎。
那么，她就不在乎。
“我今天站在这里，承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属实，绝无半分虚假。”
“我要告顾少承两次蓄意谋杀，还有……”
“***未遂。”
顾少承眼中都是冷然，告他？
这些罪名，似乎都没有充足的证据吧。
“四年前我出车祸，是顾少承做的，那晚我从顾家离开，他杀害了司机，制造出意外车祸坠崖的假象。”
“别听她胡说！”
却是被人打断，是童馨怒吼的声音——
“顾凉希，你在骗人！你说的，都是假话！”
“肃静！”
可童馨现在俨然已经失去了理智，怎么会听，继续嘶吼着——
“你恨我们，恨少承，当年的车祸，是你自己的意外，却故意栽赃嫁祸到少承身上。”
“我没有……”
法官似乎并不会听这些，直接问了她当时的人证物证。
顾凉希摇头，这个，真的没有。
人证，司机已经被顾少承杀了。
物证，车子都爆炸了，自然是没有留下什么。
至于司修，也不能作为人证。
童馨见顾凉希没有证据，就怒笑：
“顾凉希，你没有证据，就没资格站在这里，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到我儿子身上！”
莫须有的罪名。
顾凉希重重咬唇，如果那算莫须有的，那她真的很想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犯罪呢！
“顾少承绑架了我的孩子，甚至差点伤害了他。要不是顾惜染挡了那一枪，也许……”
对，一切的关键点，都在一个人身上。
可是，顾惜染不会出面作证的。
童馨一听这话，自然是心一沉，她自认，自己的女儿是不会来。
所以心中的大石是落下了一半。
顾凉希咬唇，难道，法律真的不能让顾少承接受到惩罚吗？
抬眼，对上顾少承那几分得意的眸色，带着对她的讽刺。
顾凉希却轻笑，顾少承真不知道你现在有什么可以得意的。
出了这里，你什么都不是。
我，想要你生，想要你死，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只是，不能以法律来制裁你，的确有些可惜。
就在这时——
“法官大人，有新的证人愿意出庭作证。”
顷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进入法庭的女人。
童馨在这一刻，彻底傻了。
而顾少承，眸底骤起厉色，却也没用了。
倒是顾凉希，重重闭眼，深深吐口气。
的确是，如释重负。
她就知道，她会来的。
一定会。
因为她和顾少承不是一样的人，和顾启天也不是一类人。
眼前站在众人面前的，正是从医院出来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的——
顾惜染！
她看了眼顾凉希，没有什么情绪，却是无比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惜染！我的女儿，你想要做什么？！”
童馨叫出那四个字时，顾惜染只觉得有些讽刺。
我的女儿？
说的是她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