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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

不得不说荣依依自从在允儿那里得知蜀地不是一个好去处,虽说是封地不如说是流放,她就开始有些迟疑到底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回蜀地去。

她喜欢长安这个地方,是因为温度适中也很繁华,如果到了蜀地难民无处,她不禁怀疑自己去了蜀地能不能吃饱,能不能有华服着身?能不能有遮风避雨的地方?

可是她都已经答应荣贵妃了,回蜀地是势在必行,允儿让她将这个消息告诉珍妃后,珍妃已经在整理行装准备回去了。

唐玉萱在旁侧看着手足无措,荣依依也是瘪着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来,把你们俩的东西也整理一下,等暮卿从天牢出来我们就出发。”珍妃对这二人说道,她的包袱已经整理好放在桌上了。

她原本对回京是充满了期待,经过了这些事她倒是觉得在蜀地呆着到是不错,只要有自己的儿子在再困难又有什么呢?在蜀地至少随心所欲不用整日担心受怕,也不怕荣贵妃和皇帝,过清幽的日子。

这一瞬间珍妃霎时好似老了许多,不是面貌,而是那颗争强好胜的心。

唐玉萱和荣依依却像两根木头桩子一般杵在原地动也不动,珍妃扭头看他俩还不动手收拾不免疑惑道:“你们怎么还不去收拾,等暮卿出来收拾就难免耽搁时间。”

荣依依和唐玉萱对视一眼依旧不动,珍妃看出端倪来,“你们俩该不会不想回去吧?”

两人确实是这么想的,唐玉萱从唐国公府去了蜀地又来到长安以为一切有转机,结果呢荣贵妃一句话又要让他们回到那哀嚎遍野的地方,让她怎么甘心。

荣依依更别说了,听允儿说的那种情况比西北地区还艰苦的环境,西北她都不想呆别说蜀地了。

珍妃见两人还不说话,差不多是默认,气不打一处来,哆嗦的指着唐玉萱道:“你还有没有人性,姑妈这般待你你竟然这时候不跟姑妈走!”

唐玉萱闷头不说话,心里也觉得对不住珍妃,但是她确实是不想回去了,埋头忍受着珍妃的指着。

珍妃说完唐玉萱又指着荣依依说道:“玉萱不回去也就罢了,你不想回去是怎么想的,你好歹是暮卿的妾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咱们暮卿现在是落魄了,但是你是她的妾侍应该随着暮卿一同回蜀地才是!”

“母妃……”荣依依破天荒的唤了一句母妃,面色有些为难,她知道这是自己不对,可是真不想去蜀地,于是借口道:“儿媳从小在大家庭中惯了不习惯去人烟稀少的地方,况且儿媳还想在宫中陪陪姑妈,你们先回去儿媳一定随后就到。”

“随后?”珍妃可不相信她这样的鬼话,等他们回去,她怎么可能还会一个人去蜀地!

“我真是老眼昏花,怎么有你们两个,一个不争气的儿媳,一个势力的侄女,唉……真是作孽!”珍妃气得有些喘不过气,她一向看中唐玉萱做自己的儿媳妇儿,这时候唐玉萱竟然将了她一军,是她走眼了!

珍妃气愤道,觉得有些站不住脚顺着圆桌坐了下来,想倒水喝,手颤抖着去拿杯子,却没拿稳,杯子从手中脱落摔在了地上。

唐玉萱自觉过意不去,麻利的为珍妃倒上一杯水想办法推脱却没想到合适的词脱口而出道:“姑妈,不是有一句话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我们也有自己的选择不是?”

“你……”珍妃一口气提不上来险些昏倒了去,扶着额头只觉得疼痛欲裂,连连后悔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侄女,罢了罢了,不回便不回,你们走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

两人虽然担心珍妃,但是去蜀地还是留在长安是自己一辈子的路,踌躇了片刻两人却真的退了出去。

珍妃一个人在厢房中,气得摔了桌上的陶壶和陶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走眼了,也幸好唐玉萱没有真的做了自己儿子的正室,否则这日后可有她罪受了!

良玉本来是要给珍妃送晚膳,却目睹了这么一幕,暗知自己管不了这些事情,于是将饭食交到另一个丫头手中去东来殿找允儿。

允儿这时候正在和疾无打探情况才知道雪暮卿在天牢里安然无恙,也知道那天朝堂之上具体发生的事情。

允儿听得惊心动魄,特别是听到大臣建议让雪暮卿迎娶林月如的时候,她吓得不轻。

还好雪暮卿没有同意,荣家的人也站出来阻扰,她尚且记得当年的林梦如是怎么把自己毒死的,那个女人比荣依依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她真的做了正妻以后不知道还会害多少人。

在那时候雪暮卿为什么说要娶自己为正妻她也得到了解答,她这些日子呆在他身边任劳任怨中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了,好在他感恩。

虽然他也许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说出了那些话,但允儿已经很满足了,他知道自己对他好,知道自己是他的依靠这就够了。

“允儿姑娘,你不用太担心,现在太医正在为皇上治病,朝中也有好几个大臣为王爷求情,属下想只要皇上醒来王爷一定会相安无事的。”疾无并非是安慰她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所言的句句属实,这些日子以来雪暮卿都在到处游走,交好了一些比较靠得住的大臣,也在西北大营的时候结识了一些手握兵权的旁姓将军。

虽然势力不足以于荣家抗衡但是至少有一定的基础了,荣贵妃这次就算将雪暮卿关押定然也不敢轻易动他。

允儿却不知道雪暮卿竟然偷偷的培养了一些势力,不由的惊讶,“你是说王爷他不会有事?”

疾无颔首,“王爷不仅不会有事,而且荣贵妃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她木然有些后悔让荣依依去向荣贵妃求情,“可是已经和荣贵妃达成协议,只要她放了王爷,王爷便回去蜀地不再踏足京城,这可如何是好!”

她后悔没有按照那张纸条上的情况来办事,疾无已经说过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可是她还是自作主张的让荣依依去向荣贵妃求情了,这不是坏事了么?

“其实不然。”疾无觉得允儿并没有做错什么,“允儿姑娘这么做也为王爷好,如今不管是行宫之中还是皇宫之中都是荣贵妃的人,王爷如果要在宫中发展势力必然是纸包不住火总会被荣贵妃察觉,如果是回到蜀地则不一样了。”

允儿恍然大悟,疾无跟着雪暮卿这么多年,雪暮卿重用疾无也并不无道理,分析事情能如此的独到见解。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允儿更担心的是以后,虽然荣贵妃已经答应放过雪暮卿,但是荣贵妃对雪暮卿恨之入骨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吗,允儿很是怀疑。

疾无紧接着道:“这还得麻烦允儿姑娘去天牢看看王爷了,属下只知道荣贵妃不敢对王爷动手不知太子会不会对王爷不利,还是得去天牢确认王爷的安危。”

“我?”其实允儿也想去天牢看看,可是怎么去,荣贵妃肯定是严加把手,她怎么能混进天牢去。

疾无点了点头,这时候良玉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话,看了看允儿就向她说了南和殿发生的事情。

允儿一听赶忙往南和殿赶去,唐玉萱靠不住她知道,可是荣依依都不愿意回蜀地她还真没猜到。

南和殿里,珍妃已经怒不可歇,一直在嘴里叨念着作孽云云,允儿看着珍妃这样子也无从劝导起,他们的家事说到底她只是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呢。

不过在门口站得久了也于心不忍,走了过去在珍妃旁侧坐下咬了咬唇说道:“娘娘不要太伤心,我都听良玉说了,你不要担心我会去照顾王爷的,不管他走到哪里我一定誓死相随,只要娘娘不嫌弃。”

珍妃抬眼看到允儿,听她说这么一番话也不大讨厌了,自己看中的儿媳太势力儿子娶的侧妃也不争气,允儿说愿意照顾自己的儿子一时间竟然产生了好感。

无言的拍了允儿的手,老泪纵横,终于是把心中的痛楚倾诉:“古人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今天我这老太婆总算是知道了,那些看起来平时待你好的人不一定在你痛苦的时候站在身边,真正在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的才是应该珍视的人。”

“娘娘。”允儿心里也生疼,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那双手不经常保养已经枯瘦如柴,她一遍一遍的抚过那些皱纹道:“其实回蜀地也很好,这皇宫也是呆腻了,回到蜀地娘娘你正好可以安心。”

这一句话可算是说到了珍妃心坎里,她也是这么想的,这时候看到允儿比亲闺女还要亲。

允儿说罢温和的笑了笑,起身将包袱放在床上,又道:“我的包袱等下我回去整理,还要想办法去天牢看一看王爷,也不知道他在天牢里过的怎么样。”

“去看暮卿?”珍妃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泪痕打起精神来,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对允儿说道:“你要去见暮卿的话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允儿停住了整理包袱的动作,疑惑的看着珍妃。

珍妃站起来就在床榻边蹲了下来,费劲的从床底拉出一个箱子来,箱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是木质的,表面有许多刀痕,而那把同心锁已经生了铁锈看起来很古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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