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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世上已无还魂丹

庆州李家,并不算是大户人家,但白烟已经探好路线,有她带路,也不用墨白和喜喜再去问路。所以是大户还是小户,都没有阻碍。

马车驶进李家巷子,那儿早有人来迎,为首那人正是李三爷,妙云芳的丈夫。

而他身旁,是一位妇人,按照年纪来算将近五十,但许是日子过得舒服,夫妻感情又和睦,所以看起来面貌比同龄妇人要年轻许多。

但喜喜下车的时候,看见她眼底很明显地闪过几分不安。

李三爷身材高大匀称,和略显年轻的妙云芳站在一起,着实是一对璧人。他哪怕是上前来迎他们,也是往旁边看了看,与她一起往前,而不是只顾着招待贵客,丢下妻子。

喜喜见状,就知道这两人果然感情很好。

李三爷抱拳道:“墨城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向来不喜客套的墨白也难得客气地和他寒暄两句,喜喜觉得心口的痛楚都少了几分——他是为了能顺利拿到解药。性子这样冷冰冰的人,在为了救她而努力改变着呢。

李三爷和妙云芳迎两人进了大堂,奉上茶点,许是知道墨白的脾气,也不再继续寒暄,说道:“听闻墨城主有事要问我家夫人,不知是何事,若我们能做到,定当竭尽全力。”

墨白说道:“我未婚妻身中奇毒,唯有当年的神医圣手可以解。”

李三爷行商多年,走南闯北,也算是半个江湖人,一听就说道:“可那神医圣手据说几年前就不在人世了,这种事墨城主应当比我更清楚。”

“嗯。只是他的师侄提及当年神医圣手炼制了一种独门解药,可以解百毒,起死人而肉白骨。”

“这个我也曾听说过,可是名为还魂丹的丹药?不过神医圣手过世后,他所住的草庐就被去找药的人夷为平地了,将能搜刮的东西都搜走了,却没有听说有谁找到了还魂丹。”

“这也是今日我们来寻尊夫人的原因。”

李三爷见提及自己的夫人,下意识看了她一眼,才道:“此事与我夫人何干?我夫人不懂武不懂医,也非江湖中人,平日也胆小,更没有出过远门,墨城主为何突然找来?”

他言语之间都是对她的保护,连喜喜都听出这话里有些紧张,看来李三爷真的很疼爱自家夫人。她看着妙云芳越发苍白的脸色,手中帕子都被手绞得起了褶皱,她怎么这么不安?

喜喜想了片刻,突然明白过来,见墨白要开口,插话道:“我们是听其师侄说,以前神医圣手身边有个婢女,姓妙,深得神医圣手的信任。十年前离开时,曾被赠予一瓶还魂丹。因为‘妙’姓稀少,打听了一下,好像和李夫人出生在一个地方,因此想向李夫人打听,可认得那姑娘。”

墨白目有疑惑,但没有作声。她这么临阵改口,肯定有她的原因。

妙云芳眼里也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就像拨去了迷雾,微微明朗起来,答道:“我们妙姓一族人烟稀少,又多生男子,并没有听说哪个族中姑娘去做过什么神医的婢女,如果真的有这一回事,我定会知道的。”

喜喜叹气,又笑了笑:“看来是我们找错人了。”

李三爷也觉可惜,毕竟这姑娘正是大好年华,看着脾气又好,却是命不久矣,着实惋惜:“不如这样,我认识的人虽不多,但也帮着打听下,略尽绵薄之力。”

“多谢李三爷。”喜喜轻捂心口,咳了一声,接着又是重重一阵咳。

墨白忙问道:“怎么了?”

“有些难受。”

李三爷立即站起身:“管家,快安排房间,墨城主墨夫人请移步去厢房休息休息。”

墨白道了一声“多谢”,就搀着喜喜随下人去厢房。

喜喜一路还“咳咳咳”地咳着,进了厢房,下人退了出去,墨白就摸摸她的脑袋:“再咳就咳伤了。”

咳嗽声立刻停下,她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墨白面色淡淡的:“你是中毒,这一路我又将你照顾得这么好,哪里来的咳嗽。”

“可刚才我捂心口咳第一声的时候你分明很紧张。”

墨白挑眉:“没有。”

“就是有。”

“没有。”

喜喜抿唇一笑,要不是怕染了他一脸毒,真想亲他一口。她摸着他怀里此时已经平静下来的兔爷,说道:“在李三爷面前,不要再提神医圣手和妙云芳的事。”

墨白说道:“我刚才就想问这个。”见她眼睛往外瞟,他道,“外面没人。”

喜喜这才低声:“妙云芳不想我们提起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

“她刚才在害怕。”

“害怕?”

“嗯。宋神医不是说,妙云芳曾和神医圣手有过一段情么,可这毕竟已经过去了。如今她和李三爷伉俪情深,如果将往事翻出来,又是一桩情史,你说,会不会影响夫妻感情?”

墨白皱眉,更是不解:“李三爷和妙云芳已经是三十年的夫妻,孩子都成家立业了,还会在乎这个?”

喜喜问道:“假如我现在告诉你,我以前有个对我很好很好又英俊潇洒的青梅竹马的情郎,你心里难受不难受?不会有芥蒂吗?”

墨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没有。”

喜喜道:“我是说假如!”

“哦。”墨白想说不会有,但好像又会有,这怎么可能会没有。可现在喜喜是他的,喜欢的也只有他,他何必纠结过去。但想到有那样一个人的存在,心里就跟扎了刺一般。

喜喜见他已经陷入纠结状态中,心里默默吐了口血,她不该拿自己举例的,墨白可是那种他不想知道的事就算你趴他耳边喊他也不会听进心去,但如果是他认真起来的事,不想出个答案是不会罢休的人。

见他还在认真细想,喜喜扯扯他的衣袖:“墨白。”

墨白没有回神。

“熊、猫!”

墨白这会儿回神了,喜喜专属的喊法,一句入心:“嗯?”

“我们把刚才那个问题忘掉。”

“嗯,不过我有答案了。”墨白说道,“会有芥蒂,但不会责怪你,谁让我没有先他一步认识你。”

说到这里喜喜还是察觉到了一股酸意,她笑得眉眼弯弯:“嗯。”

“如果我是李三爷,哪怕知道妙云芳曾经跟神医圣手有过情史,也不会感情生变。一来是事情已经过去;二来是神医死了;三是因为喜欢,所以愿意相信她。”

喜喜对这答案很满意,又道:“可是妙云芳不这么想,从她的担忧神情来看,她大概是害怕被李三爷知道这件事之后,夫妻感情变质,再不像以前了。”

“所以你临时改口了。”

“对,所以我装病住了下来。”喜喜将目光投向窗外,轻声道,“但愿妙云芳察觉到了我的用心,独自来见我们。”

墨白问道:“如果她不来呢?”

“哼。”喜喜摸出小匕首,目露凶光,“抓了她,严刑逼问。”

她就算是目露凶光在墨白眼里也只是只小白兔,他拍拍入戏的心上人:“早点洗洗睡。”

喜喜收回小匕首:“哦。”

午后、黄昏、夜晚依次来临,但妙云芳并没有出现。

喜喜一点也不急,不过李家的厨子做菜明显不太好吃,她晚饭没吃饱。以至于快到深夜一听说妙云芳送来夜宵,她第一反应不是她终于来了,而是吃的来了。

喜喜对吃的眼神太过殷切,吃得也太过专注,倒把妙云芳晾在了一边,看得墨白抿起唇线,他这让人操心的未婚妻呀……

妙云芳见她吃得香,目光也渐渐平静,少了方才来时的不安。等她吃完,她偏头说道:“将残羹收拾了端下去。”

她就带了一个婢女,婢女一走,屋里就只剩三人一兔了。

喜喜喝了茶才问道:“李夫人来找我什么事?”

妙云芳面色平静:“姑娘知道的。”

喜喜一笑,没有作答。

妙云芳说道:“多谢姑娘今日在大堂上没有令我为难。”

“客气。只是就算说出来,我想,以李三爷对夫人的疼爱,也不会计较当年的事。”

这个问题妙云芳也想过,她也觉得应该不会,可是她又没有把握,如今也是摇摇头,不愿再提:“墨城主和姑娘要找的人,的确是我。我和神医圣手也的确认识,只是因为他将我护得很好,我住在那里的时日也不长,知道的人应该不多。我离开后没有再提起过,所以我夫君也不知。”

喜喜轻轻吸了一口气:“那……李夫人的手中,有还魂丹吗?”

妙云芳双眼已笼上一层怜惜和不忍:“没有。”

墨白不由怔神,心猛地一沉。

哪怕是亲耳听见,墨白还是不愿相信,屋内气氛陡然沉闷,他还是问道:“神医圣手的师侄曾说,当年你是他挚爱之人,什么都愿给你。”

妙云芳微微苦笑:“他的确是送过我一瓶还魂丹,但就在我离开回家时,不慎落水,药全没了。说起来,也是因为那次落水,才成就了我如今的姻缘。那将我从水里救出来的人,正是我现在的夫君。”

喜喜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握成拳头,脸上却还是轻松神色。她不愿让墨白看见她难过而更加难过。

妙云芳怕两人不信,又道:“墨城主和姑娘也知道我们夫妻伉俪情深,我若能暗中助我夫君卖墨城一个人情,何尝不是好事?做了未来墨夫人的救命恩人,以后李家所求的事,大概墨城主都会答应的吧?我实在没有理由说谎。更何况我如果不愿意给,一开始就说没有,也不用解释这么多了。”

喜喜相信她这话,就算要编造谎言,也不用把李三爷拉进来,随便扯个谎就行。假话里人越多,说得越详细,破绽就越多。而且因落水结成姻缘,这件事知道的应该不仅仅是李三爷和妙云芳。

墨白细想再三,也相信了她的话。沉默许久,他才道:“那你可知道当年神医圣手有没有在哪里留下还魂丹?”

妙云芳依旧是摇头:“我不知道,当年他醉心炼药,虽然对我很好,可哪怕是同住一处,我也甚少见到他。日日等得焦心无奈,我不愿将大好年华浪费在那里。为了让他死心,我对他说我不愿跟他过苦日子,然后走了。他憎恨我,我愧对他,一直没有再见面。他的消息,多年来我也刻意回避。”

墨白再次陷入沉默,转机已失,生机又没了。

小小的一粒丹药,他能用命去换,可他连换的机会都没有。

妙云芳也觉惋惜,尤其是看着眼前这还在努力保持镇定,目光坚定无畏地看着情郎的姑娘,更觉心中过意不去。如果当年她不这么大意把一整瓶药都掉进水里全化了,如果她不因愧疚把药水留着而不是扔了,说不定今天能救她一命,成全这对苦命鸳鸯。

她暗暗叹息,又想起一件不知道是否有用的事来:“那还魂丹的模样我还记得。”

没有药,知道它的模样又有什么用?喜喜还是礼貌地问道:“李夫人请说。”

“那丹药炼制得跟一般丹药没有差别,但模样翠绿如珠,不像药丸,更像翡翠珠子,如玉冰凉,入口即化。”

“谢谢。”

妙云芳没有再多聊什么,她明白他们现在多说一句都会很累。她起身告辞,留他们两人在屋里。

喜喜轻抚着兔爷,一下一下顺着它软软的兔毛。兔爷没有啃胡萝卜,气氛太安静,它不笨。

抚着抚着,喜喜就被揽入宽实温暖的怀中,久久没有说话。

夜深人静,屋里更是安静,静得连外面风过草叶的声音都好像能听见。

“我们回墨城,成亲。”

喜喜是个姑娘,被心仪的人求亲,也是她梦寐以求的。可现在听来,多少有点悲伤。她笑看他:“那你不久之后就要做鳏夫了哦。”

墨白低头盯着她,眼底被“鳏夫”二字撩起的怒意渐渐平息:“那你嫁不嫁?”

喜喜眼神晃动,如果她还健健康康能蹦能跳,她肯定毫不犹豫说嫁,可是现在……

“嫁不嫁?”他又问了一遍,好像她不给个答复,他就要一直问下去。

喜喜笑问:“要是我说不嫁呢?”

“绑了你。”

喜喜蓦地笑开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滚了下来,她倚在墨白怀中,声音哽咽:“那就嫁吧。”

她也想……她也想在墨家留个牌位的。等墨白百年之后,也能和他并肩而站,一不小心,万一下辈子又能见面了呢?

那个时候,希望他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城主,哪个姑娘都近不了他的身。等她这暖炉再和他重逢,暖了冷冰冰的他,把他变成暖暖的熊猫,只是她的熊猫,只是她的城主。

回到墨城,已经是初冬,天还不太冷,也没有飘雪。

白烟和宋神医已经快马加鞭回城,着手指挥墨家人安排喜事。等墨白和喜喜的马车进城,主道两边已经挂满红绸、红灯笼,整条街道都似盛开繁花,驱散了一些严寒。

喜喜拥着披风坐在车里,抱着小暖炉往外面看,见了满眼红意,眼里也染了笑。

赶车的人是墨家护卫,墨白在车厢里陪着她。她眼有笑意,但惨白的脸色却让这笑看起来很是惨淡,他看得心中痛惜:“不冷吗?关了车窗吧。”

“不冷。”喜喜感慨道,“上一次来,我是和兔爷一起被捆成粽子丢在马车上送进来的。”

提及往事,在兔笼里的兔爷也抬头看了墨白一眼,又倦懒地趴下了。它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冰块,还有以前被绑到这来的云喜喜,而不是现在这样的两人,胡萝卜都吃不香甜啦!

墨白见她愤愤然,摸摸她的脑袋,说道:“等会儿让厨子给你做好吃的,谢罪。”

喜喜立即欣然道:“好呀。”

马车到了墨家,喜喜从窗户往外看去,那庄严肃穆的大门现在已经不会显得冷冰冰又不近人情了。相反的,不但是门,还有在那里等着他们的人,都显得亲切。

墨白先下了车,将她接下来。

站在高门前的人都朝他们看来,目光恭敬和善,面上隐隐还有严肃之色。

喜喜暗叹,看来她中毒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墨城了,谁让从她进来开始,全城的人看她都自带亲娘目光,想感受不到都难。

墨白见这么多人聚在这里,让他们散开,亲自带着喜喜进去。

喜喜踏进大门,发现大宅里已经是红灯笼高挂,房门柱子全都刷洗过了一遍,墙壁也全都粉刷过。那原本空荡荡简单得令人感觉沉闷的庭院里也种了花草,池子里游着锦鲤。景物参差错落,充满朝气,但摆布得颇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左看右看,说道:“我怎么觉得这里的布景以前见过。”

“孔雀城。”

提及这三个字,喜喜恍然,院子的摆布可不就是像那孔城主的家。她好奇地道:“为什么要学那只花孔雀的家?”

墨白说道:“你说过你喜欢。”

“我什么时候……”喜喜忽然想起来,那时候她跟墨白去了孔家,从院子过去时,她曾顺口提了一句孔家的装饰很好,让他也多学学。

当时他冷冷地拒绝了。

没想到他却一直记得她说的话。

喜喜笑了笑,如照入院子的阳光般明媚灿烂:“我喜欢。”

墨白绷紧的脸微微放松,是旁人难以察觉的满足:“喜欢就好。”

颠簸了一路,喜喜进了房间把兔爷交给墨白,就去休息了。等她醒来,窗外已见斜阳余晖。她披着衣服走到窗前往外看,晚霞铺满天际,随着夕阳的迅速沉落,天色也慢慢暗淡。转眼屋外昏黑,屋里也好像冷了起来。

等身体发冷,她才回过神,忙跑到快熄灭的炉子旁烤火暖身,把蜡烛点上。

灯火一亮,外面就有人问道:“姑娘要用晚饭吗?”

喜喜裹了裹衣裳去打开门,看着门外的两个下人,问道:“墨白呢?”

“城主还在书房。”

喜喜想了想:“处理墨城的事吗?”

“是。”

喜喜想他这次离开墨城太久,要做的事只怕已经堆积如山。她是要过去抓他一块吃饭呢,还是不要打搅他让他专心办公呢?

细思好一会儿,她又折了回去。过了半个时辰,一问,他竟还在那儿,便让下人带路去书房。

书房在同一个院子里,不过墨家一个院子大得如大户人家的宅子,足足迂回了两条长廊,下人才终于停了下来。喜喜走路累得脸色发白——早知道她该骑头小毛驴来。不对,以后要养头驴子,好随时走动。

房里灯火明亮,里面的人投影在窗纸上,灯光晃动,人影也晃了起来。模样怪得很,看得喜喜高兴。她竟然已经到了只要看见墨白的影子就会觉得开心的程度,她到底是有多喜欢他,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她摆摆手让婢女退下,伸手敲了敲门。

墨白声音低沉:“谁?”

喜喜清清嗓子,朗声道:“小小凡人还不速速开门,我乃灶神。因你不食三餐,特来抓你吃饭。”

片刻门就被打开了,墨白伸手,一把抓了她进去,押她坐在长椅上,俯身瞧她,似笑非笑:“让我看看灶神长什么样。”

喜喜笑得眼有明月,歪了歪脑袋问道:“看清楚了没?灶神好不好看?”

“好看。”

“喜不喜欢?”

墨白嘴唇微动,喜喜以为他这种冰块是不会说的,没想到他认真地道:“喜欢。”

喜喜白如纸张的脸上腾起红云,环手抱了他的脖子,将脸在他脸上蹭了蹭:“我也喜欢你。”

“那为什么不亲一口?”

“怕你也中毒。”喜喜松开手前,又贪恋地蹭了蹭。

刚才察觉到凉意的墨白捂住她的脸,这么冷的喜喜不像他认识的喜喜。她暖和了一点,他才去将书房那很难得才点上的火炉点了,放到她身旁,又取了毯子给她盖上:“我让下人送饭菜来,你肯定也没吃。”

喜喜得意地道:“我就知道你是要和我一起吃的,所以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他们去做了。我可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又道,“我也知道你很忙,你继续忙你的吧,我在旁边看着你就好,你要是陪着我说话,我可就不来了。”

墨白迟疑一会儿,才应了声“嗯”,这才回到桌前。他时而看看文书,时而看看她。

用过饭,喜喜又催他去忙,她依旧坐在长椅上,时而看看烧着的炉火,时而看看凝神忙碌的他。

分明是睡了一天,可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喜喜又不知不觉闭上了眼。

均匀和轻微的呼吸声刚起,墨白就朝她看去。入眠的面容并不安逸,像是睡得不踏实,没有进入美好梦境。他轻轻走过去,想试着把她抱回房里去睡。可手刚揽过她的腰身,就见她眉头微蹙,似乎要随时醒来。墨白定身不动,怕惊醒她。可手没抽出来,脸就几乎贴在她的脸上。

眼前人睫毛微动,扫在他的鼻尖上。轻微的触碰略痒,他缓缓往下,唇齿轻印在那没有血色的唇上。

——惆怅满怀,苦若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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