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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无赖的柳言星

张成又交待了几句,便出了屋子。杜思立接着道:“方才我已经说过了,要修习仙力,就要先修练己身之力。当你们能够将体内之力运用自如,且凝结成丹之时,才算是真正地踏上了修仙之道。”有人问道:“杜仙师,那若要凝结体内仙丹,需要多少时日啊?”

杜思立道:“少则百年,多则并无定数。”“啊……”屋内一些人不禁叫苦连天。杜思立待众人安静下来了,才接着道:“各位也不要灰心,所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而千里之行,也始于足下。所以,诸位想要修得仙力,就必需先打好底子。若骤然得力,对你们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今日我便先说说兵器一事。”杜思立道:“兵器一事,对于我们仙也好,对于妖也好,若择得好,择得合适,便会有事半功倍之效。若择不好,或择得不合适,那便会徒耗我们的仙力,只有害而无益。天回城当中,大家普遍都会选择用剑,为何?”

“因为在诸般兵器之中,唯剑百适于各样的人。剑可刚,也可柔,男子适用,女子也适用。且,各人可根据自身的需要打造出一柄长短不同,薄厚不同,锋钝也不尽相同的剑来。所以,我向大家推荐的兵器,以剑为首。”

“当然,大家也可以根据自身的情况来选择其他的兵器,但若没有长辈指点,还是不要轻易地尝试。若有需要,大家也可向张仙君请教。”杜思立话语一顿,接着道:“当然,兵器之事并不着急。而兵器之外,我们正式要学的,便是各种剑法、拳法与掌法等等。”

“也许,等大家修得仙力,这些武艺或许都会变得不再重要,但正如我方才所言。这些是大家必需要学的起点,所以,接下来,我与张仙君每日会教大家一套到两套剑法或是手上的功法,还请大家务必用心钻研。我与张仙君的想法一样,你们若肯下苦功,我们必定会悉心教导你们……”

叶潇琳忽然起身道:“那修习仙力,凝结体内之力的口诀呢?”杜思立看向叶潇琳,淡声道:“我与张仙君的意思,大家在学习这些武艺当中可自行去体悟。当然,叶小姐家势深厚,想来口诀什么的,自不在话下。我与张仙君……恐怕也教不了叶小姐什么了。”

说完,杜思立道:“大家跟我出来!”眼见杜思立与众人出了屋子,叶潇琳一捶桌面道:“有什么了不起!”叶潇羽拍了拍叶潇琳的肩,“咱们也出去看看。”叶潇琳看向叶潇羽,“你是不是也在怪我向伯父告状?”

叶潇羽道:“怎么会呢?你可是我亲亲的妹妹,无论如何,我也会站在你这一边的。那杜思立竟敢当着众人的面摆脸子给你看,回去后我一定向父亲与伯父明禀……”叶潇琳无语,“我还敢告状啊?就不怕他们一个个地都给我甩脸色看吗?”

院中,杜思立折下一根细枝便在院中比划了起来,“此剑法,名拂风剑法。顾名思义,乃是以柔克刚的剑法。”杜思立的身影时而上下翻飞,时而原地腾转,身形变化极快。看似轻柔,可其身影扫过众人面前时,只觉一阵罡风刮过,甚是猛烈。

杜思立连连比划了三遍,这才收了力,扔开了细枝。然后向围着自己的众人道:“何以我今日要以这拂风剑法为开篇,便是因为咱们修仙之道,向来讲地便是一个柔字。所谓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不争,有时便是一种争。而柔,有时恰恰也是刚。大家再想想那微风拂柳,到底是风拂动了柳枝,抑或是柳枝顺风而拂呢?”

“修仙,不过是感天地万物之力,之法则而修习的一种功法。”杜思立道:“所以,修仙最重要的是一个悟字。悟天地之力,悟四时之变化,感受雨雪的落化,感受山间草木的气息。其实,功法再如何多变,也总会有共通的地方。若有一日,你们能悟到这些共通之处,就必能早日修得仙力,也必能早日提升仙力。”

丘少婵撞了撞发怔的明念心,然后一指前方不远处的小河边,“我看那儿就够清静,咱们就去那儿悟吧。”明念心点头,与丘少婵朝小河边走了过去。丘少婵道:“咱们不过看杜仙师舞了套剑法,便能离开,直看得云乐院与凌风院的人眼红啊。”

明念心道:“咱们也不是玩儿,不也得加紧练剑吗?”丘少婵摇头,“得了吧,我看咱们这些人当中,若能有一半的人肯乖乖练剑就不错了!”说着,丘少婵往沙滩上一坐,再一躺,然后双手枕着脑袋闭上了眼睛,“今儿这天不错,没有日头刺眼,也不算阴凉,正好睡一觉……不,是悟一觉。”

明念心摇头道:“少婵,咱们是过来练功的。”丘少婵打了个呵欠,“我这也是练功啊,杜仙师不是说了吗?修仙之道,最重要的是一个悟字,一悟百事了。我这便悟一悟,念心,你练你的,甭管我!”明念心无奈一叹,只得稍稍走远些,拔出腰间短剑回想着杜仙师的拂风剑法练了起来。

一开始尚是磕磕绊绊的,明念心也是时而停下细细感悟,但渐渐的,明念心便觉手中的剑灵动起来,所舞的剑法也开始流畅起来。只可惜,到底没有仙力,力气也不够,自然不如杜仙师舞地那般洒脱,那般有攻击力。不过,也不错了。

明念心实在舞不动了,便沉气收了剑,转身看向另一边的丘少婵,只见丘少婵早已睡地四仰八叉,好不舒坦。明念心摇头一笑,来到河边蹲下,洗了把冷水脸。刚擦干净脸上的水,一抬头,就见对面蹲了个布衣少女正在洗衣服,但目光却不断地向自己瞟来。

明念心的目光一扫过去,那布衣少女便立即垂下了头。虽然少女只穿着深色的布裙,发上也没有什么饰品,但依然掩不住她那姣好的面容,且一双柳叶眼十分有灵气,倒有点像是……明珠蒙了尘的意味。很快,少女便端起衣盆飞快地跑开了。

明念心看着少女渐渐消失的背影,还在想,这是哪家的姑娘,如此有灵气。便听身后响起丘少婵的连天呵欠声,“念心,你练完了?”明念心站起身,来到丘少婵身旁,指了指天色道:“我看该用晚膳了。”丘少婵起身舒展四肢,咂吧着嘴道:“我今晚想吃红烧肉,念心,要不去我那儿吃饭?”

明念心抬手弹了丘少婵一脑门,“就知道吃还有睡,与那些家猪有什么两样啊?”丘少婵捂着额头冷哼道:“当然不一样了!我还能到处跑,它们只能被围在猪圈里。”明念心呲牙道:“是哦!”说完,明念心转身便走,丘少婵连忙追了上去,“等等我,念心!”

明念心刚走到院子里,便见一把茶壶砸在了自己的脚前,主屋门前明留颂与言舞江正在争执。明念心十分厌烦地转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身后响起明留颂的声音,“明念心,你给我站住!怎么?去了曲明堂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去了也是白去!你以为你能修成小仙吗?你痴心妄想!别忘了你是谁的女儿!我修不得,你老娘是普通人,你也修不得的!”

“明留颂,你说什么呢你!你自己没出息也就算了,还这般诅咒念心,你到底是不是人!你简直冷血……”“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明念心将门重重关上,然后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坐到了窗边。明念心暗暗想道,她一定要修得仙力,一定会的!

明念心做了一夜的噩梦,没精打采地起了床。言舞江端着热乎乎的饭菜进来,“快过来趁热吃。”明念心依言坐下,吃了起来。言舞江道:“在曲明堂学得如何?”明念心道:“还好。”言舞江点头,“甭管别人怎么说,你一定要争这口气。”

明念心道:“若能修成小仙就不错了,如果还要继续学下去,便要外出历练,还要置办不少东西,咱们家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言舞江道:“这些不用你操心,只要你能修成小仙,我便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你风风光光地继续修练。你只管安心修习便是,你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反正他一辈子就是这样了,也见不得别人好,哪怕你是他的女儿。”

说着,言舞江不禁又红了眼眶,“咱们娘俩儿的命可真是苦啊,你现在还小,许多事都不懂。这些年来,我若不是为了你,早就离开这个家了。娘现在只盼着你能有出息,娘也就能跟着你享些福。也叫那些小看咱们的人,好好洗洗眼……”

明念心离开院子,总算觉得活过来了。不知道为何,她的这个家总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今日天气有些阴沉,让人的心情也觉得有些压抑。明念心来到玉德院刚坐下,便觉肩膀被人一拍,是柳言星。明念心头也不回地道:“何事?”

“你的拂风剑法练地怎么样了?”柳言星问道:“不如咱们俩切磋切磋?”明念心皱眉,“张仙君与杜仙师就快来了。”柳言星道:“怎么,你看不起我?我可是听说,你才刚来玉德院,便与付城主的公子热热闹闹地打了一架……看招!”

明念心不意柳言星说要切磋,便真的动手了,明念心下意识地一偏头,竟躲过了柳言星的掌风。柳言星眉头一扬,“不错嘛!”说着,再度出掌劈向了明念心的脑后,明念心只得站起身子退开两步怒声道:“柳言星,你……”不待她说完,柳言星已经解下腰间的绿笛向明念心挥来,“出剑!”

附近的人皆躲到了一边,距离远些的人就开始起哄,“出剑!出剑!”明念心暗暗咬牙,一矮身躲过了柳言星的攻招,然后解下腰间短剑,将短剑退了出去,执起剑鞘与柳言星过起招来。那日是她无赖,今日是柳言星无赖。她用剑虽非一日两日,到底刀剑无眼,万一伤到柳言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明念心忘了,柳言星是有一点仙力的。待她后悔想要重新拾剑时,却已经被柳言星从这边逼到了那边。明念心转头看了一眼洞开的大窗,正打算跳出窗外,不意被什么东西一绊,然后直直地向前栽去。眼见额头就要磕到一张桌沿上,忽被人从身后给提住了。

明念心没有向后看是谁提住了她,却是惊诧地看着正欲伸手挡住她的付陌染,原来不知不觉竟打到了他的面前。他方才伸手……是想免得自己的额头撞到桌沿上,还是……他只是不想自己碰到他的桌子而已?嗯,一定是后者。正出神的明念心被人往后一拉,明念心不由地立直了身子。

柳言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位便是付公子吧?听说上次念心不小心得罪了付公子,我在此代她向付公子赔个不是了。还望付公子大人大量,以后莫再见罪于她。”闻言,众人的目光齐齐扫向了明念心,明念心则是诧异地看向了柳言星,这话怎么听着那般怪异呢!

付陌染看了明念心一眼,然后向柳言星道:“我不明白柳公子的意思。”柳言星向旁边走了两步,然后将一颗红色的玉石踢到了付陌染的面前,“我与念心虽是闹着玩,到底精力都在比武之上,未曾注意到其他方面。我想付公子也非是有心,大概只是受了惊吓,这才将手中把玩着的玉石不小心落到了念心的脚下吧?”

闻言,明念心看向了付陌染,果然啊,还记着自己的仇呢!但这样做,未免也太卑鄙了吧!其他人跟着窃窃私语起来。付陌染道:“我想柳公子误会了,这块玉石并非在下的。”明明他早上便看见付陌染手中抛着这块玉石,想不到堂堂北城主之子竟是个伪君子!柳言星淡淡一笑,“那想来是在下误会了。”

说完,柳言星拍了一下出神的明念心,“走了,念心!以后不但要注意上头,也要注意脚下,更要注意周围的人。”明念心不自在地离柳言星远了些,柳言星却突然拉住明念心的手臂,然后以一种极亲昵的语气道:“怎么了?念心?可是那日你来找我,我惹你生气了?”

眼见众人的目光再次扫了过来,明念心看着柳言星不禁咬了咬牙,然后奋力甩开柳言星的手,“你有病!”说完,明念心便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柳言星则是一叹,然后自言自语地道:“看来还是在生我的气啊!”顿时屋内窃窃私语声更甚。

明念心握了握拳,想要狠狠教训柳言星一顿,可想了想还是作罢。一来,她打不过柳言星,二来,这么多人盯着,柳言星又那般无赖,只怕会越描越黑!好在,很快张仙君与杜仙师进来,简短地说了两句,便开始给大家分别示范了一套剑法。

张仙君练的一套剑法名秋水剑法,整套剑法呈现一派肃杀之气。而杜仙师舞的则名寒星剑法,此剑法速度极快,重在出其不意。明念心更喜欢后者,但既然张仙君教了,她也得好好学着,哪怕以后不用这套剑法。又如昨日一般,张仙君与杜仙师很快放了他们离开,要求他们自己寻一处僻静地反复练熟招式,再细细揣摩当中奥义即可。

丘少婵照样拉着明念心往昨日的地方奔去,两人到小河边,明念心抽出短剑刚想练习,就见丘少婵凑到眼前,好奇地问道:“念心,你什么时候与柳言星在一起了?”明念心咳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呀!”

丘少婵道:“我今日不过来晚了那么些许时候,便错过了一场精彩之戏啊!柳言星的性情虽然怪异了些,但样貌还是挺不错的,还有了些仙力,也算在咱们当中拔得了头筹,你跟他也不算吃亏!”明念心无语了一瞬,然后道:“我现在便告诉你,今日我与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招!”说完,明念心便扔掉短剑,挥着剑鞘朝丘少婵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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