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雪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她在敬天城呆多久她之前也没个打算,早点回岭北城去照看淑心斋她是希望的,但也想与水无雨多多相处,本来就够纠结的难题,现在见了水无雨和连笙之后,她更不想离去了。
“散差?这倒也不是不行,小雪会什么呢?”
闻名阅笑问,散差就是兼职,这个不好找,得会点技能。
“算账!”郝雪咧嘴一笑。
“哦,看小雪很有自信的样子,可这一般为长工……”
“不一定是管账先生,有没有一些急于清点清算清楚的货仓之类的或者难算的账本,我算术很好哒,很准确!”郝雪尽量推销自己。
她突然来了兴致,如果有了事做,也算有些本事,去水家也有点底气。不然她现在一副无业游民状态呆在敬天城,又要去找水无雨,完全一副吃定他的样子,任谁都会认为她是想赖人家富少爷,这她可不乐意。
而这类差事得熟人介绍,才让人信得过,刚好有闻名阅这个大老板在,水无雨也可以,只是郝雪现在不想事事让他帮忙。
闻名阅略略思索,又道:“要不这样,小雪先去我酒楼那儿试试给我看看,我再做安排。”
闻名阅笑着说,但语气认真,要想有工作,就得凭真本事来争取。
“没问题!”
郝雪跟着闻名阅去他的酒楼,要是成功,她既不是闲人工作时间也不多,有空闲去找水无雨,这样刚好,嘻嘻!
来到闻名阅的“名味”楼,闻名阅带郝雪进入账房,叫账房先生拿来一些不重要但有些麻烦的账本给郝雪算。
账房先生是一位中年男人,姓文,有四十岁左右,国字脸,看着倒和蔼可亲的。
闻名阅吩咐好就去处理别的事,说等会儿再过来看郝雪,也不知道郝雪多久算好,他也不能干等着。
郝雪目送闻名阅出去,便尊敬地给账房先生上茶,“谢谢先生,那郝雪开始了,若有不当之处请先生指点。”
“姑娘有礼了,请!”文先生悠哉的在一旁看书坐等着,毕竟这里是账房,不能让郝雪一个人呆在这儿。
郝雪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翻看账本,管账的位置郝雪自然不好去占着。
闻名阅不在也让郝雪少了份紧张,现在她就是应聘的人,老板是闻名阅,主考官是账房先生。但有账房先生在她心里还是紧张,有顾虑。
因为郝雪不会用算盘,她自然是用纸上的计算方式了。但这不能在他人面前显露,不然绝对会有麻烦。
郝雪翻看了一下账本,还好,里面的数目都不是很大,仔细心算再好好检查也就没问题了。
郝雪专心算账,翻开账本心算好就下笔。文先生没听到算盘的响声,一开始以为郝雪先是过过目,可他看书看了好久,也没听到全盘的“劈哩叭啦”声,好奇抬头一看,只见郝雪盯着账本看,思虑一番然后就下了笔。
这让文先生很是惊异,他放下书本直直看着郝雪,郝雪神情严肃,专心在自己的脑子中计算着,两眼除了手下的账本看不到其他,任文先生在旁观摩。
文先生看了一会儿,惊叹郝雪敢于心算的勇气,但重要的是结果,如果郝雪算的都没错,那可真是算术奇才。
许久,郝雪终于算完抬头揉揉眉眼,伸了个懒腰,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账本上的墨字吹了吹气。
“啊……文先生,见笑了……”这才发现有人在一旁观看,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郝雪不好意思的笑笑。
“呵呵~姑娘,今日我倒是大开眼界了!”文先生慈眉善目,对不拘小节的郝雪倒是有好感。
郝雪更加不好意思,“文先生莫见笑,其实是我不懂怎么打算盘,打得好慢,就干脆弃而不用,实是郝雪懒惰导致,真是惭愧。”
“这又何妨?别的事不提,算账这事,只要结果弄得清楚明白,过程怎么算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郝雪笑道:“那么拜托先生验察了!”
郝雪把账本移到文先生的算账位子上,再给他泡了杯新茶。文先生点点头,坐下批改郝雪的作业。
郝雪坐在一旁伴随着“劈哩叭啦”的打算盘的声音悠闲地喝茶。看着文先生一手在算盘上飞舞一手握着笔,打算盘的手势行云流水,看得郝雪好羡慕。
郝雪看文先生算的时间,可能得半个时辰才算得完,说不上她快还是他快,但打算盘比较有底,她心算心里也是空空的,生怕算错,得确认好几遍。
一会儿,闻名阅过来了。
“小雪,怎么样了……”
郝雪给闻名阅倒茶,“先生还在察看。”
闻名阅看郝雪平静没有压力的脸色,看出她有信心,也就不急于询问文先生,耐心的在一旁等待。
又过了一刻钟这样,文先生终于算完了。
“郝姑娘聪慧,心细,无一处错漏,姑娘就是我这位子也能胜任了,呵呵~”文先生好不隐藏自己的赞赏。
“先生过奖,郝雪还需多多学习,投了巧罢了。”
闻名阅相信文先生判断题,当下答应郝雪说要是知道哪儿有算账的活儿一定通知郝雪。
文先生曾是闻名阅父亲的同窗好友,也是一秀才,他知闻名阅做生意后,主动来找差事,说可以算算账什么的,也是为了生活好过些,教书也用不着这么多的先生。
在酒楼中呆了许久,眼看又到傍晚了,郝雪也该告辞了。
“小雪在这儿用晚膳吧!”闻名阅邀请。
“不用了,我出来很久了,得回去准备准备,谢谢名阅。”
郝雪把她住的客栈告诉了闻名阅,她还得回去准备算术要用的用具,可不能都用墨和纸张,太浪费了。
闻名阅也不勉强,送郝雪出了酒楼。
郝雪一出酒楼,就见水无雨走来,郝雪面上平静脚步却放缓了许多,,心底暗喜,看着水无雨的眼中却藏不住的透出喜悦。
郝雪今日拒绝水无雨的邀请,也是希望水无雨主动来找她的,不能什么事都由她一个女孩子主动。
中午和水无雨一别过后,郝雪就一直难耐的等着。若水无雨没来找她,那她真的也没什么理由再去找他 了,如果再次主动找他,也就是告知他她要离开的事罢了。
现在看到水无雨前来,郝雪的心也终是放了下来。
闻名阅看出郝雪的情绪,微微一笑静立一旁。
“雪儿……”
水无雨快步来到郝雪面前,上下打量着她,露出歉意的笑容。
“水公子,我正想送小雪回去呢,水公子来了,就请水公子代劳了。”
闻名阅也很会做人,郝雪对他一笑,心底有些歉意,怎么感觉他是备胎?随即又好笑自己想太多,要是闻名阅喜欢她,那才算是。
“今日有劳闻公子了!”
水无雨别了闻名阅,与郝雪离开了酒楼,郝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一阵阵的尴尬。
水无雨先开口了,“雪儿,找到了差事没有?”
其实水无雨想对郝雪说的是,找差事这种事可以找他帮忙,他跟她比闻名阅要熟得多。且她说闻名阅是新交的朋友,只认识两天罢了,信任什么的也是他最可靠不是?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来找他的,却没找他帮忙,这让水无雨心里感到寂落。
水无雨没问出口,是他回府后知道郝雪去找了他两次,都没见到他,她也不能一直干等着,他岂能去怨她不选择他呢?
“嗯,差不多,名阅说了一有活儿就通知我。”郝雪望望天边的天空,淡淡说着。
“哦!是散差吗?雪儿做的什么?”
水无雨看着郝雪面对他一向爱笑的脸此时变得拘束而显得恬静,觉得自己与她的距离在拉远,心中感到一阵不痛快。
“算账的,我能做的也就这点了。”
郝雪对水无雨笑了笑。只要懂得加减,就懂得算术,这是郝雪所认为的。
但在古代这不是谁都能做的,做个账房先生有的还要看学识,像郝雪这种随便算个数给人家看,然后就找到了差事的,是因为有闻名阅这样的朋友在帮着的,不然没人敢用。
郝雪是幸运的!
“算账,雪儿有这等本事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呢!”
“不算什么啦……”
两人一时又陷入安静之中,这时郝雪带水无雨来到避静的街道,水无雨望四周,峰眉轻蹙,看了看郝雪,道:“雪儿住在这儿?”
这儿是普通民众的住宅区,客栈也是下等的,一般是外地来的普通人或做小本生意的商人落脚的客栈,总之就是图个便宜。既是便宜,想也知道环境不怎么样。
“是啊!”郝雪到没在意什么。
她是做好要住一个月的打算,这里的客栈房间大小如现代的快捷酒店那般大,却够她一个人躺着了。
一晚上十五文钱,她就是住一个月,也不过一两银子,加上默音的,食宿一个月也不过十两银,都没有默音的卖身钱多,倒是郝雪买的物品还要花费得多。
郝雪住大客栈那两天,结账时是二十两呢,食宿差遣小二什么的,都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