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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波斯商人

檎夷等人在安禄山师父的带领下,顺利找到了一处山泉,并找到了十几个依然活着的商人。这些商人中有唐朝军队的军人,他们听说檎夷等人是出使唐朝的康居使团,非常高兴。所有人都失去了继续西去的信心,何况马队丢失,他们失去了所有给养,继续前行,困难重重。因此,他们都愿意跟着檎夷回去,回大唐。

檎夷暗中观察,这十几个人都是体型彪悍身手敏捷之辈,即便不是军汉,也个个勇猛。檎夷很高兴。

这些人走过的路,恰恰是檎夷他们没有走过的,不但解决了向导问题,对前面各方的军事力量也应该有所了解,他们的经验,加上檎夷的勇猛,檎夷对前面的路途觉得信心满满。

众人吃饱喝足,背了水,经过一番艰难跋涉,重新回到官道。

略卿等人正担忧之极,忽见众人归来,并带了水,自然是喜不自胜。檎夷把安禄山的师父高通等人介绍给略卿,并简单讲了事情经过。略卿虽然也是猎户出身,却是康居的博学之人,听说鬼方族之事后,对檎夷说:“鬼方族人也是可怜,当年鬼方人曾经帮助过匈奴一支西进人马,这支匈奴人曾打算留在此地,和鬼方人重新建国。可惜,他们遇到了嚈哒人。嚈哒西进,打得匈奴继续西逃,也把这支鬼方人杀得只剩不多的妇幼逃进了深山里。国家即失,复国难啊。”

檎夷深为同意。

干渴了多日的美女们,听说檎夷等人归来,也都来看望他们。檎夷看着他的心上人那史平落,觉得真是幸福。

那史平落朝着檎夷笑了笑,那一笑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看得檎夷六魂走了五魂。

回到帐篷,略卿告诉檎夷,这几天这边也不是很安静。有小队人马进行过骚扰,但是都不成气候。不过,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使团。

檎夷笑了笑,说:“这一路上,就没断过想要我们命的人。大人不要过虑,既然能从黑衣煞手里逃出来,我们就能安全到达唐朝。对了,藤武有消息没?”

略卿叹了一口气,摇头,说:“没。”

檎夷安慰略卿,也安慰自己说:“藤武将军是康居第一勇士,应该……没事的。再说,塔里玛长老答应我们帮助寻找藤武将军,这个……。”

檎夷虽然口里这么说,但是藤武能否活着回来,他实在也没信心。略卿自然也清楚,他接口说:“但愿吧。藤武将军是康将军的爱将,康小姐这些日子一直闷闷不乐,如果他回来,康小姐心情会好一些。”

两人都情知说的是废话,但是说的都是心里的愿望,最后,两人都叹了一口气,研究起了对安禄山等人的安排。

安禄山的师父高通和安禄山身体健壮,略卿和檎夷商量了一番,把他们分开。高通和猎人一起,负责勘察带路。安禄山对马比较了解,知道怎么喂马,如何让马身体更强壮,檎夷把他安排到负责喂马和照顾马匹的后勤人员之中。

在其后的几天行程中,临时马夫安禄山把马匹照料得非常周到。此时的安禄山年轻,勤快阳光,喂马之余,还会唱几首慷慨激昂的胡歌,很得众美女的喜欢。

性格豪爽的康居美女们不到两天,就跟这个年轻却阅历丰富的康居后人熟悉了起来。

胡女们跟这个很有些才艺的安禄山学唱东胡歌,安禄山跟胡女们学跳舞,竟然也给这支前途未卜的队伍带来了些许欢乐和生机。

那个勇猛的“人贡”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但是身体极为虚弱,还需要人照顾,檎夷就让他的伙伴负责照顾他。

檎夷知道,黑衣煞还不会放弃对他们的跟踪,现在肯定也在他们的周围监视着他们。可是,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和力量对他们发起另一次围剿了。檎夷担忧的是,如果他们跟追杀商队的人联合起来,那对于他们来说,恐怕又是一次大劫难。

檎夷把这个担忧跟略卿说,略卿倒不是很担忧。他以为他们现在拥有象军,黑衣煞也受到重创,在小勃律地界的大食人只是进行骚扰的小股部队,势力微不足道,应该对他们形不成什么威胁。

略卿的话显然是有些道理的,但是檎夷总是隐隐有些担忧。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们走了八天,遇到一个波斯商队。

商队有二十多人。这帮波斯商人衣着鲜亮。高檐帽,宽披巾,绫罗绸缎,一看就是有钱的商人气派。

最能引人注目的是他们骑的马。一色的大宛宝马,个头高大,体型健美,虽然是长途跋涉,却俱都精神抖擞,器宇不凡。

他们人不多,带的货物却不少。二十多匹骆驼,背上驮满了东西。康居使团看到他们的时候,波斯商队正在生火做饭,马匹和骆驼散落在官道和山坡上。

走了这么多日子,第一次看到商队,略卿很兴奋。他从后面打马过来,对檎夷说:“檎夷将军,前面有波斯商队,说明前面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风险了。”

檎夷摇头,说:“使者大人,跟咱作对的人不是为了金银财宝。这些人不会抢劫商队的。”

略卿看了看一脸凝重的檎夷,有些不高兴。在略卿的眼里,负责追杀他们的黑衣煞都已经不成气候,这个卫队队长却还如此紧张,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

时近傍晚,檎夷看着这帮忙忙碌碌似乎没有看到他们的商人,总觉得好像哪里有问题。可是,看他们的驼队和很整齐的装备,又是很专业的商队的样子。

略卿跟檎夷商量,天色晚了,是不是也就地扎营休息。

檎夷暗中思量,觉得这帮商人不明底细,在此扎营,无疑就把使团的一切都暴露在了人家的眼皮底下。不如越过商队,再走一会儿,远些扎营。慎重起见,他让众人做好准备,暗藏锋芒,下令众美女皆躲进车内,不许露出一点音容。准备停当,檎夷和略卿打头,朝着波斯商队走了过去。

波斯人看到他们后,有人开始招呼众人整理东西,有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略卿走过去,用波斯话跟他们打招呼。走过来的波斯商人也彬彬有礼,跟略卿打招呼,交换礼物。略卿跟他交谈几句后,波斯商人便招呼人把他们的东西和马匹弄到一侧,给使团让出了道路。

檎夷带着使团粼粼走过波斯商人的骆驼队。商人们看护着马匹和骆驼,弓着腰,非常礼貌地一直等着使团经过。

檎夷暗中观察,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是慎重起见,等拐过一道山梁后,他让图尔带着一名小月族战士暗中埋伏下来,监视商队,大队人马加速前进,不得休息。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夜色朦胧。按照原先的做法,现在使团早就应该驻扎休息了,况山路崎岖,危机四伏,继续赶路,确实不智。

众人赶了一天的路,浑身疲惫,都盼望早早埋灶做饭,吃饱喝足,好好休息,以便明天有精神。现在天都黑了,即便现在开始扎营,等吃上饭,收拾停当,也要半夜了,檎夷却还没有停下的打算,别说众人了,连略卿都觉得不理解。

他追上檎夷,说天这么晚了,还是扎营休息吧,休息不好,反而耽误明天行程。

檎夷不肯。说这伙波斯商人让他觉得不太地道,还是离他们远些为好。

好在这段山路平缓,加上有猎人在前面指挥,众人加了小心,一路还算顺利。疾行了一会儿,到了一处比较开阔之地,檎夷下令扎营休息。

稍顷,图尔等人也从后面赶了上来,图尔说那些波斯商人很安静,在路边扎营休息了。

檎夷点了点头。

“不过。”图尔说:“檎夷将军,我觉得这些商人还是有点问题。”

“有问题?什么问题?”檎夷一愣。

“我见过商队,也见过波斯商队。不过只要是这种大商队,一般都是从大唐西安过来,这么老远过来,衣服还这么干净,货物还这么整齐,马匹骆驼都还如此精神,好像……有些不对劲。还有,将军,这几年商队从这里走,至少要带几百保镖。这些保镖大都是各国溃散的军队,他们为了炫耀武力,大都是高头大马,还要挂狼头旗。这支波斯商队,货物不少,却没有请一个保镖,更没有插狼头旗。将军,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檎夷大悟:“我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头……确实如此,这个波斯商队非常可疑,图尔,你再安排几个人,在半路监视这些人,明早饭前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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