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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瑾瑜决策

夜晚的后花园寂静空旷,虽有月光相伴,也让人感觉气氛阴森,头皮发麻。走过幽静的树海花林,来到皇宫的后围墙。来人轻功极佳,只见她轻松一提气,就越过了围墙,到了皇宫外面。

她走的这一路就是在白天也少有人走,所以,整个皇宫没有人注意到此人的行踪。来到皇宫外面,继续前行。她步履轻松,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善亲王的府邸外。

此人走过大门,又往前走了走,找准了位置,又是一提气,飞过了围墙,到了院中。她落下的位置正好是王妃住的地方,这晚善亲王并没有住在王妃这里,而是住在了他从无始国娶来的小王妃的住处。当然,来人不是找善亲王的,她摸黑往前走,找到一扇门,用匕首划开里面的门栓,径直走了进去。

来人提气悄悄走到床前,她一边用手推床上之人,一边用另一只手捂住了那人的嘴,她生怕她会惊叫起来。床上熟睡之人立刻惊醒,想要大声叫喊却没能发出声来。她惊恐地看着来人,此时,来人摘下了黑色面纱,看着她说:“兰春,别怕,我是芷蕊。”

“啊?!姐姐深夜前来,必定是有事吧?”兰春一下就清醒过来。

这个刚刚醒来的女子便是八大罗汉之一的兰春,她是善亲王王妃的侍女,在天知衙里,她是芷蕊的手下。

“是啊,而且是大事!”芷蕊满脸严肃地说道。

“什么大事?妹妹能帮您什么忙?”

“皇帝今晚驾崩了!”芷蕊在说这个消息时,又用手捂住了兰春的嘴。

兰春没有惊叫出来,她吃惊地瞪大眼睛,轻轻地问道:“姐姐,您需要我做什么?”

“你想办法告诉王妃这个消息,让她劝告善亲王支持皇后。”

“可是,姐姐,善亲王肯定会支持蓉妃。如果蓉妃想支持哪位皇子,善亲王就会支持哪位。”

“现在,支持皇后就是支持蓉妃。蓉妃的命在皇后手里,支持皇后蓉妃才能活命。”

“是啊?明白了,姐姐。”

芷蕊交待完后,匆忙离开。兰春则穿好衣服到了王妃的寝室,把芷蕊告诉她的话一五一十地对王妃说了一遍。王妃大惊,马上让人去请善亲王。善亲王鹤轩虽说睡得正香,可听说王妃有急事找他,他也只好起床,并迅速来到王妃房中。

此夜善亲王将不再成眠,当他听到鸿熙驾崩的消息后,呆立了半晌。自己的弟弟去世,鹤轩自然心疼。他明白国家又要动荡,鸿熙这样猝然离世,皇帝谁当?这是最要紧的问题,也是最难办的问题。

鹤轩把芷蕊传来的话思虑再三,又把各方的形势都思考了一遍。作为鸿熙的兄长,浸润朝中这么多年,各方势力他心知肚明。摆明优劣之后,他做出了决定,就按芷蕊说得办。虽然王妃还有些不理解,可是他懂得利害,这样形势下,他只能趋利避害,而支持皇后就是趋利避害的最佳方法。

善亲王在自己府中紧急谋划,而此时,瑾瑜则正在宁安宫里统筹布局。

在派出了蝶春和杨公公后,瑾瑜轻声对皇后说:“姑母,我们明天一早才能宣布陛下驾崩的消息,现在谁都不能哭,宫里不能有太大的动静,以免走露消息。我们要好好利用这段时间,想想目前面临的局面。”

睿哲皇后看到把一些主要事项都已安排好,自己感觉到了极度的疲惫,她有气无力地说:“瑜儿说的是,目前局势不明,必须谨慎行事。我现在很痛心,思绪也很混乱。瑜儿把事情考虑周全吧,运筹帷幄主要靠你了。”

瑾瑜看姑母确实疲惫不堪,就安慰她说:“姑母先休息一会吧,接下来的事情会很复杂,我先把具体的方案想一想,很多事还需要您拿主意呢。”

“好吧,瑜儿,姑母确实感觉已是年老体衰,我先休息一会儿,你通盘考虑一下吧。”说完,睿哲躺到榻上闭上了眼睛。可是,上下眼皮一碰,她的泪水就尽情地流了出来。走的是自己的丈夫啊,此时睿哲皇后伤心欲绝。

瑾瑜接受了姑母给她的任务,她没有时间伤心,带着一系列的问题走入了姑母的佛堂。瑾瑜盘腿打坐在垫子上,开始苦思冥想:“陛下已经归天,我头顶的大树枝叶枯干,再也没有巨大的树冠可让我乘凉。儿子年幼,姑母年老,该如何是好?我区区一个弱女子,此时,竟成了顶梁柱。我行吗?行吗?别无选择啊,不行也得行!首先,我们必须活下去。我能活下去吗?当年,善亲王他们不就逼着王后为豪义国王殉葬了吗?现在,善亲王依然把持朝政,他会不会故伎重演?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重蹈覆辙!我一定要把主动权控制在我的手里,我要保护好儿子和姑母,并且支持儿子登基做皇帝!”

瑾瑜显然是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站起身,走出佛堂,环视四周,只见宫女太监太医们默然忙碌着,诺朗统一调度着他们,姑母颓然躺在榻上,半睡半醒,还在为夫君的离世而伤心难过。

看到大家都按部就班地做着事,瑾瑜就又转身回到佛堂,盘腿坐定,继续想到:儿子煜祺只有六岁,鸿熙生前非常宠爱他,派了六个老师在教他各科知识,自己也在用心地教育他,但他能登上皇位吗?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瑾瑜看着供奉的佛祖,拜了又拜,她不禁想到了那几位欲争皇位的人:皇叔昊英功勋卓著、年富力强,是实力派。皇兄伟祺,屡立战功、手握重兵,早就参与政务。还有皇弟,语琴的儿子利祺,虽然他比煜祺小两岁,但是语琴是西宫娘娘,她比次西宫的瑾瑜位分高,所以,利祺也应该排在煜祺的前面。

面对这么多强劲的对手,煜祺如何才能胜出呢?

瑾瑜心中七上八下,难以平静。她抬头看了看姑母供奉的佛像,心中祈祷:法力无边的佛祖啊,保佑保佑我们这些鳏寡孤独吧,现在忙碌在宁安宫中的人,都是失去了陛下就难以左右自己命运的人,我盼望着此中能有一人君临天下,这个人就是煜祺。

想到这儿,瑾瑜的思绪又回到了争位诸人的自身条件上,她继续自己分析着:虽然昊英、伟祺等人各有所长,但他们也有短处,昊英与伟祺实力相当,互攀互咬,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也许会两败俱伤。

另外,昊英是皇叔,是鸿熙的弟弟,名不正言不顺,难以服众。伟祺虽是肃亲王,但他的母亲位份低微,不在“一后四宫”之列。不是嫡子,也往往会被群臣诟病。这个时候,就是子凭母贵了。

再说利祺,他的母亲作为西宫娘娘虽然位分高,但语琴曾经的所作所为众所周知,那些事已让人们不齿,她哪有资格母仪天下?瑾瑜虽说是“一后四宫”中的最后一位妃子,但是,自从十三岁嫁给鸿熙后,我们一直是夫唱妇随。

另外,瑾瑜的姑母是皇后,她会无条件地支持煜祺。煜祺的外公和舅舅统领着无始国的大军,掌握着无始国的政权,这也是强大的后盾。瑾瑜还熟悉那么多文武大臣,他们的利益也在这边,会支持煜祺。所以,从以上的分析来看,煜祺还是有机会胜利的,或者说,煜祺必须胜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瑾瑜想到这儿,抬头看看佛祖,她双手合十,站起身来,拜了又拜。然后,走出佛堂,走到姑母身边,把她摇醒了。

瑾瑜拉着皇后的手说:“姑母,陛下已逝,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您是中宫皇后,皇上的玉玺在您手中,蛟龙军听您指挥,在帝位的争夺中,您手中握有至关重要的一票,姑母,我们要让煜祺当上皇帝。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我们的生命和无始国的利益。”

皇后尚在半梦半醒之间,闻听此言,困意全无,她用手紧握了一下瑾瑜的手说:“瑜儿,你总算说出了这个想法,没有辜负皇上对你的培养,他曾经对我说过,在他百年之后,你能照顾好我和煜祺。”

“瑜儿感谢陛下和皇后的教导和栽培,现在,我真想出把力。可是,虽然想到了这一点,实现这个想法也是困难重重啊。”

“是啊,陛下本来打算过些时候就立煜祺为太子,但是,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走得这么匆忙,匆忙到没能留下片言只字,让我们困难重重。还好,你的决定让我们有了方向,我们一起筹谋,共同努力。”

“好的,姑母,我思虑再三,咱们也就剩下这一条路可走了。”

“瑜儿,这条唯一的路上貌似困难重重,但是,不用怕。你想一想,那些争位者虽然都各自有些有利条件,可我们也有啊,现在,就看你怎么用这些条件了。”

“是的,姑母,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而且要用好这些优势。”

“瑜儿,接下来,你要辛苦些,动动脑子,想想办法。”

“好!姑母放心,我用心筹划一下。”

“今天时候不早了,休息吧,明早宣布消息,看看各方动静再说。”

瑾瑜听皇后的意思和自己不谋而和,顿时来了兴致,精神百倍,她说:“姑母,我们有了目标就付诸行动,您先休息吧,我再想一想。”

睿哲确实感觉困倦极了,合衣睡去。瑾瑜则又回到佛堂,盘腿坐下,望望佛祖,她祈祷明天会诸事顺利。接着,她移目窗外,正是皓月当空,无始国的亲人们,你们得到消息了吗?未来会是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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