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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唇枪舌剑

看着远方奔来了一骑快马,瑾瑜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这样的天气里,能是谁啊?难道是刚刚离开去送奏折的人忘了什么,又回来了?怎么这么丢三落四啊,知不知道要送得折子是人命关天的啊,瑾瑜在心里忐忑不安地念叨着。

来人离她越来越近,终于,瑾瑜皇太后模模糊糊地辨清了,来人不是刚走的那人,她的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可是,待她再定晴一看,心立刻又提了起来,这次她认出了来人竟然是大学士文纶。

只见文纶匆忙到来,浑身上下落满了厚厚的雪。瑾瑜顿时呆立原地,一动不动,她明白,京城肯定是出大事了。

文纶也看到了瑾瑜,他飞身下马,抖落了斗篷上的雪,躬身施礼,他一言未发,只是快速从怀里拿出一份奏折,递了过去。瑾瑜打开奏折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她在心里恨恨地说:“昊英你欺人太甚!”

但是瑾瑜并未把此话说出口,她看着一脸焦急的文纶说:“文大人,辛苦啦!外面寒冷,快进屋吧。”

瑾瑜把文纶带进了睿哲皇太后的客厅。当睿哲皇太后看到随瑾瑜进来的文纶时,一脸吃惊地问:“文大人,上一个奏折的批复刚刚送走,你这又急匆匆赶来,京城里发生大事了吗?”

文纶进来,见到睿哲皇太后,连忙施礼,而后,恭恭敬敬地说:“启禀皇太后,确实发生大事了。臣又带来了一份奏折,这份奏折是监国大人昊英让臣起草的,应该比上一份更加出乎您的意料,但是,这件事确实已经发生啦。”

“什么事情啊?竟然让见多识广的文大人都感到吃惊。”睿哲皇太后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中不安地问道。

“英亲王要罢免信亲王的监国之职!”瑾瑜在一旁说道。

“胆大包天!岂有此理!他说罢免就能罢免吗?”睿哲皇太后听后气愤地说。

“太后息怒!事情是这样的,有人向英亲王告了密,说了些信亲王曾经说过的对英亲王不利的话,英亲王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信亲王,逼得信亲王说出了要辞职的话。”文纶概括简要地汇报道。

“又是告密者!可恶!糊涂啊,信亲王,人家这是在逼他走,他就上当啦,自己竟然就说要走了,太糊涂。文大人,你要记住啊,如果别人也逼你走,只要他们无法把你推出去,你就不能自己说走,知道吗?”

“知道了,臣谨记太后的教训。”

此时,瑾瑜又把奏折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后,说:“姑母,昊英这是在挟私报复,前面是晟智和岚旋,现在是信亲王,接下来该是谁啦?”

“还有接下来的吗?这些人不都快被他折腾一遍了吗?”睿哲皇太后气愤地说。

“启禀太后,臣以后,肯定接下来还会有人受到迫害。”文纶在一旁接言道。

“文大人,真的还会有接下来的?昊英还没报复够吗?”

“太后想想曾帮助过煜祺登基的还有没有其他人,就能够知道英亲王还会不会继续下去了。”

“是啊,大家合力把煜祺推上了宝座,也就把英亲王挡在了宝座之下,可以理解他的行为,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依臣之见,两位皇太后还是带着皇帝回宫吧!”文纶建议道。

这个建议一提出,睿哲看了看瑾瑜,只见瑾瑜正微微点头,她就说道:“文大人,本来以为,我们躲出来了,昊英可以专心朝政。国家大事那么多都在等着处理,真心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些事来。”

“太后,回宫吧,有您在,昊英会有所忌惮,支持皇子的人心中也有底气。现在,您们不在,这些人就只能任他宰割了。”

“姑母,就依文大人之言,我们回宫吧。反正也躲不过,索性就不躲啦,狂风暴雨、漫天大雪、刀光剑影、枪林弹雨,无论是哪种灾难该来的就来吧,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抵抗。”

“好吧,瑜儿,我们回去!不能再任由昊英这么折腾下去了。”

“好,说走就走!”

瑾瑜让吉妍和怀悦收拾行装,很快,漫漫大雪中,一行人艰难跋涉着向盛阳方向缓缓地前行。瑾瑜看着车外的雪景,无心欣赏,只是思考着,宫中的雪会比温泉的雪小点吗?

顶风冒雪,瑾瑜皇太后陪着姑母,带着儿子,回来了盛阳皇宫。皇宫里的雪并不比温泉的小,瑾瑜马上要面对的是两件最为棘手的事,一件是对晟智和岚旋的判决,一件是信亲王的辞职。无论哪一件,处理不当,对她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两宫皇太后带着小皇帝回宫之事,早有人报知了昊英。听说太后和皇帝一路跋涉平安回到京城,昊英即刻前往宁安宫,名为向皇嫂请安,实为落实奏折之事。

“皇嫂回宫,一切可好?这场雪下得太突然了,让人猝不及防啊!”

一见睿哲皇太后,昊英总是表现的非常亲热。毕竟在母亲去世后,这位皇嫂曾给过他很多关照。接着,昊英的眼睛就盯住了瑾瑜,几天不见,这个女人在昊英眼里变得更加俏丽,让他不禁怦然心动。

“监国大人辛苦!哀家一切都好!这么大的雪多年未遇了,真是难得。只是接连收到了两件令我吃惊的奏折,不得不回来看看。哀家离开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睿哲皇太后没好气地说。

昊英看睿哲皇太后有些生气,他一点也不着急。他做的这些事,心中有数。不过,给睿哲皇太后还是要做一些解释的,所以,昊英赶忙说道:“皇嫂息怒,那两份奏折的起因都是过去发生的事情,只不过那些事我才刚听说。既然知道了存在违反无终国规定的事,那我作为监国,就不能不管,决不能任由制造混乱者逍遥法外。臣弟刚做监国,必须以身作责。为了治理好国家,还请两位皇太后支持。”

瑾瑜看着昊英强词夺理,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太后身份的她还不能太过急躁,只好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监国大人何必穷追不舍。现在,新君刚刚即位,英亲王也刚就任监国,就来处置大臣,不吉利吧,此时,应该大赦天下才对。”

昊英明白瑾瑜的意思,处置晟智、岚旋、鹏翼,这等于斩断瑾瑜的手脚,她当然要据理力争。可是,昊英要的就是孤立瑾瑜,所以,他必须把已开头的事情做下去。

所以,昊英回答道:“太后此话说得也有道理,万事开头都要讨个吉利。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何时,对错误都不能迁就,姑息养奸是治国理政的大忌。我想,两位太后也不想让我们国家不顺吧。所以,我在了解到这些事情后,不能坐视不管,而且还要马上处理。”

“监国大人,哀家已看过阿岱的供词,你不觉得满篇供词完全是捕风捉影吗?甚至就是无中生有,根本不足为证!晟智和岚旋在朝中的表现,以及他们对无终国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监国大人这么做,可有打击报复之嫌啊。”瑾瑜不依不饶地说。

“皇嫂,此言差矣,臣弟不是从自己的角度来处理这件事的。在此次皇帝继位的过程中,晟智和岚旋串联朝中大巨,影响皇帝的推选,这是有违无终国国法的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昊英亦是坚持已见。

“他们怎么影响皇帝的推选了?他们是聚众起义了?还是领兵造反了?他们逼迫哪位臣子把选票投向煜祺了吗?在七王会议上,是英亲王首先提议让煜祺当皇帝的吧?这事我不会记错,我一直对你感恩戴德。另外,就在七王会议之前,图拉死在了离苍鹰军大营不远的地方,监国大人不会没有听说吧?”瑾瑜说的合情合理,又顺便提到了图拉之死,这可是昊英的死穴。

果然,听到瑾瑜不动声色地抛出了图拉之事,昊英一惊,浑身一抖。“太后,图拉死在离苍鹰军大营不远的地方,您这话什么意思?”

见昊英被击中要害,瑾瑜心中得意。但是,她依然保持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什么意思?监国大人应该心知肚明吧。”

昊英当然不想言败,他强词夺理道:“图拉跑到两国边境去干什么啦?那里可是离着无始国很近的地方,难道他想趁先皇驾崩,拉无始国铁骑造反吗?”

“呵呵,”瑾瑜见昊英已是理屈词穷,就不紧不慢地说道:“监国大人不要危言耸听,图拉是奉睿哲皇太后之命去无始国报丧的,先皇是无始国国王的女婿,这么近的亲戚关系,先皇去逝,难道不应该去通知一声吗?”

看着瑾瑜理直气壮、泰然自若地样子,昊英额头开始冒汗。图拉去通知无始国国王先皇的死讯当然是正常行为,而图拉不明不白地死在苍鹰军大营附近则是非正常事件。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苍鹰军所为,但也没有证据说明不是苍鹰军所为,这就要看瑾瑜皇太后如何想、如何说了。

昊英头脑极其灵活,他不想吃眼前亏,所以,赶忙说道:“太后,我深表遗憾,图拉报丧,当然是正常的行为。您说他死在苍鹰军大营外,似乎是暗指此事与苍鹰军有关,这就有点栽赃陷害的意味了,我不能接受。”

看着昊英那一脸紧张样,瑾瑜也不想穷追猛打,她知道此事必须点到为止,因为接下来很多事都需要昊英去做,把他逼急了,甩手不干监国之职,那将对国家不利。所以,瑾瑜只好忍气吞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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