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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藏胞的快乐之源

7月21日翻越海拔4659米的剪子弯山和海拔4718米的卡子拉山香格宗至一五八道班

这是川藏线上最具挑战性的一天,除了上坡,几乎没有什么下坡……

早上起床,便有藏胞司机兜生意:“去理塘吗?路上要翻越两座海拔近5000米的大山,要累死人的!”一个女骑友估计翻山翻怕了,便和司机谈起了乘车的价格。我出门时,看到泽仁朗甲的客栈前有两辆面包车的车顶上,都已装满了自行车;今天的路上,又要减少多少骑友呢?

八点多钟,从香格宗出发,便沿着盘山路爬坡而上,溪流潺潺,山道弯弯;某一个时刻,自山崖俯瞰山坳里的香格宗,风岚烟净,如诗如画,一座座醒目的藏式小楼,沿着溪谷错落有致,宁静而又安谧,真的就像是一处世外桃源啊。

继续攀登,原来我们盘旋而上的山路,便在眼底形成了一幅特别冲击视觉的图案,好似一条盘龙,游动于青山之中,当地人给它起了一个非常动听的名字:天路十八盘。

然而,过了天路十八盘之后,便是烂路了。当然,出了门有路可走,就要谢天谢地了,因为再烂的路,都能把你带到目的地;路再烂,路边都不缺少美丽的风景,所以,不必抱怨,只需要对路怀着一颗感恩之心,一边向前,一边赏景。

大约是在中午11点,到达了尖子湾山海拔4659米的垭口,好不让人兴奋,以为这座山之后,便可很顺利地到达宿营地红龙乡;稍作修整、拍照,接着下山;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下坡特短,觉得还没放开车闸,坡就没啦,很快又转为上坡;骑行在4000多米的高原上,最怕的就是爬坡,一用劲,便气喘如牛,小嘴张得像瓢似的,鼻子,就像是个摆设,根本用不上……

当然,如果说海拔在4000米以下,山的阴面还会有一些树林,那么,到了四千三四百米以上的地方,差不多就是青一色的高原草场了,天蓝的纯净,云白的鲜洁,草青的碧透,风清烟岚,一望无碍的牧场上,映入我们眼帘的常常是山坡上吃草的牦牛和山顶上的经幡。

空旷山野的神秘性,往往是宗教的助燃剂,生存在这广袤牧场里的藏民们,心里除了他们的牦牛外,便是对神灵的崇拜了,所以,有牧民的地方,那山坡上除了悠闲吃草的牦牛外,一定还有飘扬的经幡,煨桑的白塔,偶尔还能看到写在大山之上的六字箴言,这些东西,便是藏民内在灵魂的外展,除了对大自然和神灵的感恩,他们对这个世界并没有更多的诉求,所以,他们的脸上总是挂着满足快乐的笑容,这笑容,也是开自他们灵魂的花朵。

在山路的一个转弯处,我看到一块路碑,上写“卡子拉山,海拔4718”。刚翻过一座4600多米的大山,现在,又要翻一座4700米以上的大山啦!人在途中,前路上你所遇到的一切,都是你必须接受的命运,艰难的爬坡,应该说正是命运之神在带你去看寻常人所看不到的风景之幸呢,如果你自作聪明,乘车溜了,那么,这一路的美景,你失去了欣赏的机会,可能就是永远的失去了!命运之神就是这样,她让你承受得越多,给予你生命的财富就越丰厚;你逃避命运,其实,你正是在逃避自己生命中最美的东西!我们说许多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其内涵就在这里吧。

人在旅途,可以放任思想的野马无拘无束地驰骋,就像那在草原上随意挥洒的清风,一边骑行,一边漫思……

在爬卡子拉山的时候,一团浓云突然从身后的山上被一阵狂风推了过来,大雨夹冰粒直落而下;在这高原之上,本来就寒气逼人,一旦被雨水淋透了衣服,那可就是要命的事啦!赶紧套上雨衣,但冰冷的雨珠透过雨衣,还是让你感受到入骨的寒意,旷野之中,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其雨雹之猛烈,根本就没有让你往身上加衣服的机会,直到冲出雨区,我才加了件绒衣,有点暖气,身上才好受一些!

此后,海拔越来越高,嘴张得像拉风箱一般,气短得再也骑不动车子了,一直在上坡,只好推啦!这一推,又是好几个小时。推车也有一个好处,因为慢,所以,可以细细地观察和欣赏这一路的风光,可以欣赏到森林向草原的过渡,可以欣赏到,高原牧场那满山遍野的墨绿,可以欣赏到成群的牦牛如绅士般悠闲的漫步……

再难爬的山,总有上到顶的时候;晚上五点多的时候,终于到达卡子拉山海拔4718米的垭口,然而,由于这里是高海拔地区,落差小,根本享受不到飞车而下的畅快。值得安慰的是,下山的路上,尽是青绿无边的草场,悦目极了!

肚里却饿得发慌,早餐后,这一天的行程中才补充了一小块压缩饼干,身在高海拔之处,饿虽饿,却没有什么胃口,此时饿极,再补上一小块,缓和了肚里的问题之后,再一路向前,骑到晚上七点来钟的时候,到达可以宿营的一五八道班。这一刻,吃与住对我的诱惑已到了极度,虽然离预计的宿营地红龙乡还有十多公里,可我再也不想往前赶了,我的体能早已处在透支的状态,便毫不犹豫地把车子一调头,拐进了道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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