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璃撇撇嘴,没什么可说的。这人是个说客,大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
“待会我可以去书房找点书看看吗?”她又吃了几口,问道。
“小姐想看什么?我立刻让人准备。”王妈也是个人精,很容易看清她的心思,拒绝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顾安璃也想到了书房重地,怕是难以接近。所以,那只是她的试探。“随便什么都可以,我兴趣很杂。”她敷衍道。
王妈点点头,给一边的女仆耳语几句,很快有人抱着一摞书进了餐厅。
顾安璃瞄了眼,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小说诗词科学生物,应有尽有。她很佩服陆家人的心思缜密,只一个下人段数就很高,她觉得斗智斗勇什么的,还是容后再议吧。至于逃跑,光从这一点,就看出来逃无可逃。
想到逃,她才意识到她的包包、手机什么的落在了庆功会场。这么多天,不知还能不能寻来,她的身份证件什么都在包里。
“卫川的手机号多少?我有点事找他。”想到证件,她也没了食欲,算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王妈没有细问,很快报出号码。
顾安璃用座机拨通了卫川的手机。
陆氏别苑。
陆母、陆星野、卫川三人正在用餐。
“网上那些报道阿川已经告诉我,说是一些误会。阿野,你说说是误会吗?”
陆星野夹菜的手一顿,半晌没说话。母亲还是知道了。所以,这算是鸿门宴?
卫川不想陆夫人这时候审问,抓抓脑袋,很怕陆星野说实话。他给他使眼色:我为你扯了谎,千万别露了底。
陆星野不着痕迹地点头,面无表情地说:“看上了一个女人,和她开玩笑起了点误会。”
“哦,看上个女人?”陆母来了点兴趣,“什么女人?找个时间带回家给妈妈瞧瞧。你也知道,妈盼儿媳盼了好些年。”
“进陆家她还不配,只是玩玩闹闹。”他一笔带过,无意多言,换了话题:“妈住进别苑也好长时间了吧?早点回去,别和爸置气。”
陆母岂会看不出儿子的心思,还想问几句,却还是顺了他的话题:“你大了,我不瞒你,我和你爸已经分居。”
陆星野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妈,爸很爱你。”这么些年,他就没见父亲身边有过女人。说起来,富贵之家正房二房三房多了去了,凭父亲的才华身份相貌,养点小玩意比什么都容易。可他身边干干净净,来来去去只有她的母亲。这样的好男人,他想不通母亲为何要离婚。
陆母红了眼睛,“阿野,你什么都不懂。”
陆星野最讨厌她用这句话堵他。“如果是因为六年前的事,那么大可不必。我都说了,那是我的问题。”这是他能想到父母感情不和的唯一原因。
六年前脱险后,母亲就和父亲开始争吵。说离婚也不是一天两天,他直觉与那场绑架有关。
餐厅里诡异的安静。
卫川的手机声适时地化解了这种沉重。
“我去接个电话。”
陆星野目送卫川离开,半晌收回视线,语气不善:“我希望你和父亲和和美美。”
陆母摇头,她和陆承天早已过不下去。即使心中有爱,在一起也是伤害。她无法原谅他犯下的错。
“如果我们离婚,你选择谁?”
“我已经成人了。”陆星野拍桌而起,有些反感母亲把他当小孩子。
“成人也要站队。我没有你父亲雄厚的资产,但我也为你存了不少,咱们母子——”
“够了!我不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这些话我当没听过。”他拉开座椅,迈开长腿往外走。他不该来吃这顿饭,无论拐弯抹角多远,到最后还是这个问题。
陆母拦住他,脸色很苍白。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陆星野不想看她,转过头,拿起外套往外走。都是些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过日子?
“如果可以,绑架案你自己去查,别相信你父亲。”陆母到底还是说出口。她疾走几步,抓住儿子的手,“别相信他,相信妈妈,妈妈才是最爱你的。”
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陆星野不为所动,冷着脸道:“妈,你病得不轻!”
陆母眼泪顿时流出来,她一心保护的孩子不相信她。
“我没病!你别相信他。阿野,相信妈妈。”她哭着抱他,像是儿时一样,紧紧抱他。她有多爱这个儿子啊,可他却被那样伤害。一想到他在绑架时受的屈辱,她就恨不得代他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