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顺着声音看向水灵净，在注意到这个姑娘他之前的确没有见到过之后，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几步就蹿到水灵净身边，激动的蜡烛她的手。
“你、你真的是别的世界来的？”
“准确的说，我来自于你们的后世。”水灵净此话一出，围着的人群都发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水灵净目光透过金莲，看向那个正在越变越大的漩涡，“我感受到了，它正在要我回去。”水灵净已经不敢去想，自己心里头冒出来的念头究竟只是荒诞还是真的发生过。
若是此刻蕴莲池带给她的熟悉感让她觉得很像是清池的话，眼前出现的酷似沉华上仙的红莲神者，以及长得很像自己的净白，还有那只长得很像曼绿，更有可能是姬如霜的小青狐，眼前的这一切，若说是梦境，倒还不如说是五心湖刻意要她看到的。
水灵净一步一步的朝着漩涡的方向走，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
可她还没走出几步，她的手就被人拉住了。
水灵净转头，净白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水灵净，你要去漩涡里面吗？”
水灵净点点头，“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并不属于这里。”
“不，你真正属于这里！”净白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诱惑起来。
“你真的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吗？一个仙人，一个凡人，还是……此刻，你的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了。”
水灵净挣开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漩涡，任由漩涡里面毫无规则的狂风将她不知吹向何方，她的声音冷静，“五心湖，你特意制造了这个幻境，究竟是想要告诉我些什么？”
五心湖的声音终于响起。
“我只不过是想要你认清你自己。在这个世间，神，仙，人，魔，妖，从来就没有一族能够与另一族和平相处一说。水灵净，当你真正意识到你自己是谁的时候，我对你的禁制，也已经不起作用了。”
水灵净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她并不是净白，永远都不是。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对她说这样的话，就好像，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是自己一样。水灵净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水灵净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幻境中去，闭着眼，沉沉不愿意醒来，更丝毫不知道，在五心湖外面，还有一个人正心焦的等待着她。
重夜繁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尘心大师，以前的时候，他对于母后与皇兄都如此敬重这个人是毫无感觉的，可是现在……
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保护着的人，怎么可以被别人这样的伤害？重夜繁上前，一只手抓住了尘心大师的领口，目光冷漠如刀，“本王再问你一次，把不把她放下来？”
尘心大师看着重夜繁的眼神既怜悯又充满同情，尘心大师的目光很明显的刺激到了重夜繁，他眯了眯眼睛，“你这样看着本王，心里在想些什么？”
尘心大师看着重夜繁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
“王爷，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您眼前的人，或许并不是您所认识的那一个，您现在所谓的坚持，或许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一场骗局。”
“你还是坚信，净儿她一直都在骗本王。”重夜繁的声音轻轻的，听不出他的语气。
尘心大师点点头，“王爷，回头是岸。”
重夜繁冷笑一声，“本王既然没有做错，又何来的回头？本王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你的话，不管净儿到底是不是骗了本王，只要她一直在本王身边，本王总可以自己去找到答案。”
尘心大师皱了皱眉，突然，他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转头看向五心湖心，那张石床猛地爆裂出一阵强烈的亮光来，他忍不住大笑一声，“哈哈，终于成功了！”
重夜繁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看到眼前的异象之后，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将明显正沉浸在狂喜之中的尘心大师拉到自己面前，眼神狠厉，“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王爷不是不相信水灵净是妖吗？”尘心大师此刻的脸上带着报仇一般的快意，伸手指向了五心湖心。
“不如王爷自己亲自去看一看，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重夜繁恶狠狠的盯了他一会，伸手放开了尘心大师的衣领，快步往湖边走去。
也正是此刻，他才注意到湖边的草丛之中躺着的敖飒，见到他也出现在这里，重夜繁的眉头皱了皱。
重夜繁看向石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此刻的石床上，早就消失了水灵净的身影！
不，不对！
重夜繁又仔细的看，那上面还是有什么东西存在的，也似乎是听到了重夜繁内心的话，石床上的那东西慢慢的漂浮起来，赫然是一朵白色的正绽放的莲花！
重夜繁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是真实的，他原本一个鲜活的小丫鬟，此刻居然变成了一朵莲花？
尘心大师不知何时来到了重夜繁身边，尘心大师却像是没有感觉到自己胸前出现的那把剑一般，依旧表现的慈眉善目，可看着石床的目光却带着狂热。
“王爷，现在您总应该相信了吧？您身边的水姑娘，她真的不是人。”
重夜繁的手紧紧地握着，指尖泛白，脸色也变得紧绷，声音变得晦涩，“你在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尘心大师微微一笑。
“可这妖女妖术高深，老衲一直到现在才有了把握能够将她困住。”
“你为何要困住她？”重夜繁猛地发难，声音里充满着某种珍宝被夺走之后的怒火。
“你可知道，她是本王……最珍惜的人。”
尘心大师的眼睛睁大了些，很快又恢复到原样，“王爷，儿女私情终究不是正道。”
“呵呵……”重夜繁惨笑着，目光重新看向湖心的石床，一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他看着这样的她，心里却没有一丝觉得憎恶，反而有了更深的体会，不管她是什么样，他还愿意跟她在一起。
水灵净并不知道此刻重夜繁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她对于自己突然化为了原形，心里只觉得恐慌与害怕。
五心湖的声音响起，“水灵净，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自己甘愿将所有都奉献给我的吗？”
水灵净按压下自己心里的恐慌，“都已经到了如今，你还说这样的废话干嘛？要动手便快些！”
五心湖却没有生气，“看起来，你也并不是我所想的，那么喜欢那个上仙啊……居然会愿意为了另一个男人甘愿付出生命，你就没有考虑过，沉华转世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是恨你为了别的男人放弃生命，还是怀疑你之前说过的话，是不是全部只是在欺骗他？”
水灵净不说话，却紧紧地咬住了唇。
五心湖的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幸灾乐祸，“若是他知道，其实你接近他，待在他身边，全都是因为你身上的任务……你觉得他又会怎么想？”
“这都不重要了，”水灵净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镇定。
“你不会甘心放弃，我今日也已经没有机会再回去了不是吗？他不会知道这些，你又何必再说？”
他不会知道这一切，顶多只会怨她私自离开王府，在没有跟他说的情况下就来到这里，甚至还是天人永隔。
天人永隔……水灵净只要一想到，今天之后他们便再没有机会见面，就算以后沉华上仙回归，那也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重夜繁了。
他不会再记得她，不会再想起曾经他喜欢过的那个小丫鬟，不会再因为她而展现笑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