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王爷,若是您一直都是这么优柔寡断,心慈手软,在下似乎应该思考开始改变一下您的教养了。问王爷,您是想着黄河水患拖着不解决,您也被朝中大臣弹劾,还是用少数人的利益来换取更大的成功?”
重夜繁沉思不语,其实这些道理他心里都知道。
彭四海在此时却说道:“小将赞同姬先生的建议,以前小将一直念着同乡之情,开仓赈灾,如今说小将占着一个总兵的位置却不做一点利民的实事,无一人体谅小将的难处,”
这样一个大男人脸上有些颓败,“后来小将就想通了,河清县并不只是小将一人的家乡,也是他们的,只要能够让河清县变回从前的模样,小将也愿意去做。”
“彭总兵果然大义。”姬如霜说道。
“只不过,现在粮仓无粮,这粥棚……”
“总兵放心,昌王世子是此次的运送粮草之人,最多明天,就会到达此地。”姬如霜笑着说道。
彭四海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那小将现在就下去准备,安排人手。”
“彭总兵慢走。”凌夜送他出了门。
等到彭四海走后,姬如霜直接转头面对重夜繁,语气凉凉的,“看来,王爷对于在下有很多不满的地方。”
“没有,夫子多想了,净儿受伤了,夫子有没有去看过她?”重夜繁打着哈哈。
“她受伤了?”姬如霜皱眉,他忙着赶过来,倒是还不曾知道水灵净的事情。
姬如霜在重夜繁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捏了几个手印,算是了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爷,您看上兰慈那个丫鬟了?”姬如霜直接问道。
“什么?”重夜繁一惊,随后便皱起了眉头,“夫子怎么会这么问?”
“那丫鬟长得倒是不错,只不过身后却牵扯着庄家,要是王爷决定将庄家接受到麾下,倒是可以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姬如霜沉思着说道。
“夫子,本王年纪还小。”重夜繁额头滴汗。
“王爷年纪还小?”姬如霜嗤笑出声。
“皇上在王爷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已经有了正妃。”
“本王现在还不打算考虑这个,”重夜繁正色道。
“本王现在要努力做出一点实事来,让皇兄对本王刮目相看。”
姬如霜不说话,这个现在他一心想要让他承认自己的皇兄,今后两兄弟会越走越远。
“既然王爷无意,就当是随便说说的,不过王爷,这丫鬟对您抱着的可不是什么普通心思,您可要注意,”
姬如霜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夫子……”
“在下去看看净儿那丫头,顺便再好好教训她一顿”姬如霜回头对他眨眨眼。
“夫子,她受伤了!”重夜繁的脸色在姬如霜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变得不自在。
“本王的意思是说,您要是再惩罚她的话,那她躺在床上的时间会更多,倒是便宜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丫鬟!”
“行了,王爷,在下知道您是什么意思。”姬如霜慢慢向水灵净房间的方向走去。
重夜繁的眼神慢慢变得狐疑起来,姬夫子是如何知道小丫鬟的房间的?
第二天。
粥棚四周站满了拿着刀剑的士兵,个个身穿盔甲,目光凌厉。
在第一个灾民上前要粥的时候,胸前却突然横出了一把刀,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今日施粥,特有以下规矩,凡青壮年,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者,要想喝粥,先到一旁签名,到大坝上做满一整天的工方可领取一天口粮,两碗粥,两个馒头,老弱妇孺可免费领粥,病患到一旁的医棚免费就医。”
“这凭什么啊!凭什么要我们去大坝上!”人群中有人不满的大叫起来。
“不从者,无粥,且离开河清县。”
“凭……”那个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在身前的男人给吓住了,男人眼神凌厉肃杀,看着他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他当下就被吓得腿软了,“你、你想要干什么?”
“不从者,直接赶出河清县!”男人重复着刚刚说过的话,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不远处,重夜繁靠在墙上,看着慢慢变得有序起来的人群,对着身边的重非卿真心夸赞道:“你身边的人做事还真是牢靠,不像凌夜,除了一张嘴”
重非卿笑笑,“风清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小王叔,您的那两个侍卫,也没有您说着这么无用吧?”
重夜繁轻声哼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皱起了眉头,“现在就算有了人手,这水患还是无法解决。”
“小王叔,我父王回府的时候,可是对您那天呈上的几条治水患的建议赞不绝口,怎么现在您倒是先打了退堂鼓?”重非卿不解的看着他。
“可那都是……”重夜繁刚想说是水灵净这个小丫鬟想出来的,转念一想要是这么说他也太没有面子了。
小声嘟囔着,“又不是本王想出来的。”
“小王叔在说什么?”重非卿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这里你先看着吧,本王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了。”重夜繁便匆匆离去。
重非卿不解的看着重夜繁离开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重夜繁赶回彭府的时候,水灵净已经醒过来了。
水灵净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看起来很是温柔娴静的妇人陪着她。
“姑娘,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水灵净的头还是有些晕晕的,胸前被划伤的地方隐隐泛着疼。
水灵净有些着急,抓着妇人的手问:“王爷呢?他在哪里?”
妇人温柔的安抚她,“姑娘不用着急,王爷正跟我家老爷呆在一起,我还没有介绍过,我家老爷是这河清县的总兵彭四海,你们现在正在彭府上。”
“净儿见过彭夫人,恕净儿如此,不能起身见礼了。”
“姑娘太客气了。”彭夫人笑着,将桌子上放着的一碗药端了过来。
“姑娘醒的呀,也正巧是时候,这药熬好没多久,现在也已经放凉了些,姑娘喝了吧。”
彭夫人脸上带着笑意,“姑娘别怕,这药虽然苦,不过我吩咐人准备了一些蜜饯。”
水灵净脸有些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捏着鼻子就把一大碗药一口气全部吞了下去,迅速捏起一颗蜜饯丢进嘴里。
水灵净见彭夫人一直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的解释,“净儿、净儿以前不怕苦的。”
“我明白,我家康儿喝药时也是这样。”
“康儿?”水灵净眨眨眼。
“是我的儿子,今年十岁了。”彭夫人说起自己那淘气的儿子时,脸上满是无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