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卡着这一幕母慈子孝的场景,识相的退避了下去,躲在暗处看着他们。
“看他们这样子,我真是羡慕。虽然说凡人的生命短暂,他们之间的亲情,爱情,友情,都是我们所羡慕,可是却无法轻易得到的。”
白狼转头看了她一眼,“谁说你没有了?你要是去跟老龟,跟小主人说这话,不得让他们伤心?虽然我们之间没有血缘的牵绊,可不比家人还要了解对方,在乎对方吗?”
彩蝶一怔,过了一会才绽开了笑颜,“你说的对,我们祁月山的生灵,都是一家人。”
这天地间早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去处,只有他们自己,只有祁月山,才是这个世上对彼此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不管是谁来觊觎,不管是谁想要对祁月山不利,他们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那些人得逞。
彩蝶以前听老龟说过,说凡间的这些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年,就是为了能够在这个考试里面拔得头筹,这样才不枉费自己的辛苦。
可是她看着郁岚笙,虽然考试考完了,按理来说他应该会很紧张,怕自己考不好才是,可是郁岚笙却像是个没事人儿一样。
每日里不是跟王开蒙去书院跟自己的同窗聚会,就是在书房里面写字画画,或者兴致来了,还会帮着她跟郁夫人择菜,看起来着实是没有一点紧张的模样。
彩蝶观察了他几天,私下里去问郁夫人,“伯母,郁公子这样是有把握自己一定能考上吗?我看他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啊?”
郁夫人笑着看了书房一眼,然后说道:“考都考完了,紧张有什么用?我相信岚笙一定是用尽全力去考了,这样也就够了,考的上自然是好,就算是考不上,那么再等三年就是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彩蝶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也知道郁夫人的意思是郁岚笙这样很好,她也就放下心来,不再去管其他。
本来她还想着晚上去那个改卷的考官家中看一看郁岚笙的试卷,可是现在想来,就算是被她看到了,她也不知道郁岚笙写得到底好不好,不要到时候弄巧成拙就不好了,于是也就作罢,只安心等着郁岚笙的成绩下来。
放榜的那日,谁也没有心情睡懒觉,而彩蝶更是早早的起了床,准备去贡院门口看看情况,反倒是郁夫人将她拦了下来。
“你这么早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放榜,人多了挤到也不好。昨日开蒙特意派了人过来跟我说,说他今日会让人去看名次的,要我们在家里等着就好。”
彩蝶虽然心里急着,不过也想到反正成绩就在那里也跑不了,索性深吸了一口气,耐下心来坐在院子里面等着。
她等来等去等的心焦,可郁岚笙今日起床却也迟了很久,彩蝶看到那个才从房间里面打着哈欠出来的人。
她在这里担心受怕,可他倒好,居然敢睡到现在才起床,也未免是太心宽了吧?
郁岚笙看到彩蝶坐在院子里面,走过来向她拱手,也没有注意到彩蝶脸上的怒意,“彩蝶姑娘今日怎起得这么早?”
彩蝶嘲讽一笑,“并不是我起得早了,而是郁公子你起得迟了。不知道公子你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郁岚笙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今日是什么日子?哦,我想起来了,今日似乎是放榜了。”
彩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呼呼的道:“既然公子还记得,怎么就一点也不担心?别人不说早早的去贡院门口等消息了,也至少会担心的睡不着,可公子倒好,居然是一觉好眠到天亮,甚至还起迟了。公子,你之前出了一趟远门,又生了一场大病,都没有多少时间温习功课,要是因为这个而落榜了应该如何是好?”
郁岚笙有些迷惑为何彩蝶要这样生气,他的确是对自己没有多少信心,在考试之前浪费了太多时间,不比其他人是争分夺秒的在念书,就算是落了榜,他也没有什么好责怪的。
郁岚笙咽了咽口水,然后说道:“其实、其实小生心里也在担心……”
“我可丝毫看不出来公子有任何担心的意思。”彩蝶打断了他的话。
“罢了罢了,索性你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因为关心郁夫人,不想要她伤心罢了,我想公子你一定有自己的打算,这本来就不是彩蝶应该过问的。”
“不、不,”郁岚笙见彩蝶一下子就否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急,连忙否认。
“彩蝶姑娘关心小生,小生心里都是清楚的,只是小生觉得,考试都已经考完了,不管小生再担心也没有什么用了,不知道会让彩蝶姑娘这样担心,这都是小生的不对,小生这就去贡院门口看一看。”
彩蝶摇了摇头,“伯母说了,王公子会派人来家里通知消息的,公子还是好好待在家里吧,你的身体也没有大好。”
就在他们说话间,他们家的门就被人敲响了,彩蝶眼睛一亮,一定是前来报信的,“我去开门!”
果然,一打开门,就看到总是跟在王开蒙身边的小厮气喘吁吁的说道:“彩蝶姑娘,我家公子让我来跟郁公子说一声,他中了,考中了举人。”
彩蝶脸上一喜,“这是真的?”
郁岚笙跟在彩蝶身后,忙道:“那你家公子呢?他考得如何了?”
彩蝶也连忙问道:“对啊,你家公子怎么样了?”
小厮脸上的喜意更加明显,“我家公子考了第一名,中了解元。老爷夫人都很是高兴,还要奴才告诉郁公子一声,请您明天去家里吃饭。”
郁岚笙脸上满是喜悦的笑意,“真的?开蒙真的考了第一名?”
彩蝶听了王开蒙的成绩之后,心里的喜悦便少了许多,她忍不住转头去看郁岚笙,发现他是真心为王开蒙高兴,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人平时这么好,她就怕郁岚笙心里会有什么疙瘩,可是现在看来,郁岚笙这个书呆子倒是真的为王开蒙感到高兴,看来书呆子也有书呆子的好处,至少不会随便嫉妒别人。
郁岚笙将成绩跟郁夫人说了,郁夫人也很是高兴,拉着郁岚笙,一定要去拜祭祖先,说是将这件喜事跟祖先说一下,这样一来,家里面就只剩下了彩蝶一个人。
彩蝶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只有郁岚笙在走之前,有些迟疑的看着彩蝶。
“彩蝶姑娘,留你一个人在家里,真的没事吗?”
彩蝶笑着安抚他,“怎么会有事呢?你们也不过是白天去,晚上不就回来了吗?等你们走之后,我就将门关上,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面,不会有事的。”
郁夫人也有些担心,毕竟彩蝶是一个女儿家,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她要去拜祭祖先的念头到底占了上风,又有彩蝶再三的保证,这才准备了一应祭品,带着玉兰婶一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