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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俩小子在这私人地盘做啥?”哈迪·埃格斯从一片灌木丛里走出来,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那种在养老院里没事儿捏一把护士屁股,然后假装痴呆的怪老头。一段上坡路走下来,他已经完全上气不接下气了。

他没认出这俩孩子,不过他们倒也没撒腿就跑的意思。小个儿的那个好像打电动入了迷似的两眼无神,或许是航模胶水吸多了,再不然就是抽过大麻。另一个男孩比他高一点,模样也俊些,只是他绷着个脸,似乎听惯了别人训他。两人均是一头金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弟兄俩。

“没啥。”高个儿说道。

“你俩叫啥?”

“我叫鲍比,他叫弗农。”

“他不会说话?”

弗农目不转睛地望着树林,好像那里有一群大象在搞阅兵式。鲍比将一只手搭在朋友的肩上,“他吓着了。”

妈的,肯定是去过那个死人洞了。这俩呆瓜。

还好平安无事。

不过这个小个儿是不是跟多尼一样把魂丢那儿了。

“你们听见枪声没?”哈迪不知道能吓唬他们多久。真后悔没带上猎枪,要不然还可以让他这个傻乎乎的乡巴佬看起来威严点。不过,要是发挥得好,他一脸白胡茬和这件脏兮兮的长T恤也勉强可以撑得起场面。

鲍比点了点头,“警察往林子里去了。我俩怕有人开枪打我们,就进洞里躲躲。”

“你很面熟。谁家的孩子?”

“埃尔默。埃尔默·埃尔德雷斯。”

“埃尔德雷斯?跑工地的那个?”

“他搞管道承包的。”说完这句,鲍比的表情有些紧张,“我们要回家了,不然老妈要担心了。”

“我认识你爸,”哈迪说道,“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俩跑这儿瞎转悠,我肯定告你状。”

鲍比听完一下就愣住了,“你和开发商是一路的?”

“狗屁,这地方从乔治三世登基那天起就是我们家的。是政府拨给我们的。”

“听说是几个佛罗里达的怪人买下它的。可您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佛州人啊。”

这年头的臭小子,没人教过他们不能和长辈顶嘴么?

弗农一句话都没说,他一回过神来就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手里攥着的东西哈迪可想不到。

“少跟我这儿抖机灵,”哈迪一边说,一边向两人靠近,“警长可是站我这头的。”

“你和我们一样都是非法擅入。”

“没事别来这儿胡搞。万一碰上要命的事,没人听得见你们扯着喉咙鬼叫。”

“没事.”鲍比说,“那些鬼故事我们都知道。其实就是些树和石头。我才不管那些人会不会把这儿夷为平地,再刷上什么‘拯救地球’的大字。咱走,弗农。别耽误这老头抽风。”

正当鲍比领着弗农朝小径的方向走下山坡时,哈迪来到洞口边,向里面探视了一番。即使站在十步之遥,却依然能闻见从里面渗出来的陈年硫磺味和丝丝罪恶,好像这个洞是条黑色的长蛇。也许这两个孩子看见了能向朋友们吹吹牛的东西,但愿他们不会因为这个互相较胆,再往这儿来。哈迪自封这儿的看门人,觉得有义务让人离这儿远点儿。可是,这道门很快就将被比尔·威拉德那些投资大户给冲破了,而哈迪,除了祷告,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个声音。有时,这声音像是呼吸,不过哈迪知道,那是风吹过石缝时发出的声音;有时,它又像是沉闷微弱的心跳,就像医生把听诊器搭在美珍的大肚皮上,他听得到里面那个小东西的声音;而其他时候,它就像一列满载着噩梦的列车,轰隆隆地从地狱深处驶来。现在,这个声音像是一台屁股冒黑烟,边走边吃草的大型收割机。

只可惜,这声音是从洞里传来的。

男孩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哈迪思忖自己最好别胡思乱想,离这油腻的洞口远点儿。他小时候进过好几次洞,这算是他们这一片某种成长必经的仪式了。可是,他从未在里头待超过一分钟,而且每次出来,他都觉得自己多了身皮,如同覆了一层黑膜,就是跳进溪水里也漂不清。

不管是谁,只要长时间盯着那儿看,或是听地下某个神秘的地方发出的诡异声音,一定会落得本尼·哈特利那样的下场。此人心脏病发僵死在洞里,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半个身子露在洞外,两条腿却留在了身后的阴影里,仿佛是还没来得及够着阳光就把自己交给死神了。

哈迪围着洞口四周交错的石块绕了一周,期待能碰上警长。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响,这声音货真价实,不是哪个迷信的山里人虚构出来的——一辆汽车正沿着西面的一条林间小道缓缓驶来。在建筑工人们开辟出了这第一条上山公路上,那辆笨重的汽车一路斩压着树苗,当它碾过石头和树桩时,引擎便会像打嗝一样间歇性作响。

哈迪在杜鹃花丛中来回踱步。警长多半已经撤离现场了,也就是说,他没法搭顺风车,只能一路走回去。不过,这也说明没人中枪,否则山上一定会挤满救护人员,而山下的警笛声也会不绝于耳。

除非这个正在爬上穆拉托山的油老虎是一台纳税人支付油钱的新式救护车。

汽车在哈迪身下100英尺的灌木丛里现出身来,黑色的保险杠上插满了断枝。这辆改装过的银色悍马有5英尺之高,轮子比待宰的母猪还肥。车身四周装有翻车保护栏,看上去不像是交通工具,更像一个专门用来关发狂犀牛的大笼子。它的挡风玻璃是浅色的,整个泰特斯维尔,只有一个人够种开这种骚包又显摆的大车。

悍马咆哮着进入了一片草地,那里没有树,因为风太大,树苗难以扎根。车轮经过之处植物倒伏在地上,几乎就是一条可以一眼望到头的新碎石路。看来穆拉托山第二阶段的开发计划进展得很顺利。

哈迪朝司机一侧窗户举起了手。车窗摇了下来,露出比尔·威拉德那张笑嘻嘻的大圆脸。要是给他这张面皮上稍稍加点橘黄色,整个儿就是一万圣节的南瓜灯。他那几颗大尖牙,就是最好的牙医看了也只能“望牙兴叹”。尽管牙是白的,可那双眼睛却像南瓜灯上两个黑窟窿,或者说,像叮铛洞。

“你们埃格斯家的人全都一个样。”比尔说道,“不看开点儿!你心里不痛快,无非是因为这些年,你们的家产分的分,卖的卖,所剩无几。可要是你们老祖宗能管好裤腰带,也不至于留下这么多后代。”

哈迪无言以对,因为比尔说的是事实。埃格斯家族的男性可以说是“无孔不入”,这一点,对于有着犹太和切罗基族双重血统的哈迪来说,不言自明。有人说,还好母羊怀不了人种,要不然满大街都是四条腿儿的小埃格斯。对于这个话题,哈迪也没什么好说的。

“听到些动静。邻居的地头有事我来看看,义不容辞。”

比尔熄了火,可在这之前,他先踩了一脚油门,似乎那些缩头缩脑的政客和那场没完没了的战争造成的高油价在他看来只是小菜一碟。“倒像是警长的口气,”比尔说道,“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刻都不消停。”

哈迪点了点头。比尔的俏皮话一点都不俏皮,他自以为这种土老帽的洋相是民间智慧,想着如此一来就能跟大伙打成一片,实际上却是弄巧成拙。比尔会去农贸市场买阿芙丽塔·普金希牌腌菜,然后装得好像自己真的会吃这些恶心巴拉的东西。事实上,只有游客和大学里那些嬉皮士才会傻了吧唧掏银子去买那些腌洋葱、蒜头、萝卜干和小黄瓜搅成的一团绿糊糊。

“警长是好人。”哈迪说着,语气并不友善。不用和比尔争,这个秃头守财奴吵架的时候从没输过。和其他人一样,比尔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理,不过他觉得认输是软弱的表现,而其实,就是个傻子也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话说回来,比尔持有皮克特县5%的产业,而且目前来看资金运转得也好好的。

“警长应该坚决处置那些‘非法擅入’的人,”比尔的笑还挂在脸上,补充道,“我说笑而已,不过,不代表我只会说笑。”

“没人想惹麻烦。”

“对,我知道,老生常谈了。北卡罗莱纳历史学会根本就没找到科克突击队[1]半点影子,而西岭大学那些纸上谈兵的家伙也是一无所获。所以,那无非就是万圣节大人编来吓唬小孩守规矩的。”

“他们的名字在历史上可是有一笔的。”

“没有记录显示厄利·埃格斯参加了突击队,当然了,我知道你对这个有点敏感。”

“要是有人毁了你祖宗的名誉,你也一样。”

“那都是一个半世纪前的事啦。”

“大家都健忘,但有些事想忘也忘不掉。”

比尔打开车门,费劲地下了车。经济景气也景气到他腰上了,要说站着的时候,他的头顶才刚刚够到车门把手,可肚皮却鼓得跟个轮胎一样。比尔吧叽着嘴,好像嗑瓜子儿一样,“我知道,你家的后人中,只有你坚决反对出售家业。不过我还注意到,大家分账的时候,你也没说不要自己那份。”

哈迪用力咽了口唾沫。“那是因为有人一直在这周围囤地建房,抬高周边税金,非逼得人家要么卖地,要么破产。我那时需要钱,不然就保不住地了。”

比尔笑得更厉害,皱纹都堆到前额了,他揉了揉肉鼻头,说道,“时代在发展,你挡不住的。”

“是挡不住,坏事也挡不住,不过我可不会自己犯傻还把别人拉下水。”

“泰特斯维尔早就名声在外了。那些杂志上的‘全美最XX排行榜’,一直都有它的大名,像什么‘最适合退休生活的20个地方’,还有‘最佳户外探索小镇50强’,诸如此类。等西岭大学队在篮球场上把公爵队干掉,那时就算地理测验上出现这个名字也不足为奇。”

“要不是知道内情,我会说你的宏伟蓝图很振奋人心。”

因为自得,比尔的笑容变得有些洋洋得意,眼睛也更黑了。巴奇特·比尔伸出手臂,指向远处那连绵不绝的蓝灰色山脉,以此证明地球还在演进当中。这是一处变化无常的风景,只是在人类短暂的视野里显得一成不变罢了,“我不光有眼光,朋友,我还有两把刷子。”

“谁是你朋友。”

“邻居,行了吧。”

“带相机了么?不想在推土机把这儿铲平之前拍几张?”

“都拍过了,邻居。”

“要不给我的屁眼来一张?”

哈迪转过头,吐了口痰在树叶上,后悔自己戒了嚼烟草的习惯,要不然还能往比尔那双漂亮干净的天木兰远足鞋上吐几口烟渣,“我没有合法的理由阻止你。那些打着‘保卫山地’旗号的嬉皮士和他们长发飘飘的北佬律师都搞不出什么名堂,我还能怎么办?”

“你和他们一个口气,搞得好像‘善恶之争’一样。可我只是在做买卖,而且这样对社区也有好处。可笑的是现在那些儿童电影里,开发商都成了坏人。你说是为什么呢,哈迪?”

哈迪冲着山脊点了点头,在那下面,那条阴冷黑暗的隧道里,埋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知道‘恶’是什么,但我知道有些事不对劲了。”

比尔轻快地向前跳了几步,拍拍哈迪的肩膀。哈迪低头看着他那件邮购的法兰绒衬衣,上面绣着一个笑嘻嘻的小天使。

“别紧张嘛。”比尔说道,“我不会让旁人跟叮铛洞那些见不得光的脏东西扯到一起,那样太不友好了。所以,我会把自己的房子建在上面。等树都清理干净了,风景一览无余。”

“你无非想让大家都能看到你的豪宅有多大。”

比尔哈哈大笑,笑声之大,都不像是从他的肚皮里发出来的。“内战亡魂和印第安幽灵也好,乡巴佬的鬼故事也好,跳踢踏舞的小撒旦也好,反正来者不拒,随时可以来我客厅坐坐。搞不好我还会弄一部红外线相机,看看能不能照个一两张。这绝对可以卖个大价钱,你说呢?”

“足够你再买一座山。”

“嗨,您也别多想。到山顶的路要下周才封。有大把时间留给火鸡,野兔和小鹿跑去下面的山谷。没准儿能跑到你的牧场。你还打猎吧?”

有件事,哈迪不愿承认,那是十一月的一个清晨,山里的雾气还未散开,正在打猎的哈迪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成了某个东西的猎物,自此他再也没上山打过猎。

“自打‘创世纪’以来,这山头就一直没挪过地儿。”

“这么说吧,”比尔说着话,按着哈迪的肩膀,将他转到叮铛洞的方向,“圣经里哪一条说了‘不要听从上帝的召唤’,你给我找找?我又不是要把这里全都铺上石子路。我们跟一家土地信托合作保留了几块地的地役权[2]。”

“这么说,你那些地可以换大把免税优惠,可以不用开发得太狠,也不用把成本再转嫁到劳工人民的肩上了。”哈迪摆脱掉比尔的手,两人并排行走。

比尔听完又是一阵奸笑,“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共和党的,还以为你参加了共产党。好啦,面对现实吧。说到底,你就是不想我坏了你的‘风景’。五年之内,你就会把这里卖了,然后住进我造的公寓,旁边可还有一家医院。”

“除非我死了。”

“那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我敢说尊夫人一定不会像您这样一根筋,死活不变。”

说话间,一只雄鹰从两人头顶飞过,高高的白云映衬着它黑色的身影。四周的枫叶也早早地换上了新装,酱紫中带着一点鲜红。七叶树和杨树一片金黄,橡树则还在勉力变成深绿。一只小松鼠飞快地爬过一根桃树枝,随后跳上一棵松树,沿着树干画出一条条纹路[3]。远处高速路上的滚滚车声传到这儿只隐约听得见。横扫树林的风自顾自地唱着。哈迪不知道自己的怒气是否出于无法抵挡时间的洪流。

改变无所谓,只要不变坏就好。不过有些事还是最好维持老样子,比如正在洞里沉睡的那些东西。

哈迪跟在比尔身后,心里琢磨着这个家伙到底进过多少回洞了。也许是比尔不爱东想西想,所以才没惹上麻烦。何况,比尔也不像他在那里痛失了至亲。哈迪怕这个洞情有可原:它夺走了他儿子。

两人离洞口约莫二十来英尺的样子,距哈迪撞见那俩孩子的地方很近,就在这时,警长从林子里冒了出来。

“你好,比尔。”警长说着,冲哈迪点点头,然后眼睛眯成一条线,轻轻地摇了摇脑袋。那意思是——一无所获。

“擅闯者不少啊。”

“我查过这一片了。没什么人来过。”

“听说你一个手下放了好几枪。没准儿打的就是哈迪那些鬼吧。”

警长走到他俩和山洞中间,很明显是不想朝那寒气逼人的深渊看。他把手搭在腰间的家伙上,好像正看守着一堆金条,“这地方一直不太平。”警长说道。

“是么,就像松涛路上那家红教堂里发生的事一样?大家现在还指指点点呢。”

“亲历过的人必定笑不出来。”

比尔看看警长,又看看哈迪,突然一拍大腿。“你俩还真来劲儿了啊?哈迪还好说,埃格斯家族第七代传人,乡巴佬一个,没事就找老母猪爽爽。可警官你是念过书的,你知道没鬼怪这回事。”

“我亲眼所见,心里有数。”警长倔强地抿着嘴。

“你那位二把手是车撞死的。”比尔说道,“其他几个,根据验尸官的说法,是受猛兽攻击而死。不过无所谓,我不会因为你脑壳卡住了,就改变自己的计划。我的项目规划局已经批了,而且我会严格遵守建筑规范和相关法令。妈的,这些法规我熟得很,起草的时候我也插了一手。”

“要是法外有法呢?”哈迪说道。

“别拿《圣经》吓唬人,哈迪。自从你儿子得了失心疯,你也没去过几回教堂。”

哈迪气红了双眼,不顾自己比对方还老上二十岁,猛地扑向比尔,把他按倒在地。这个农夫的四肢很强健,像牛肉干一样有韧性,肌肉一块块隆起。他趴到比尔身上,吓得比尔哇哇大叫,想挣脱他。哈迪的关节炎让他的膝盖剧痛,就像一道蓝色闪电劈开了他的脑壳,不过,他还是骑在比尔身上,就像对方是一匹欠调教的野马。

哈迪的双手紧紧掐着比尔的喉咙,警长赶紧出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开。T恤都扯变了形,松紧带也扯断了。哈迪又伸手去抓比尔的脸,警长立刻用一只胳膊扣住他想把他制住。哈迪一把推开警长,可正当他准备一拳捶向比尔那长得像无花果一样的鼻子时,山洞里低低传出一个声音。

“厄利。”

打架的那两位定住了,警长也退出这场纷争。比尔一个翻滚,跳了起来。

“他……我要告他,警长。”比尔咽着口水,喘着气,“你看到了。他打人。”

“你听见没?”警长问。

“我就听见了刮风。”

“那里头有东西在说话。”

“逮捕他,警长。”

哈迪往洞口外退,心想那年夏天,儿子是不是也听见了这个声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就好像它们不属于自己,“我有罪,”他说,“罪孽深重。”

警长捡起帽子戴上,拉下帽檐挡住眼睛。“看来是你自己摔倒了,比尔。我看也没别的原因。”

“你俩都是神经病。”比尔一边说,一边一瘸一拐地蹦回自己的悍马,“看我下回还选不选你。”

比尔发动悍马引擎调头,冲过旁边一株两尺高的野生樱桃木,与此同时,警长走到哈迪身边。“大概他说对了。”警长说道,“我俩也许真的疯了。”

“疯了好。”哈迪说,“疯了就说的通了。”

俩人不约而同朝寂静的洞里望去,也许里头那个东西也会盯着他们,他们把目光转开了。

注释:

[1]科克突击队:又名北卡罗莱纳第三骑马步兵,美国南北战争期间一支为南方邦联军效劳的志愿军,因科克上尉领导而得名。这支军队在执行上级任务时无视军纪,也骚扰平民,在当地臭名昭著。

[2]地役权:通常指依据契据或遗嘱,土地使用人在他人拥有的土地上能享有的非营利利益。例如,拥有A地的甲可以要求拥有B地的乙不要在其土地上建设高楼以保证甲可以观赏远处的风景。

[3]一条条纹路:松鼠的背部毛发为深浅相间的条纹,因为动作敏捷,所以,当它们从树上溜下来的时候,就像是在树干上画了一条明暗相间的线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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