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烈随马前行,低头瞅着对他眨眼睛的兔子抿紧嘴唇,看来这死玩意儿是赖上他了,非跟着他不可!“你给我听着,若敢伤害我娘爹一根汗毛我定让你生不如死!”赤莲的教训太深入,若再来只妖精捣乱不晓得爹娘还要再受多少折磨。
小白兔眼底盈闪灿烂笑意,兔耳动动,脑瓜磨蹭他颈项,可人顽皮的紧。
任由它磨,骆烈不再理,双腿夹紧马腹眯眼前视,一颗心全系在娘亲吓人的体温上。老天保佑,保佑娘亲不要有事!
比他更急的莫过于苍狼,抱着骆晶晶施展轻功不骑马为的就是求稳,不希望颠簸加重她的病情。
垂首扫一眼通红晕睡的她,心揪紧、高悬,她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发烧?什么毛病?
好几个问题在脑中冒泡,从不曾生病的他体会不到病痛,更体会不到病的轻重。现下只求尽快赶到“青城”为鳖女诊治,其它的什么也顾不得。
正因为不生病,所以他才无限恐慌!
大的在前,小的在后,清晨的荒野展开了一场紧张的拉距站。红日东升,照亮了世间万物,同时也照清晰了父子二人面上的焦急……
待苍狼不停歇赶至“青城”医馆时已是“辰时”将末,医馆刚刚敞开大门,一头扎进。
有感身后来人,伙计咧开迎客笑容回身,刚想问早,不想被骇人的脸色吓得差点跳脚,结结巴巴惊恐道:“这位爷、爷……”
“大夫呢?我女人身子滚烫,快让他来治!”苍狼几乎是用吼的说完一句话,急切的情感使得面目有些扭曲狰狞,若仔细看可发现抱着骆晶晶的两条手臂微微发抖,气息不稳,倒不是飞奔累,而是出于担心。
“大大大、大夫,鬼呀!鬼呀!”小伙计吓得尖叫,拔腿就往帘后跑。呜呜呜,那是什么脸色,与鬼无异!
苍狼气煞了,愤怒的一脚踹上柜台,“砰!”一只大窟窿顿时呈现。
闻声迅速掀帘出来的掌柜所见便是这么一幕,登时吓得腿软、额滚汗。娘咧,一大清早就来了位“贵客”!
“给我女人治病!”一见着他,苍狼二话不说抱着骆晶晶逼近,他的心可畏相当急切。
“这这这、这边请、请!”半百的掌柜像三孙子似的点头哈腰为他引路,将他从铺子引至后院诊房。
极轻的放骆晶晶躺上床榻,放后苍狼立即搓手、搓脸,跺脚,粗着嗓子冲掌柜吼道:“快给我治!”
“是是是!”掌柜点头如捣蒜,一边抹汗一边搭上骆晶晶脉博,搭了差点缩手,真烫!
“看屁!治不好我让你一家老少陪葬!”苍狼疯了,跺脚跺脚,出言恐吓。
掌柜要哭,这是什么客人啊,怎地还带性命要挟……心惊胆颤号脉,号得这叫一个痛苦。
苍狼急,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抓耳挠腮。
他晃来晃去的身影与焦燥的脚步声严重影响掌柜诊治,掌柜壮着胆子小声要求:“这位爷,能不能麻烦你停一会儿,号脉需要安静,你这样我没办法集中精力……”
本心为会受顿怒喝,没想到苍狼超级配合嘎然收步,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轻。
掌柜咋舌,失笑,摇摇头。看来晕迷的女子对他来说必定相当重要,真是个率直性情的鲁男子……
与此同时,骆烈骑着“火炼”沿路飞奔,小白兔趴在他肩头动着耳朵,胡须微颤,目光由正前方转向右手边的稀疏树林,似有似无的吵杂叫喊从林中依稀传来。
骆烈不由自主调转视线看向树林,由远及近,只见一名白衣少年飞奔,身后追着几十名手持刀、棍的汉子,吵杂声便是汉子们所发出。
“混蛋小子你别跑,站住……”嘶吼随靠近从而嘹亮壮大,几十名持刀、棍的汉子即将追上前头的少年。
骆烈也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待反应过来时已勒停“火炼”,并直视跑得飞快、唇边挂着可爱柔和笑容的少年。那少年与自己差不多身高,被这么多人追还能泰然自若,哼,不错啊。
少年皮肤白净细腻,瀑布黑丝微乱,随跑动飘扬,耳根一动一动听声辨位。就在身后汉子即追上时豁然收步,双臂张开抱树,树木出土声瞬间响起。
“嘎啦嘎啦嘎啦”轻而易举连根拔,少年抱着这颗比大腿还粗上几圈的树玩儿似的抡扫,令追上的汉子不得不后退躲避树击。
骆烈眉梢猛挑,双眼微眯,该少年力大如神!
汉子们操着家伙左躲右闪,一会儿唏嘘、一会儿低喝,少年将粗树抡动呼呼生风,风声大而疾。
骆烈骑在马上由高向低远望,少年身子骨纤细,身板不似他健壮,但树那么粗、那么长,他抡起来却不费吹灰之力,好似拿在手里的只是片鹅毛轻盈洒脱。啧,真是天生神力!真算开了眼界!
“混蛋小子你把树扔了……”汉子忌讳他力大,操家伙不敢硬上,被粗树撞一下骨头都要断几根。
和风轻笑,少年露出牲畜无害的温和笑容,笑呵呵道:“傻瓜才听话照做。”边说边抡着粗树朝最近一名汉子撞去。
“啊……”汉子结结实实中击,失声惨叫,“噗……”一口血柱自嘴里喷出,在空气中划开血之动态丽图。
“少喷点,捂住嘴,当心气亏。”少年笑容加深扩大,眼底闪烁着冷嗖嗖的东西。
哼,骆烈撇一撇嘴唇无声冷哼,又是个阴死人不偿命的玩意儿。他所见过的里头便有无遥子、路青、岳人柏,听生父说白狼也是同类,现再加一个少年,怎地这年头儿阴人如此之多?这个世界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