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儿高处挂,窗内苍狼心高悬,夜晚一点一点逼近破晓,而他的儿子却迟迟不见踪影。
急,急得他原地来回来去走动,时不时的推开拼凑起来的破烂窗户瞅瞅外头天色。他不能走,也走不开,骆晶晶需要他!
“妈的!混帐!小兔崽子!”压低嗓音咒骂,脚步越踱越快,踱得人眼发花,头晕眩,暴君的性子即将按耐不住。
一声长嘶打破寂静,先报早鸡一步划开破晓的天空。
闻声,苍狼眸绽喜,马嘶太熟悉了!忙不跌冲到窗前探头一探究竟,映入眼帘的刚好是“火炼”扬起马身,两条前腿倒动之影,它背上正坐着勒紧马缰绳顺势身后倾仰的骆烈。
靳双已不在。
骆烈抬头,与生父投下的目光撞在一起,这一撞立即激出的“天雷地火”。离野栈最近的城池乃“青城”,离医馆最近的客栈便是此,稍加推断便可探出爹娘行踪。
苍狼也不知是见着儿子高兴还是愤怒,总之跃窗而下,脚落地,一把将他从马背上揪下敲头,好似敲木鱼般快速频繁。
“啊啊啊……啊啊啊……”骆烈脑瓜“小鸡啄米”点点点,失声惨叫,头痛欲裂。
苍狼什么话也不说,敲了许多下后才揪着他衣领子拉向自己,鹰目犀利喷火,恼怒低吼:“你去哪儿了?为何现在才到?”妈的,又一只臭鳖诞生!
“唔唔唔……唔唔唔……”骆烈回答不了,抱着脑袋痛得皱紧五官,呲牙咧嘴。娘的,就打他吧,早晚有一天得把他敲成白痴!
“叫毛个屁,说!你上哪儿去了?”用力摇晃他身子,苍狼给人的感觉像极了一个父亲担心自己的孩子。
“屁屁屁!你等我不疼了再说!”骆烈暴吼顶撞,他疼的要死什么也不想说,没见过这么当爹的!
他痛苦的模样才让苍狼晓得自己下了重手,俊脸上有那么一丁点燥红,豁然松开他。双手背在身后重新踱步,等他不疼了回答问题。
骆烈一边抱头一边转圈,小俊脸皱皱舒舒相当滑稽。好半晌,待痛意缓去才直起身瞪生父说道:“我与火炼……”将迟到原因告知。
听罢,苍狼踱走的脚步嘎然而止,转过头瞅着他,两秒后道:“你给我形容一下靳双长什么样儿。”
骆烈形容,从相貌到身高,从年龄到休形,形容的很详细。
苍狼抿开性感薄唇,一抹诡异之笑于面绽开,兴灾乐祸道:“靳双是白狼的儿子!”语气相当肯定。哈哈,天生怪力,难怪能把无坚不催的玉扇弄碎!妙哉!妙哉!丫的白狼崽子继承了他爹的笑里藏刀!
“什么?”骆烈吃一惊,乖乖,另一位“三匹狼”未来少主?
诡异笑容出现的时间极短,敛去,苍狼一脚踹上他屁股森恶问道:“那只兔子呢?”从头至尾都未见着。
闻言,骆烈立即变脸,吃惊不见,换上阴戾,超级不爽回道:“撵走了!”
音落,苍狼连踹他三脚,踹罢揪住他衣领凶神恶煞般低沉嗓音喷火警告,“你给我听着,把那只兔子找回来!你娘现在还处于晕迷,若娘醒了见不着兔子必定体温再攀高!想让她踏踏实实养好身子就别招她生气!”说罢推开他,将他推得倒退多步。
稳住身形,骆烈冲口问道:“娘什么病?”
“去找兔子!”恶狠狠丢下三个字,苍狼纵身跃回窗爬起房。
骆烈一张脸太难看,扭曲狰狞,“妈的!该死!”凶咒,他才刚撵走恶心东西又要去找,开什么玩笑,他的面子往哪儿放?
抬头瞪窗户,胸腔涌胀怒气闷气。收回视线瞪驶来的方向,夜色漫漫渐褪去,涌胀怒气闷气升级。一屁股坐地上,坐在“火炼”马腿旁,面部肌肉一抽再抽,面目扭曲可怖。让他去追该死的兔子?门儿都没有!
从生父神情来看娘亲的病无大碍,否则不会还有心思敲他头、踹他屁股,对他吼。不找又怎样?
才放宽心打定不找的念头又变脸,脑中浮现出娘亲维护兔子时的坚定不屈。脸绿,妈的!
双手揪发,揪罢捶地,琢磨来琢磨去他还是得找!“妈的!妈的!妈的!”气死他!气死他!
抽疯中……
忽然,靳双的说话在耳畔响起,你说……她会跟上来吗?
豁然抬头张大虎目,环顾四周,肌肉抽、嘴抽,压下心头极端不愿的强念低沉冷酷对着驶来方向的空气喝道:“现身!否则你将失去最后一次跟着我的机会!”
话音落,一抹白色欣喜若狂的直掠扑入他怀里。
骆烈眼里厌恶明显,妈的,它果然一路跟着,真是有够不要脸!无耻到家!
“骆烈……”小白兔抱着他脖子磨蹭他颈项,眼半眯,喉咙里发出欣喜的呜音。
没给它多加磨蹭的机会,骆烈揪住它耳朵将它拉离自己,眯细双眼威胁吼道:“若非顾及我娘身体安危我绝不会低头,在她面前你就是只兔子,若敢吓着她我跟你没完!警告你!”
“我喜欢你!”小白兔扭动小身子所答非所问,眼里闪烁大喜,没白跟,值了!不管是什么理由让他心软。
“妈的,你太无耻了!”苍狼狠翻白眼,翻出一支火柱窜天,真没见过如此无耻之人!哦,不,是畜生!
房门轻轻推启,昏暗中一道颀长身影走入,手里似乎端着什么。走至桌前停下,搁下端物点亮蜡烛,原来是盆冒着袅袅白气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