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可以夺得国王之位,尚金丸的蓝色眼目中立时闪现出贪婪的光芒。一边派人护送国师回城,一边调度人手改变作战策略。
“国舅爷,对方的队伍有一小队人马抬着个辇轿又返回城里去了。”谢芳拿着他的宝贝单筒望远镜,往远处观望。
“可有看清那辇轿上的人?”阿宝急问。
“只能看到一角红袍,从金丸王子下马对那人施礼的恭敬态度来看,那辇轿中人绝不是靖南王。再说从未闻靖南王穿过大红的袍子。”谢芳继续分析道。
上官宝点了点头。勋最喜欢的衣袍皆是淡色,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如沐春风,怎么会突然穿那么招摇的红袍呢?
看来勋是真的不在那队人马里面了。
“老白,看住这位公主,不要让她随便乱走。谢统领在此留守,展翼与青竹公公与本钦差去会会这位金丸王子。”上官宝一脸凛然之色,语气果断地吩咐下去。
白虎呜呜地低垂着脑袋,扯着上官宝的袍角不撒口。
“啐,这家伙大约是担心主人会将它送与这位金凤公主,所以执意要与国舅爷在一起。”青竹见那白虎前爪按地,大屁股往后厥着,死拉住国舅爷的衣袍不放,不由猜测道。
“呜呜……”白虎发出低低的呼啸,似乎很认可青竹的判断。
“国舅爷尽管带走白虎,末将定会看守好金凤公主。”谢芳见白虎执意要跟上官宝下山,不肯呆在表示喜欢它的尚金凤身边,不由有些气乐。
阿宝见老白不听话,气得抬脚点了点老白的大脑门,恼声道:“再不听话小心爷剥了你的皮!”
白虎眨巴着巨眼,呜呜叫着温顺地在阿宝面前伏下身子,待阿宝意会跨上虎背,这才站立起来,抖了抖全身的毛发,嗷地一声长啸,镇得崖旁悬石纷纷滚下山坡,林中鸟兽纷纷惊恐奔命。
原本看惯白虎一脸温顺像的尚金凤,乍然见这家伙突然张口血盆大口嗷呜长啸,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崖顶的草坡上。
“嗤!”一声轻笑,似乎是从那张巨大的虎嘴中发出。看到吓趴下金凤公主,白虎巨眼中皆是得意,一步三晃地驮着上官宝往山下走去。
远远的山岗上一头吊睛白虎迈着猫步晃晃悠悠走了下来。
渤海国人以渔业为生,很少有人看到如此体态庞大的猛兽,一众黑衣武士不由看傻了眼,纷纷有些后退的迹象。
金丸王子被那白虎巨眼一瞪,心底也有些发毛,但见那白虎身上的黑面小子嘻嘻而笑的模样,便强自镇定了下心神,迎上前去抱拳道:“上官国舅别来无恙!”
“好说,好说,金丸王子也风采依旧啊!”上官宝坐在白虎背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气,似乎有些想睡。
看在金丸王子的眼里便显得有些傲慢的很,似乎很不把眼前的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心中就有些气,心道等把你小子骗进城去再收拾你。
“怎不见我家王妹金凤公主?”尚金丸眼含恨意瞪了上官宝一眼,往上官宝的身后看了看。
上官宝的身后除了展翼青竹竟然再无他人,这位大齐的钦差国舅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怎不见我家靖南王千岁?”阿宝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虎口,心想怎么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犯起困来?
“那个,国舅爷有所不知,靖南王因为初到渤海国有些水土不服,这些日子一直缠绵病榻,小王也正为这事心焦着呢。”金丸王子似真似假道。
什么?勋病了?
阿宝心口一阵锐痛,心想难道勋已经病得起不了床了吗?
“不是小王不守诺言,是靖南王身体太过虚弱,恐难耐车马劳顿,小王只好违背先前约定,只身前来与国舅爷会面。”金丸王子蓝色的眼目烟波浩淼,涌动间竟然一片情真意切。
阿宝心下紧张,睡意顿消,有些心慌意乱地急问道:“可有请御医诊治过?”
“御医说就是水土不服,吃了几贴药却不见好,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约靖南王不适合在海边居住吧。”
一见上官宝眼目中的戒备之色尽消,眨眼尽是慌乱,尚金丸不由有些得意,继续哄骗道:“大齐兵多将广,难道会在意我小小的渤海国?钦差大人但请放心,我父王嘱我接钦差大人入城想好生款待,借此重修两国旧好。先前小王冒犯贵国国主,实在是小王与王妹胡闹所为,父王知道后对小王大发雷霆。听闻靖南王病重,父王特以遣人已将靖南王接进皇宫里去疗养了。”
阿宝听了尚金丸的话有些将信将疑,可靖南王在他们手中,自己不进城似乎就见不到日思夜想的他。
高大而美丽的城墙,仿若一个华丽的牢笼,关押了心爱的人,一路唏嘘无奈,上官宝只得吩咐谢芳留守在无名山上看押金凤公主,又留下云英与紫菱侍候,自己同青竹展翼只带了十几名侍卫跟随着金丸王子进了日落城。
傍晚的日落城一片金碧辉煌,夕阳光芒被遍布城市的贝壳反射,灿灿生辉。阿宝初被这金色包围,有些不能适应地感到眩晕,眼前一阵阵迷离,似乎那沉重的睡意又压向眼片,沉沉的下坠,下坠。
“国舅爷,你要撑住。”青竹瞧出国舅爷有些不妥,靠近白虎压低声音说。
狠狠咬下唇,再咬下唇,甜润的血丝蔓延,倒觉得眼目前清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