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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记得或是忘记

墨卿取得忘忧草后,立即马不停蹄的就赶回了庭院,殊不知身后一直尾随些一个人,亲眼看到墨卿拿出钥匙进入库房。他已经等这个机会很长时间了,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黑夜中的人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十分奸诈的笑容,肆无忌惮的说着,“终于有机会可以得到弦月谷了,哈哈哈哈哈!”

墨卿回到庭院的时候,无心正在给长孙曦针灸。每一针都有扎在了脑袋上的的大穴,得亏长孙曦特别能忍痛,可就算是再能忍痛,也不住的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长孙曦脸上有些红润,比刚才的惨白要好很多。

“尊上,别愣着了,把忘忧草撵成汁,再配上我特制的药,快些给长孙曦服下!现在她的这个状态是回光返照,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也无力回天!”

墨卿也懒得追究无心是不是骗自己,赶忙的就按照无心说的做。长孙曦痛苦的神色一下子就缓和了,就好像是要去的人似得,整个人都特别的安静,面色已经如常。看到长孙曦的这个现象,墨卿和无心都有知道,只能和时间竞争了,否则,想去哦哦只有没了性命!

长孙曦的命现在是攥在了他们的手里,只有赶快去做,才有机会。

长孙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看到了以前,不管是痛苦的、幸福的、喧嚣的、撕心裂肺的事情都一下子从大脑的最深处跑了出来,似乎还带着些解脱的味道。大概,她真的是要死了呢,否则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死了也好,也不用在担心,也不用在步步为营、精心算计……

无心看到长孙曦的表情一下自己护轻松了不少后,赶忙说着,“尊上,快和长孙曦说话!如果她在这个时候丢了活着的信念,就算是吃了忘忧草也是无用!”

末日迷踪也是第一次看到长孙曦露出这样的神色,如此的放松,也如此的解脱。原来,竟是已经放弃了活着么?只是,只要有他在,哪怕是长孙曦自己求死,他也要她活着!

“长孙曦!你忘了你的国恨家仇了么?你忘了曾经的你是怎样的被人践踏了么?你忘了你为了复仇付出的艰辛了么?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你在乎的人了么?如若你真的都不在乎了,只要你死,本尊就把花月楼的那个紫萧姑娘碎尸万段,让她为你陪葬!本心要把她的骨血都撒在你的棺材中,让你在阴间也不安生!你知道的,本尊本就不是什么好受,嗜血成性的时候,本尊可不是人!”

长孙曦皱期了眉头,又有了一线生机。究竟是谁,是谁在她的耳边这么恶狠狠的说着!长孙曦在迷雾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蹲了下来,脑袋就像要炸裂了一般!她究竟是谁,她究竟是为什么而活,为什么听见紫萧两个字也会那么心痛,还有什么国恨家仇……

她,究竟是谁……

“尊上,长孙曦听到您说的话了,快把忘忧草给长孙曦服下。只要这时,长孙曦吃了忘忧草,我在用针封住她的穴位,她就会暂时忘掉曾经发生的一切!”

无心有些着急的说着,能让无心都着急的事情,墨卿也是第一次见到。墨卿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长孙曦的面前,喂长孙曦吃下了忘忧草。

吞咽下忘忧草的那一刻,长孙曦头痛欲裂的感觉更加的明显了。就好像是要死了一般,她的记忆已经不由她控制了。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她想记得又想忘记的事情,一下自己就消失了。所有的事情,也开始慢慢的变成空白……

无心把银针扎下去的那一刻,长孙曦的眼角有眼泪划过,她也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句,“不!”

墨卿看着这样的长孙曦有些不忍心,却没有什么办法。他想保住长孙曦的性命,哪怕是自私也好,他也要长孙曦忘记。

他后悔了,什么两年之约就走,不过只是想让长孙曦留下罢了。哪怕长孙曦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会恨他也没关系,只要长孙曦保住了性命就算是现在的长孙曦也不记得他了。

记忆什么的,从来都不会嫌多的。以后还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让曦丫头,好好的再了解他一次,这便够了。

无心专注的为长孙曦针灸,脸上也都是细密的汗水。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和回忆让长孙曦这么的不想忘,哪怕是痛苦的反抗,也想留住……

按理来说,只要是有极度痛苦的回忆都应该会欣然接受忘记的,长孙曦这回也是出了一个例外,连他都有些猝不及防的意外。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成功了。只是不知道,这姑娘以后要是重新找回了回忆,会碰到什么难以预测的事情。

“尊上,已经弄好了。我回去就给长孙曦开调理的药,服上三个月,也就无碍了。只是,一定要切记,绝对不能让长孙曦看到带给她痛苦回忆的那个人,否则,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无心有些有气无力的说着。

“本尊知道了,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还没等墨卿说完,无心便两眼发黑,晕了过去。今夜无心也是体力透支了,应该好好休息了。谁能想象得到,大名鼎鼎的神医无心,只要是全心全意的医治一个人一次,就是拿出命来拼的。

在弦月谷中也是,除非是疑难杂症,弦月谷的医师都回天乏术,否则,绝不会让无心来医治。

墨卿接住了无心,把他送回了竹屋。墨卿也知道,这一次的确是他有些任性了。他光顾着先保住曦丫头的命,忘记了,无心也不能太过操劳。无心的祖辈也是世代追随墨卿的祖辈的,且,也是每一代谷主的至交好友,也是他们的左膀右臂。

一旦弦月谷离了医圣一族,这就无疑是自断双臂,把自己弄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界。

“无心啊,这一次是本尊的错。下一次,本尊不会那么鲁莽了。你说,你要看着本尊统一弦月谷,民心归一,你必须得养好身体啊。无心,抱歉。”

墨卿知道无心听不到的,可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哪怕是无心听不到也没关系。

每一代医圣的身体那么差,都是因为谷主的原因,他们把自己一半的寿命都给了弦月谷的谷主,所以弦月谷的谷主向来都长寿,医圣却活不过三十岁。

“本尊知道,弦月谷的规矩从未公平过,若是可以选择的话,本尊也不想夺了你一半的寿命。如果可以还回去的话,本尊一定会还给你的。”

墨卿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想要无心的寿命,如果可以的话,他早就想逃离这个宿命了。被捆绑着的宿命,不管如何,都无法挣脱,只能被命运束缚。一旦离开了这宿命,不管是墨卿还是无心,他们两个都活不了。

这宿命,从来都是没有选择,也不可抗拒。

“好好照顾无心公子,若是无心公子有什么差池,你们也别想活了。”

墨卿吩咐完后,马上就回到了庭院。

长孙曦依旧是安静的的样子,就像是陷入熟睡的孩子一样,对谁都再没有了防备。以前,长孙曦都不会熟睡,只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觉得有人要对自己不利。现在好了,长孙曦忘掉了曾经的那些让她伤心欲绝的事情,再不用防备了。只要有他墨卿在,弦月谷就永远都是长孙曦的家,永远都是!

“曦丫头啊,我们都是逃不开也逃不了宿命的。与其这样一直让自己苦苦的挣扎,一直痛着,倒不如选择痛快的忘记,对谁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不是么?”

墨卿右手轻抚上了长孙曦的脸颊,深情而又温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也会有那么温柔的一面。

用世人的话来说,墨卿本就是没有心的,一个没有心的人又怎会在乎一个人,又怎会懂得温柔相待呢?

若不是出现了长孙曦这个意外让墨卿措手不及的话,大概,墨卿永远都会是那个没有心的,孤傲的弦月谷的谷主,也许也会成为更上一层楼的人。

究竟是谁悄然改变了身边的许多东西,毫不知情却不容忽视,放不下,只有看着跟随者才觉得自己是活着。

长孙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场一片空白的梦,什么也没有,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她一样,让人很心慌,很迷茫,很不知所措。

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唤她,似乎听到了亡魂的悲鸣,似乎听到了过往的喧嚣,只是不管她往哪个方向看,往哪里寻找都什么都寻不到。

偌大的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她越来越迷茫了,在这空白的梦魇中,就好像是死了一样。只是,死了还可以进入奈何桥喝孟婆汤,而她什么都得不到,她连黄泉路的路口都找不到。

长孙曦是那么的慌张,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觉得心里十分的憋闷,也有些慌了。

她究竟是谁,她究竟为什么而活,她究竟该去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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