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歌坐回桌子旁，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言悔缓步走到浴桶旁边，自然不敢面对着凤浅歌，刚刚穿的衣袍又解开了。
手指感觉如千金重，缓缓地解开衣扣，言悔的心犹如五味瓶那样，各种味都有。
“唔，你打算这样洗？”凤浅歌看着某人未动半分的裤子，带些一些恶趣味。
言悔把外袍披在身上，褪下仅有的裤子，衣袍一扬起，挡在凤浅歌视线的那一刹那，人已经踏进了水里。
凤浅歌的眼睛便只看见了言悔的背面，凤浅歌眼睛不眨地看着带着藤木枝叶的那一边，没有丝毫变化。他真的是化形失败的妖？
当视线扫到言悔一个伤口时，她直接掠了上去抓住言悔的左手，“这伤口怎么回事？”
手腕上的疤痕与记忆中的只有新旧差别。
“这是今日救治慕容姑娘留下的伤口，殿下何必大惊小怪。”言悔想要将手收回，却无奈被凤浅歌扣的死死的。
“你的血可以解毒？”凤浅歌的脸色有几分难看，手抓得更紧了一分，手腕处绷出一丝血迹。
看着那血丝，凤浅歌的唇就要碰到手腕处，门被人踢开了，从外头冲进来一个人，“不要伤害言悔哥哥！”
凤浅歌的头扫向进门的火舞，保持着刚要吸血的姿势。
火舞手上拿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对着凤浅歌，当看到吸血的人是漂亮姐姐时，东西全部掉在地上：“漂亮姐姐？怎么会是你？”
这宫殿是妖皇殿下的寝殿，那漂亮姐姐就是那个恐怖且残暴不仁的妖皇殿下？
一想到这个可能，视线变得摇摆不定，当触及两人的手时，“言悔哥哥，你受伤了？”
看着伤口留着血迹的言悔，火舞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凤浅歌：”漂亮姐姐，你刚刚是要吸言悔哥哥的血吗？“
“是又怎样？”看着那些血迹，凤浅歌眉头微皱，最近怎么变得总是疑神疑鬼？
言悔匆忙收回自己的手，对着火舞与凤浅歌说：“火舞，你带着漂亮姐姐先出去一下，可好？”
火舞看着坐在浴桶里面的言悔，干笑一声，完全忘记了心中的殿下就极其恐怖的，大胆的扯着凤浅歌出去了。
感觉到两人离开房间内，言悔捂着自己的胸口，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漂亮姐姐，你真的是妖皇殿下？”火舞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漂亮姐姐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啊，怎么也不可能与传闻中的妖皇殿下联想在一起。
凤浅歌依靠在柱子上，神情有些慵懒：“我不像吗？”
“我没想过漂亮姐姐就是妖皇殿下，这样是不是我和言悔哥哥都是你的夫君？”火舞心里闪过一丝雀跃，但是想起第一次见面，似乎说了不少妖皇殿下的坏话，丢脸丢大了！
凤浅歌捂着额头：“火舞，姐姐只是想找一个帮姐姐带孩子的夫君，懂吗？”她不会再去用情，所以对于这个小妖脸上的期盼回应不了。
“那以后我可以帮漂亮姐姐带孩子。”火舞心里美滋滋的打着算盘。
“呵呵，你带孩子？不会哪天把孩子带丢了吧！”她记得这个小妖很容易迷路。
火舞嘟着嘴巴，“漂亮姐姐，你是瞧不起人！大不了以后我和言悔哥哥一起帮你带孩子，这样就不会迷路了。”在火舞的心里，言悔哥哥是无所不能的。
“你很喜欢言悔哥哥？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凤浅歌带着几分试探意味。
火舞点点头，“言悔哥哥对火舞挺好的，是个大好人。我是得到言悔哥哥的帮助才能顺利化形成功，当时一条大蟒还准备吃了我，是言悔哥哥救了我，因此他还落下病根。”
“那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她记得在火舞的心中她是个暴力殿下。
火舞咬着手指，垂头思索：“我不知道外面为什么会说漂亮姐姐那么凶，在火舞心里，漂亮姐姐也是好人！”
“那如果我和言悔哥哥同时掉进河里了，你先救谁？”都是好人？小妖精的嘴说话都这么甜？
“当然先救言悔哥哥！”火舞回答地十分肯定。
她比不上那藤木妖的言悔？还不如他有魅力吗？这问题这么容易回答？
“为什么不是先救漂亮姐姐？”难不成火舞喜欢的人其实是言悔？想想这个可能，凤浅歌感觉雷劈了一般。
“因为言悔哥哥身体不好，若不先救他肯定没命的，漂亮姐姐是妖皇殿下，修为很高，不用人救！”
这个答案勉强接受！
“漂亮姐姐，你为什么要吸血？言悔哥哥身体不好，你若需要吸血，就用我的吧！”
“我不需要吸血。”她刚刚只是想验证一件事情而已，却被火舞打断了，现在想想，自己是不是太过疑神疑鬼了。
就算墨离渊来了又怎样？
“漂亮姐姐，孩子的父亲呢？”火舞问得很直接，漂亮姐姐都怀孕了，怎么没看到别的皇夫。
凤浅歌摸着肚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死了！”在她心里，曾经的那个人已经算是死了。言悔正站在门后，那双正要推开房门的手缩了回来，犹记得锁妖塔那一幕，那个男人扑在她的后背，替她挡去了神器的那一击，最后消逝在她的怀中。那个男人用自己的生命护着她。
而他呢？
当初是师傅将刺向他的那剑强制收了回去，可是他曾经用这双手将剑刺入她的心头，手上沾满的是她的血迹，手心捧着的是她的心头，如今那一切在脑海里依旧是那么触目惊心。
那记忆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一遍又一遍回放肆虐着自己，言悔胸口隐隐开始作痛起来，额头的汗滚滚流下。
那双紧扣着房门的手慢慢的滑下，身体半跪在地，缩成一团，那身体痛的在不自觉的抽搐，一手手揪着胸口，另外一直手握成拳头堵住自己的嘴，神情痛苦到极致，脸上的藤枝叶慢慢的消失，慢慢地显示出的是墨离渊那张绝色倾城的脸。整个衣服被汗水全数侵蚀。
言悔，言悔！悔若晚矣，今生只愿能用这残颜能一直守护在师傅你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