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容易做做难,我说要离开要远走,却是沉沦在黎烨轩一次又一次的温柔里面。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已经空空如也了,不带一丝温度的被褥告诉我,黎烨轩以已经走了很久了。
我起了身子,又是一天开始了,我不知道这新一天的来临我又该期待点什么。
紫儿并没有端早膳过来,端过来的人居然是黎烨轩。
“王爷怎么亲自端来了,紫儿去哪里了?今日不早朝吗?”我伸手去接早膳,却被黎烨轩给拒绝了。
“乖乖去哪里做好,皇兄念在我这么多年终于有个人在身边了,特许我休息几日,不用早朝。”
我又将早膳摆好,两个人一起吃起来。也不知道今日的厨娘怎么了,做的早膳还不错的样子,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黎烨轩亲自做的。
膳后,黎烨轩带着我走在王府的花园里,我也的确是没有好好看过王府,任由他拉着我走。原来轩王府的后院也有一座湖,比我之前住的将军府还要豪华的许多,湖边还有不少的大树,十分的雅致。
“我这地方还能如的了你的眼不?”黎烨轩打趣我。
“王爷这话说的,这地方是极好的,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王爷,我能不能问你个事情?”
不问清楚真的好不甘心啊,可是问了,就无疑是在揭自己的伤疤。
“你说。”
“我昨日去了金玉坊,清梅是不是你带走了。”
“是。”
“她在哪里?”
“都过去了不是吗?”
“过去,哪里过的去,我倒要好好问问她,是哪里对不起她了,还是哪里得罪她了,要给我下那样子龌蹉的药,我要问个清楚。”丝毫不掩饰眼里的仇恨,我就这样对上了黎烨轩的眼。
“你问不到了,她死了,我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的。”
“王爷日理万机,这么点小事怎么能麻烦王爷,沐凡有些倦了,先回去了。”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手腕被紧紧的扣住。
“为什么?”黎烨轩看着我,“为什么要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这样子的你真让我心寒。你倒是说个清楚,我黎烨轩哪里做错了。”
我的手从他的大手里面抽了出来。
“没有为什么,你是为了救我,我就算再怨再恨,也绝对不敢都套到王爷的头上去。”
“你还是忘不了云恒!”
黎烨轩的手打在了树上,一树的落叶掉落了下来,将我们两个盖住。
远处的下人立即做鸟兽散,自此我进了轩王府,黎烨轩变得有脾气了许多,会笑会发火,也不知道是我运气还是我的罪孽。
转头看见他的拳头,几乎已经嵌进了树干里面,血色从他的手流淌下来。青筋爆起,红色刺伤了我的眼睛。
我叹了口气,拿出身上的帕子,又伸手握住了他已经受伤的拳头,他也任由我拽了回来,还将帕子抱在了我的手上。
“走吧,我去给你处理一下。”
“不用。”
黎烨轩甩开了我的手,冷冷的离去,留我一个人在树下,还有满地寂静的落叶,心在这一刻仿佛抽了一下。
最后是紫儿找到的我,将我带回了倾然居。
一连三天,黎烨轩都没有出现在倾然居,我即使不出去也知道,整个王府都在传,我失宠了。路过倾然居的小丫鬟从阁楼上对上我的眼,就像是在看狐狸精一样,哪里还有前几日的尊敬和畏惧。
我当丫鬟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不过想来那个时候在将军府,我也是很讨厌乔若晴的,不过也没有胆子这样的表现出来,果然是年纪越小胆子越大啊。不过好在我也没有去理会什么,毕竟是我求的黎烨轩不要的名分。普天之下,求着自己的男人不要给自己名分的估计也只有我一个了吧,真是稀奇了。当下也不去理会什么,我让紫儿拿来了笔墨,她去迟迟没有退下,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刚刚拿起的笔再度放下。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说。”
“小姐,王爷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来了。”这丫头,我都不担心,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又如何,王爷有王爷的事情。”
“小姐应该抓住王爷的心,依奴婢之见,小姐应该放低身段,主动向王爷示好。”
紫儿的声音越来越清了,我的沉默和冰冷的双眼让他畏惧了。
“紫儿逾越了,这就退下。”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下去了。
曾经我躲在殿门外,听着父皇搂着母后在谈论我,那个时候我都听了进去,怎么说的不记得了,大意还是知道一些的。父皇说我的眼中有一个孩子不该有的清冷,我的目光像是一种寒冰,可以将整个世界冻结一般。
得不到的东西不会去毁灭,也不会去强求,只知道转头再也不见,父皇说我这股子的傲气不知道像了谁去。母后连忙自责是自己的不是,而并非是我不好。
打那日以后我就刻意的让自己有一个孩子该有的情绪,伴随着阿弟的渐渐长大,我也开朗了许多。而后的恶梦,将我多年来的努力全部都打回了原型,甚至于变得比从前更加的冰冷了。
被紫儿的话一打岔,我也提不起来兴致了,看着再度拿起的笔上低落的黑墨,将这一张洁白的纸上染上了黑色。把笔放下,我看着那一滴黑墨。就像是原本的纯洁上染上了污点一样,无论怎么样,这纸都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了。
我就这样看着纸张发呆起来。
黎烨轩三日没有踏进这倾然居了,我却有些不习惯,这身子是他的了,这心难道也迟早都是他的了,还是说在身子不是他的以前,我的心也已经是他的了?我追溯不了已经远去的日子,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感。
从前将黎烨轩定义为是我最重要的人,但是没有定义是什么最重要的人。或者亲情,爱情,友情,我实在是不愿意去多想,说穿了这就是一种逃避,我什么时候也成了别人口中最不耻的懦夫,胆小鬼了。
紫儿说让我放低姿态的时候,即使万分不想承认,我还是动心了,一瞬间是想冲出去找黎烨轩。但是我没有,用那副有时候自己也讨厌的清冷样子扼杀了自己的想法。
从小到大,我也看过不少的女子用尽各种方法去吸引父皇,当然也有不少成功的,不过都是一时的。我厌恶那样子的女子,也不想让自己成为那样子的女子。
紫儿在外面禀报,说是管家求见。
据说这管家姓吴,是从小看着黎烨轩长大的,在这轩王府的地位也是相当的高的,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是有什么事情了,我也不敢怠慢。
“见过沐小姐。”
“管家可有什么事情。”
吴管家一下子跪了下来。
“小的求沐小姐一件事情。”
“你起来说。”
“王爷他病倒了,还不肯叫御医。”…
“我马上就过去。”
也顾不得我现在没有好好打扮,我就踏步而出,紫儿连忙跟上拉住我,在我的头上落下一支发簪,也得亏的她心细,不然丢的是黎烨轩的脸。
吴管家给我打开了黎烨轩的房门,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我和他两个人。
黎烨轩不喜欢别人靠近他,在没有他的允许之下,御医也不行。听吴管家一路上说的乱七八糟的,我也理出了个大概。黎烨轩曾经受过重伤,几度被人暗害,最终一个御医被收买了,却被已经迷迷糊糊的黎烨轩一击给杀了,保住了自己一命,也让他养成了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
他就这样背对着我们躺在了床上,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沙哑的说了一句:出去。
我没有说话,坐在了他的床边,刚想去碰他,却被他一个转身,推开了我。一个踉跄,我掉下了床。
“啊……”
“小姐……”
我和吴管家的声音一起响起,黎烨轩才发现是我。
若是从前的我,我肯定是甩脸就走,不过时间已经将我的棱角给磨平了,我也没有了那股子的傲气。
“你别动,我没事。”
我再度爬了起来,做到了黎烨轩的床边,他的眼里满是愧疚。
从他的领子边,我隐隐约约的看出了点什么,也顾不上什么,去扯了一下黎烨轩的领子。
吴管家干咳了两声,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手却是没有停下来。
“黎烨轩,你不要命了,喝那么多酒想死吗?”
拉开他的领子,我看见的是数不清的酒斑。
“我……”
我从怀里掏出了你瓶子空刖霖给的药,喂到了他的嘴巴。
“快吃了吧。这是空刖霖给的药。”
吴管家本来要阻止,在听到空刖霖两个字的时候却没有阻止,看来他也知道空刖霖啊。
黎烨轩咽下了那颗药。
我又让吴管家取来了药,给他的手重新包扎了一下。
“你的伤口都没有好好处理,尽管是小伤,也不能忽视啊。”
我边说边动手,完全没有意识到,吴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这屋子里只留下了我和黎烨轩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