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漱衣肯喝合卺酒了,还主动将胳膊绕过来,谢珩很开心。
她的胳膊白白的,像是玉雕的,又细又好看,还带着香喷喷的味道飘进他鼻子里,谢珩的心熏熏然。
结果,直到饮完合卺酒,喊了婢女来收拾饭菜,谢珩才反应过来那七十二张彩图还满屋躺着,脸又一黑,赶紧去捡。
可这一幅幅图画太过惟妙惟肖,即便谢珩故意不看,还是难以控制余光不往那瞟。他又不是神,自然越捡越中招,索性赶紧捡完,往柜子里一塞,抱着何漱衣就去浴池。
何漱衣心想,能美美的泡个澡了。却不料,进了浴池后,就搞了一场鸳鸯戏水。
平息后,她倚在他怀里,软乎乎的接受他的按摩。微抬起下巴看着谢珩俊美的脸,用手指戳了戳他胸口,谢珩眉毛一挑,饶有兴致的一哼,拍了她两下,心里是无比的满足。
早先就听谢天谢地说,娶个老婆如何如何的受用,宠老婆又是如何如何的快活。老婆娇媚贴心,男人想不上瘾都难。
那时的谢珩虽不知滋味,却也黯然的想,自己是体会不到了。他一个活死人,哪里有享受天伦之乐的权利呢?
却不想,他竟然遇到一个不会被他的尸气侵蚀的女人,不可控制的喜欢上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也喜欢他,愿意接受他这样残缺的存在。
如今,他拥有了她所交付的身心,能抱她在怀里,能尽情的宠爱她,这种幸福,是上天为了弥补他而专程赐给他的吗?
头一次的,谢珩竟感谢起上苍来,他抚着何漱衣柔软的身子,笑道:“若是再有个孩子,这个家就圆满了。漱衣,要尽快给我生个女儿,就像安安那样可爱。”
何漱衣嘟囔:“这话和我说就罢了,可不要被安安听见,带坏了她。”
“呵,安安是本国师的幺妹,本国师怎么会带坏她?”谢珩低语:“不过有时候瞧她和你在一起,我就会想到女儿……”
“不正经。”何漱衣数落,手指在谢珩的心口一顶,“水凉了,我要回房。”
“好,这就送你回去。”
谢珩抱何漱衣起来,亲自给她擦水、整理头发、穿衣,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不舒服,最后把她藏在怀里抱出去,免得夜风冻到她。
何漱衣心里暖暖的,心想谢珩真好,靠在他怀里想直接睡。可不料回房后,竟然又被他压在床上,狠狠折腾了一番。
何漱衣气坏了,这个家伙真是太讨厌!
不过,她又好喜欢,尤其满足于临睡前听见的感叹——
“漱衣,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
第二天,按照规矩,何漱衣要和谢珩去见皇帝。
可是,昨晚贪欢的厉害,何漱衣虽然因习武而体力上没问题,可是……腰酸腿软是硬伤,走不了路可如何是好?
她向谢珩投去一个“都怪你”的眼神,而这男人却还在温柔的为她穿衣服,脸上一派邪恶的表情,心里却在责怪自己昨晚太孟浪,竟是把她弄成这样了。
鉴于心里负罪感重重的,谢珩全程抱着何漱衣。
两个人吃过早点后,行走在国师府里,遭来了许多偷笑和放光的眼神。
府里为数不多的下人,采取跟踪模式,硬是把两位主子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马车。
尤其是谢天谢地,准备了马车后,就靠在那里不断的张望。一见两人出来了,立马迎上来,高兴的恨不得放上一挂鞭炮。
谢天还说:“国师大人,你看要不是我和谢地,你能娶到这么好的女人作夫人吗?是不是应该给我们加薪?”
谢珩心情正好,爽快一笑:“每月加两钱。”
“哈哈,谢谢国师大人!”谢天谢地乐开花。
这次去宫里,一路上两旁有许多百姓围观。
大家都知道国师大人成亲了,也都知道马车里坐着新夫人,许多百姓们想着一睹芳容,可是,即便何漱衣拉开帘子往外看,依旧是戴着面纱,看不见容貌。
但百姓们都说,她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已然惊艳的让人窒息。
谢珩不愿让百姓们都看他夫人,便把何漱衣抱着,让她靠着他的胸膛,双手从她的腰间穿过,一会儿给她递水,一会儿为她按摩,伺候得很是周到。
于是乎,当何漱衣被抱到皇帝的面前时,皇帝又是羡慕她被宠得这么宝贝,又是兴奋的叫唤:“谢珩老弟!你居然把个如花似玉的夫人折磨成这样!朕记得昨晚你也没喝多少酒啊,啧啧,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欲罢不能是吧?”
谢珩冰冷的目光顿时射来,如箭似的,教皇帝打了个寒颤,连忙摆手说:“朕开玩笑、开玩笑的。”边说,边还不死心的往何漱衣的领口望,企图看出些痕迹来。
谢珩的视线更冷一层,“你再盯着看,休怪我不客气。”
皇帝只得示弱:“好、好,唉,还真是护食。”
“废话少说,我们已经见过你,要是没别的事便回去了。”
“刚来就要走?”皇帝心想,定是谢珩老弟把他夫人累着了,舍不得她继续在外头,想让她回去休息。
啧啧,这谢珩老弟可真是……如狼似虎啊。
皇帝摆正了脸色,严肃道:“接下来朕要说的话你肯定不爱听,但朕是为你考量。去黑教的总坛见杨显吧,无论如何还是得让你夫人去见杨显,否则落下个轻慢教主的罪名,黑教就不会让你夫人好过了。”
何漱衣明显感觉到谢珩的身体一僵,她看着他,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深恶痛绝,接着,那眼底又涌出了许多种情绪:悲伤、恶心、悼念、悔恨……
她知道,他又在想阿璎和阿琰了,他从不曾真正的放下过去,所以阿璎仍没有下葬,阿琰被埋在哪里他也从不提及。
黑教对他来说,太过恶心悲痛,他不但不愿回首,甚至缺乏回首的勇气。
何漱衣圈紧了谢珩的脖子,坚定的说:“我们不去黑教总坛。”
谢珩的心一热。
“黑教一直都没有让谢珩好过,我们也不必摆出讨好的姿态,”何漱衣在谢珩的脸上亲了一下,“谢珩,不用为了我而踏入你不想踏入的地方,你无法摆脱过去的阴影,就由我来带着你一步步走出。那杨显,不必理会,总有一天我们要和他翻脸的。“
谢珩感动,心潮澎湃,点头,给了何漱衣一道美丽的像是月光射落云层的笑容。
皇帝看着,真为谢珩高兴,同时也更加郁闷为什么这样好的女人就没被他碰上。
“皇兄!”妆公主的声音从殿外响起,只见妆公主小跑了进来。
一看见谢珩,妆公主又是脸色一白,本能的想躲,又见何漱衣被谢珩抱着,才想起来这俩人已经成亲了。
妆公主总算没那么害怕,故意对何漱衣道:“祝贺你做了国师夫人。”
“多谢。”何漱衣颔首。
倒是皇帝打量着妆公主,不爽的问:“你一大早女扮男装是想做什么,先说好别给朕惹事。”
“本公主没有!”妆公主争辩:“本公主只是早上去了趟‘南歌子客栈’,就想尝尝他们新鲜的招牌点心——冰糖湘莲!”
皇帝道:“宫里头什么好吃的没有,还非要女扮男装跑去市井上吃,你真不怕给人看笑话!”
“哼,那是你没吃过,你要是吃过了,会恨不得把那厨子招来御膳房的!”妆公主理直气壮,言罢又道:“话说,本公主在那客栈里瞄到一个男人,长得特别好看!一身澹月色宽袍,发带束发,看着又俊逸又洒脱,可好看了!”
皇帝努努嘴,本想嗤一句“花痴”,却不妨何漱衣乍然惊呼:“是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