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才是真正的让暗也夜月暗明白了,他姜若是一个帝王,是一个优秀的谋者。他或许是算准了她什么都做不得了,诚然她同他的过往隔了那一个未曾有机会出世的阿宁,但是,腹中的阿宁却是实实在在是存在的。作为一个母亲她即便在恨,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剥夺阿宁拥有自己父君的权利?她就是再痛惜那个早夭的孩子,但凝若说的对,她又能如何?
她欲如何?
这真是一个从古至今最大的笑话了,她果然什么都做不得。
看着那个让她陌生的男子她笑道:“当初你既然能让我恢复记忆,又怎么会偏生让我想不起来那至关重要的三年呢?”
“不让你想起来,对你我都好。”凝若敛着神色,皱眉道:“小暗,当年之事只是一个误会,那碗药我不可能差人端给你的。”
“我自然是知道了,那云钗儿的下场我也看到了,活着一生受罪,可谓是惩罚,可是当年你既然可以将七室的信物交给她,任她掌管你七室,那这件事归根结底难道算不到你头上?”暗夜月暗勾唇,看着凝若手上的那一枚血玉扳指道:“这样的东西,你做了成婚的信物给她,你还有什么是给不得的?”
那一枚可以号令七室的血玉扳指,若不是他给了云钗儿,不然云钗儿又是如何调动七室的人给她的呢?
听闻,一旁的棋却是想说什么,但被凝若拦了下来。棋忿忿不平的看了主子一眼,却是规规矩矩的沉默了。
“小暗,听话我们回去在说。”男子的神色有几分疲惫,当初他便是害怕有一天会到这个局面,可是千防万躲最后还是没能算的过命运的安排。
“凝若我们之间隔了这么多是回不去了,况且,你是姜阳国一国太子,我不过是一个江湖女子,你的身边永远少不了这些明争暗斗,爱你的女人也都会为了你勾心斗角互相算计,我已经失去过一个阿宁了,所以这对于我来说,太累了,我以前也一直以为,我可得用暗夜家的宝藏一次又一次的换得想匹配的东西来努力同你并肩,但现在看来,我们之间大抵是实在不合适罢。”暗夜月暗认真的说道,没有歇斯底里,亦没有声泪俱下,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些东西而已。
“冷绝昔你就应该去死,为什么总是要缠着殿下!”
在所有人失神间,云瑶公主像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接着力道将本就站在崖边猝不及防的暗夜月暗一把推下了悬崖……
跌落落水涧的那一瞬间,暗夜月暗心中竟然有一种,如果就此终结这样也好的感觉。可转念却是想到腹中的阿宁,便又是有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她竭力的运气内力,素白的指尖因为同粗糙的岩石摩擦而鲜血淋淋。但有时候,命运就是那样同人开玩笑,那块救命的岩石却是毫无征兆的松了……
“暗夜月暗!” 第一次她听见他用那样一种失态和混合着恐惧,无助还有愤怒的语调唤了她的名。
“殿下小心!”
“殿下!”
……
罢了,兴许这便是他同她的命,诸多的戏本子里大多都有这么一段,可以给足了时间让角儿道离别,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说书人写着玩儿的。
她却是笑了,身入落水涧,不闻身后事,凝若,我们不要再见了。
跌落涧中的速度,让她耳边只听得到风声,在一片黑暗中,下坠的感觉着实不好,迷糊间,她却隐隐感觉自己的身体止住了下落的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