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竹眼睛都快掉下来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尚渐,尚渐是高傲不羁的,从来不会下跪与任何人,包括尚微尚妙,拜师的时候,也没有见过他下跪,现在,他居然给一个人下跪了,真是世间奇闻啊!远方的风好像捎来了一声叹惜,那人消失了,安逸叹一声气后说:“渐渐,你保重,我们走了。”
安逸他们离开后,尚妙他们两个才脱身出来,看见尚渐跪在地上,尚竹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尚妙伸手将她扶起,问道:“怎么了渐渐?”尚渐手中的那一带苹果咕噜噜的掉了下来,滚落了一地,她扑到了尚妙的怀里,大哭了起来,说:“师傅他们走了,我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尚妙被那声师傅给叫蒙了,平时尚渐不是叫他老头子,就是喂,从来没有叫过一声师傅。
尚妙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只能安慰她说:“渐渐,没事,你还有我们啊,我们以后就是你的家人了,走,我们去那里看看,好像很好玩。”
多年以后,尚渐一还直记得,那天,尚微和尚妙带着哭哭啼啼的她和不知所措的尚竹在灯会上玩耍,尚竹为了逗笑他,去扔火把,结果不小心烧了白青的尾巴,白青好几天都没有理他;绫罗为了让她开心的笑,去耍杂耍,结果把人家的水果摊给砸了,人家老板在小骨和尚妙的淫威,只能收钱作罢,那一天,她一直一直记在心头。
悠远院里有一个常年无人居住的院子,叫凤尾院,因为院子里全是凤尾竹而得名。有一次尚渐问起过尚竹,为什么这里没有人住,却经常打扫?尚竹告诉她,这里是大师兄尚乾的住所,是尚妙的爱徒,学尽他一身本事后,就开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天气暖洋洋的,尚渐懒洋洋的抱着绫罗躺在藤椅上,白青也睡在一边,风一吹,白梅花的花瓣飘落了下来,落在尚渐的身上、脸上。尚竹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场景,不知道为什么脸微微泛红,熟知医术的他,立马搭上自己的脉,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发烧,但,他的注意力全被熟睡的某人给吸引了过去,连尚乾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尚乾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两个,伸出爪子,死劲的捏尚渐的脸,被人吵醒尚渐心情很不好,一甩手就是五根透骨钉,也不管尚乾有没有接到,转了个身,接着睡去。“小师弟的脾气不太好啊!”
尚乾摸着下巴,看着还在睡的某渐,“小竹,有没有办法把他叫醒?”尚竹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说:“阿渐喜欢吃苹果,只要有苹果,再大的火也能浇灭。”“苹果啊。”尚乾摸着下巴,好像他以前养的一只猫,也喜欢吃苹果。
他拿起石桌上的一个苹果,在她鼻子下晃了晃,苹果清甜的味道钻进了尚渐的鼻子里,她还是眼睛都没有睁,抢过苹果,嘟囔着说:“大哥,我再睡一会,好累啊!”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喃喃自语的在说什么,尚竹他们听不清,尚乾转过头嗤嗤的笑了起来,尚竹不想知道他在笑什么东西,因为,这个大师兄很不着调。
睡了好一会儿,尚渐才醒过来,太阳已经嗮不到那个地方了,她倒睡在藤椅上,看着飘落的梅花,还有站在她前面的俩个人,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另一个时空的居住者,她已经不是那个大神官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被流放的罪人。
尚渐拿下被她咬在嘴里的苹果核,看着尚竹身边的人说:“尚竹,这个人是谁啊!”“这个是大师兄尚乾,今天才刚刚回来,师傅他们想让你见见他,结果他自己来见你了。”“哦,大师兄吗?”尚渐一脸无聊的看着尚乾,没有丝毫的敬意,让尚乾倍感伤心,蹲在角落画圈圈,尚渐看着天空,没有说什么,绫罗拱了拱身体,抖了抖毛,跳下去,走到尚乾的身边,好像想要安慰他。
绫罗伸出爪子,拍了拍尚乾,温柔的说道:“请原谅我主人的态度,主人就是这样,对师傅的态度还要恶劣,所以……”“嗷你好可爱,叫什么名字?给我当宠物好不好?”尚乾一把抱住绫罗,死劲的蹭着它的头,尚渐给白青使了个眼神,白青嗖的一声,扑上去,狠狠的咬在尚乾的手上,绫罗才得以脱身。
尚竹干笑了俩声,说道:“大师兄,绫罗和白青可不是宠物,它们俩个是阿渐的使役兽,你死心吧!”绫罗扑到尚渐的怀里,瑟瑟发抖,说:“主人,这个人好可怕啊。”“乖谁让你随便安慰奇怪的人呢!”尚乾头上的乌云又多了几朵,尚渐指了指还在角落里种蘑菇的某人,说:“尚竹,没有什么事的话,把这个农夫领走吧,我这不需要蘑菇。”
尚竹强忍着笑意把尚乾给领走,走前告诉了尚渐,这个不着调的大师兄会在悠远院住上几天,尚渐的反应还是很淡,只是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还有倒挂在树上的尚渐,天气已经渐渐变暖,但是尚竹仍然每天都可以看见那个冬眠的尚渐。尚渐冬眠很奇怪,有时候在树上,有时候在床上,有时候在藤椅上,反正以整天都睡不醒的状态在各种地方睡觉。
“嗯。”挂在树上的尚渐打了个哈欠,看见自己二师兄蹲在自己面前,看着倒挂在树上睡觉的自己,“有什么事情吗?”“阿渐,你怎么好像整天都睡不醒啊。”尚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狗尾巴草,逗着绫罗,白青在树底下懒懒的看着,状态和它家主人一样,蝴蝶停在它鼻子上都不高兴赶走,一副我很无聊的样子,尚竹看了都好汗颜!
尚渐从树上翻下来,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骼都“咯咯”的响,她看了看太阳,说:“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情呢。”“从雪山来了个客人,浑身是血,师傅让我来叫你一起去看看,大家都在大厅了,就差你没到。”尚竹站起来,帮她拂去头上的梅花瓣,小师弟迷迷糊糊地样子真的好可爱啊。同时很暴力。
尚渐跟着尚竹到大厅,大家这才发现原来悠远院里还有一个尚渐的存在,没办法,尚渐太宅了,没什么事情根本不会出自己院子,连吃饭都是别人送的。每次尚妙去她院子的时候,总会黑着个脸出来,身上还有类似于火药的痕迹,久而久之,尚渐这个人就被大家给遗忘了,还是强制性遗忘的那种。
尚妙和尚微坐在上面,尚竹很恭敬的行了个礼:“师傅,师叔。”尚渐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直接蹲在那一坨类似于冰块的尸体前,开口就说:“老头子,这就是你们说的雪山的来客?”眼中的不屑与鄙视,让人火冒三丈,尚妙对这个徒儿,那是既爱又恨,爱她是天才,恨他目中无他的态度,怎么说他也是她的师傅,怎么她好像更加尊敬尚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