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便是开学,这是我进入这所学校的第四个学期,是王瑾高考冲刺的最后时光。
刚开学就发生了件让我们班很不光彩的事情,安娜跟着一个老头嫁到香港去的新闻终究还是被八卦出来了。我们班每天被那些娱乐八卦报纸充斥着,许多同学都津津乐道的继续关注着他们的后续报道,可惜后来关于他们的话题报道就像夏天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忽然想到电视剧《士兵突击》许三多说的一句话,“活着就要做有意义的事情,做有意义的事情就是活着。”我不知道安娜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但是人生来不就是做一些有理想有追求的事情的么,即便死是每个人最终的理想。我知道安娜是奔着她的理想,她的价值观去的,她认为她未来的方向就是老头的钱,即便是为此她放弃她的青春,她的爱情,她的……只要她自己觉得值得,那么旁人又能说的了什么,做的了什么,无非的平添一些无聊的八卦而已。
因为有了王瑾,可能是心里有了归宿感吧,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去叨扰陈琳和亚琪,甚至很刻意的在校园里回避着他们。因为有些事情,你可以放在心里,但是只要你不去碰触,它始终都将是你一个人心事,与旁人无关。
终于在有天傍晚,陈琳给我打电话,说出去坐坐。
我推脱说,“累得慌,不想去。”
陈琳在电话的那头沉默的许久才说,“我在校门口等你,爱去不去。”
我知道她有时候固执的八头牛也不一定能拉的回来,只要是认定了的事情,除非她自己能看得开,想明白,否则别想着谁能劝得了她。
我躲在校门口的理发店里,看着她站在校门口,从黄昏站到天黑。时而有人过来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点头或摇头,却始终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我终究还是没忍住,看的不得她那样固执的折磨自己。
陈琳见我来了,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由自主的去了,可能是不忍心吧。
她先是拉我去吃饭,然后又被拉着去了酒吧。说不上是为什么?王瑾总是让我很安心很快乐也很幸福,而陈琳则不是让我担心就是让我疯狂更是让我无法适从。
在喝了不少的酒后,她非要拉着我去酒吧的顶楼看星星。到了顶楼,她要到边上去坐坐,我不许。这里可是十一二层高的楼房,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她猛的一把推开我,指着我说,“你别逼我,要不然,我就从这里,咻的一下飞出去。”她比划着,甚至还做一个要飞出去的动作,吓得我的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里。
我忽然想到有一次她说,如果有一天我不理她了,她就像李志文一样的去跳楼。这当时是在李志文跳楼后的,我们开着玩笑说的一句不经意的话儿,此时却突然闪现在我的心头,也许她当时并未在开玩笑,是我自己将她的承诺看成了一个玩笑而已。
“陈琳,你过来,咱们能好好说话不?你也别吓我,你要是这样子,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的好。”
“你混蛋,臭木头,臭鸡蛋。你以为你是谁,我陈琳貌美如花,走到哪都有人求着我理他们,你算老几,谁稀罕你的理不理……”她说着说着眼泪已经迷糊的她上气不接下气,身体本能的向后仰去,她已经在楼顶的边缘地带,当时我的心里本能的咯噔一下,差点没给我吓死。
“是是是,你陈琳貌美如花,仙女儿下凡,哪个人敢不理你?你就当我是一个有眼无珠的瞎子好了,你快过来啊。”
她邪邪的笑着说,“你害怕了!害怕我从这里跳下去?”说着她的脚步竟然往外面挪了挪,我直接吓出一身的冷汗。“你喜欢我么?”
“喜欢,当然喜欢了,你都长成天仙了,我要是不喜欢你,可不得天打五雷轰。像你这么美的女孩子,睡不喜欢你哩!”
“我才不要他们喜欢我,我就要你喜欢我,你说你喜不喜欢我。”她扯着嗓子叫喊。
“你过来,到我边上,我就会喜欢你了,要不然,我可就不喜欢你喽。”
“你本来就不喜欢我,你喜欢你的女朋友,你喜欢王瑾,你喜欢亚琪,你就是不喜欢我,你以为我是傻吗?我看不出来么?”
看着有点醉了的她,我实在有点无能为力了。“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你过来好吗?琳琳,我求你了……”
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而且原本面对着我的脸,这时候却转向了城市,背对着我。
城市里的灯火很绚烂,到处灯火闪烁如星辰,让人从心底里感觉到整个城市都在微笑。“我从小就喜欢这城市的夜晚,有时候我在想,我要是在某一天从这世界离去,那么一定是一个灯火辉煌的夜晚……”
这时候,我的头突然开始爆裂般的疼痛起来,甚至眼前开始一片朦胧,我痛苦并嘶哑的叫喊,“陈——琳,你——快,过来。”两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面上。
神经质的疼痛让我的脸色苍白如纸,也许是陈琳忽然发现了我的异样。顾不得说什么,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萧,你怎么啦,你说话啊!”
“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求求你别吓我好吗?我再也不闹了,我错了还不行么!”这是我在昏迷前听到的陈琳最后的话语,接着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看到刺眼的光亮,以及这世界动听的声音时,发现自己已经全副武装的躺在病床上。陈琳和老妈在不远出和一个医师说着话儿。见我醒过来来,他们便停住交谈,医师过来给我做了一些检查。
老妈和陈琳在一旁问我,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其实和之前的很多次头疼一样,只是突然莫名其妙的疼痛,然后来得快去的也快,根本就没觉得那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问医师,“是不是根本就没什么病啊?”
这位医师倒是很有责任心,并且诚恳的对我说,“最难发觉的,也往往是最可怕的,希望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我妈当时就被医生的话吓坏了,已然是六神无主了。只是嘴里不住的念叨,“这可怎么办?萧萧,这可怎么办啊。”
我知道很多大夫都会习惯的把情况说的严重一些,对此我倒是没太放心上。安慰老妈说,“没事的,你看我身体多好,多结实,是能生病的身子骨么?再看看这面相,不说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大富大贵之相,最起码也是多福多寿,多子多孙的福禄像,怎么会得什么要命的病呢!”
老妈,陈琳和医师都被我开玩笑的戏言弄得喜笑颜开。
“这孩子,就喜欢乱说话,还请胡医生不要见怪。”
胡医生接着给我做了全身扫描和头腔透视,说他要研究一下,等化验结果出来后,再通知我们。
我就出了院,和陈琳一起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