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宫这边,众多门派开始向墓**探索,死伤无数,但是来的人越来越多,前仆后继,眼睛里满是兴奋。
飘渺宫冷眼看着,时不时也有门派掌门人对飘渺宫迁怒,都被纳兰宿镇压下来,飘渺宫内的弟子也人心浮动,同时,加入飘渺宫的人也不少,纳兰宿都没有让他们进来,一个人都没有收入门中。
这些人打得什么主意一眼就能看出来,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加入飘渺宫,不是目的不纯还能是什么?没有人想死,大多数人都很怕死,但是既然在这个关头还敢加入飘渺宫,那就是有更强的欲望,金钱,财富,让他们冒险。
与此同时,楚瑄暗地里也加紧备兵,皇上在朝上也不敢拿他怎样,还只能端着笑容,心里运气,恶狠狠地想着,怎么就不死在外边,派去的那些人真是没用!
楚瑄每天四平八稳地站在朝上,对皇上也不怎么关心,这副懒散的模样在大臣眼中,便是目无尊上,意图谋反,一时间,上折子说他坏话的人不少,更是有人列出他的条条罪证,在他的折子里,楚瑄简直应该被扒皮抽奖,五马分尸,十恶不赦。
自然,折子很快也到了楚瑄的面前,楚瑄看完后冷笑一声,放在火盆里直接烧了。
皇上自然也看见了折子,纵然他心里对楚瑄也恨得牙痒痒,但是这些言官都太想当然了,难道他不想按折子上的那样处置楚瑄吗?当然想,他做梦都想,没人哪个皇帝可以让一个人威胁到他的帝位,但是他不能,他现在还不能动楚瑄。
皇上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呼吸,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直接杀了楚瑄,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的命真大,怎样都死不了!甚至到了今天,威胁他的帝位,百姓只知楚瑄,不知皇上。
楚瑄一直很明白,皇帝想要弄死他,只是他每次都活了下来,皇帝的眼里已经容不下他,纵然他的笑容那么完美,但是杀气,掩都掩不住,还有,他一心看着楚瑄,百姓却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西北匈奴怎么办?
东南胡军怎么办?
南方饥荒,洪水爆发,粮食被淹,你可曾注意到?
若你是个明君,你容不下我,我楚瑄又何曾是那种注重帝位的人?
你只是想着法子杀我,斩我党羽,看不见苍生,皇上,你已经魔障了。
楚瑄有一次去看灾民,给他们送粮食,送棉被,百姓们跪在他面前,求他:“将军,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将军,我们宁愿你当皇帝。”
当天皇上就收到了折子,气得掀了桌子,吼道:“那朕算什么?他当皇帝?!做梦!朕才是皇帝!他只是一个臣子!”
陈王也私下里跟楚瑄见了一面,得知楚瑄的打算后,深色复杂,只得长叹一声,说:“仁儿没有你有才华,你当皇帝,才是最好的,我们承你的情,这样的话,当不得儿戏。”
楚瑄落下黑子,说:“这不是儿戏,我不会坐上那个皇位,这个天下,总有东西比皇位更加重要。”
“这是整个江山,这天下你唾手可得,如今你却说不要,你的心性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你看的比我们淡,活得最自在,终究是我着相了。”陈王叹气。
楚瑄笑道:“天下不如一人,纵然得到这江山千里,我也无福消受。”
陈王看着楚瑄,感慨道:“爱美人不爱江山,你不如让她当皇后。”
楚瑄摇摇头,说:“我们时日无多,这个天下,交到你们手中比在他的手里要好,至于西北和东南,他们还会继续镇守,不用调动。”
陈王大惊道:“时日无多?怎么会时日无多?”
楚瑄说:“事情太复杂,我只想求一件事。”
陈王点头,说:“我知道,你手下的人,我不会动,若真那样做了,跟当今圣上,又有何区别?我在此立誓,一定善待他们,若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瑄说:“时间长了,人心易变,若是他们真的有人起了不好的心思,你看着办就是了,这个天下,就交到你的手里了。”
陈王站起身,对着楚瑄施了个大礼,说:“陈某受之有愧,楚王才是真正的胸怀天下,此后,必定全心全意经营国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楚瑄点头,这一礼,他受得起。
陈王父子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也许拓展疆土是不太可能,但是还是能守住这江山的。
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没有人觉得楚瑄会败,他是战神,民心所向,在所有人的心中,他一定会成功的。
楚瑄看着面前的棋盘,拈起一子,沉思不语。
次日,楚瑄回到封地。
五日后。
“圣上不慈,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为了一己私欲,漠视黎民百姓,楚瑄不忍百姓受苦,今日揭竿而起,替天行道,伸张正义。”
一时间天下云集响应。
皇上摔了茶盏,说:“你终于还是反了!来人!将大将军喊来。”
楚瑄一身戎装,在军营内翻看消息,说:“诸位,战事将起,可有信心?”
“怎么没有?我们跟着将军征战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营帐内的大将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楚瑄放声大笑,端起酒杯,说:“今日,楚某敬你们,谢你们追随楚某直至今日,日后诸位必定有着锦绣前程,青云直上。”
大将们也端起酒杯,听见楚瑄这话,都放心了,楚瑄将酒一饮而尽,大将们也一饮而尽,楚瑄看着这些人的面容,最后一场仗,以后的路,就要你们自己去走了。
锦绣前程,青云直上。
希望你们不要被前程蒙蔽了双眼,失了初心。
纳兰初在飘渺宫内也听见了消息,这么大的事,天下皆知。
纳兰初心下一紧,他起兵反了,纳兰初一时间心中升起一股焦躁,纳兰初皱眉,战场上刀剑无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这场仗,只能胜不能败,可是她不能去帮她,她也不会军事谋略,纳兰初咬唇。
“你急也没用,他会赢的,不过,到时候,天下和你,他选哪个?”纳兰宿看着她,说道。
纳兰初猛然一顿,她相信他能赢,但是,纳兰初握紧了拳头。
“现在最适合做皇帝的,是楚瑄,他有这个能力,也扛得起这份责任。”
纳兰初说:“我相信他。”声音却有些嘶哑。
天下和她,天下需要他,她希望他去当皇帝,帝位,这个诱惑多大,她相信他不会被诱惑,但是,这个天下,谁还能坐上那个位置?楚瑄,他是最合适的人。
纳兰初闭了闭眼,于公,她希望他当皇帝,于私,她希望他来陪她,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天下比她重要。
纳兰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走了出去,关上门,给纳兰初一个安静的空间。
江山,美人,这一直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半晌后,纳兰初站起身,眼神有些空洞,楚瑄,你一定能把这个天下,治理得好好的。我既然陪不了你,那就不要耽误你。
江山如画,红颜白骨。
纳兰宿慢慢地走着,没有目的地,只是随意地走走。
纳兰初比他幸运,却又比他不幸。
若是纳兰初没有毒,不会死,就能跟着那小子,当皇后的弟子,想想就觉得很厉害,只是,没有若是,天道,何曾饶过谁?
“你什么时候跟我走?”
纳兰宿愣了愣,抬起头,那人白发如雪,眉心一点朱砂痣,一身白衣,出现地无声无息,声音清冷,眉目如画,风华无双。
“你是谁?”纳兰宿戒备地看着他。
“风子期。”
纳兰宿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风子期?”
风子期点点头,看着纳兰宿,说:“还是这样活生生的好看。”
纳兰宿皱眉,说:“你想怎样?”
风子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说:“你忘记我了。”
纳兰宿不解,说:“我忘记什么了?”
风子期扯了扯嘴角,说:“是我错过了,让你喜欢上沈复。”
纳兰宿冷笑,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为沈复报仇的吗?”
“不,我是为你保存的,苏澜。”
“苏澜已经死了。”
风子期顿了顿,说:“我喜欢你。”
纳兰宿睁大双眼,说:“我不喜欢你,别以为你武功比我高就能强迫我!”
风子期失笑,说:“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倔强,不过,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现在很后悔,当初对你冷冰冰的,没有对你坦诚一点,放不开,要是我当初没有错过,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
纳兰宿转身就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澜!”
纳兰宿头也没回。
“齐风,我是齐风,你是跟我赌气吗,苏澜!”
纳兰宿的脚步顿了下,说:“我不认识什么齐风。”
风子期站在原地苦笑,如今他发丝雪白,一身白衣,那时他的头发还没有白的这么彻底,也喜欢穿黑衣,成天冷冰冰的,即使喜欢苏澜,他也说不出口,笨拙地不知道怎么好好对他。
后来等他找到他,他已经喜欢沈复了,他也不认识他了,他那时候还在找解决办法,不能久留,不能保护他,他也不喜欢他,黯然地回了雪山,等他再出来,已经是天翻地覆。
这次,他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不会像以前一样,让机会白白流失。
“苏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