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三月时间一晃而过。
对于齐风变来变去的性格,苏澜还是没有习惯,还是会脸红心跳,而且现在次数越来越多,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情,有些雀跃,有些羞涩,有些自卑,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风子期蹙眉,心下不禁有些焦急,功法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体内真气紊乱,内力翻腾,弄得他整个人都心烦意乱,暴戾的情绪不断增加,风子期握紧了拳头,眼睛有些泛红。
“齐风,我回来了。”
苏澜放下背篓,走近了风子期。
这时,风子期出手如电,掐住了苏澜的脖子,眼睛里满是杀气,眼珠都有些泛红,整个人一副暴戾的模样。
苏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想说好,脖子却被死死地掐着,苏澜脸迅速涨红,呼吸越来越困难,不断地拍打着风子期的手,但风子期的手丝毫不动,苏澜艰难地说:“齐……风。”这两个字耗尽了苏澜的力气。
苏澜只觉得眼前开始变黑,眼珠上翻,这个时候风子期的手松开了,苏澜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都流出来了。
风子期收回手,闭上眼,静心调息,内心默诵着清心经,试图平复翻腾的暴戾。
想破坏,想破坏,想破坏……
风子期周身气息猛地一荡,苏澜直接被掀翻出去,撞在一颗树上,苏澜闷哼一声,随即软软地倒下,已经晕了过去。
风子期睁开双眼,站起身,一拳打在身旁的一棵树上,双手死死地握成拳,一拳拳狠狠地打在树上,树折断了一颗又一颗,粗一点的树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片刻后,风子期走到苏澜身旁,冷冷地看着他,伸出右手,靠近苏澜的脖子,却蓦然停下,风子期眼神闪了一下,右手又缓缓地收回。
风子期深呼吸了一下,在空地上舞剑,剑法凌厉,破空声不断响起,一道道残影出现,让人眼花缭乱,同时风子期身上的杀气也十分明显,不禁让人屏住了呼吸,被他吸引。
苏澜睁开眼就看见舞剑的风子期,风子期一身黑衣,身姿矫健,身后的发丝散开,飘散在空中,飞起一个弧度,随即又被甩到另一边,手中的长剑煞气凌人,苏澜愣愣地看着,完全被吸引了。
等风子期舞剑完毕后,内心翻涌的情绪也被压了下去不少,风子期收剑,看见苏澜看着他,不禁觉得有些愧疚,风子期走到苏澜身前,蹲下身,对他伸出一只手,轻声说:“抱歉。”
苏澜看着近在咫尺的齐风,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落下,面庞丰神如玉,又带着点冷冽,此时声音温和,更令人心动,苏澜看着这样的齐风,觉得眼眶有些湿热,他太耀眼。
苏澜抓住风子期胸前的衣服,将风子期拉近他,直接亲在风子期的唇上,风子期讶然地看着他,苏澜看着他,这个人这么冷,这么耀眼,他有什么资格?
风子期伸出食指,接住流出眼眶的泪珠,有些愣神,心也泛起一阵刺痛。
苏澜放开他,别过头,说:“没事。”
风子期看着湿润的指尖,说:“你哭了。”
苏澜默然不语,风子期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好久,等到天色都暗了,苏澜才开口说:“是啊,我喜欢你。”
风子期不知道如何作答。
过了许久,苏澜侧过头看着风子期,勉强笑着开玩笑地语气说:“就算你不喜欢我,这个时候难道你不应该抱抱我吗?”
风子期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伸出手,把他抱在怀里,轻声说:“喜欢?”
苏澜没有说话,苏澜抱紧他,贪恋地吸了一口这个人的气息。
后来苏澜睡着了,风子期将他轻轻地放在地上,就着月光看着他的脸,少年的模样,脸还没有完全张开,但是现在已经可以看出以后一定长得很俊俏,就是现在的这个年纪,更是多了一种青涩的诱惑,难怪会被人盯上,想把他卖掉。
风子期伸出食指,放在苏澜的脸颊上,微微下压,真软。风子期顿了顿,指尖划到苏澜的眼睛旁,触碰了下那长长的睫毛,就像一把小刷子,让人的心里也痒痒的,风子期眨了下眼,看了苏澜的唇片刻,收回手。
风子期开始打坐,快要压不住了,这个地方不能久留了,要离开了,但是,苏澜……
这几个月他交给他武功,他自己练也没问题,只是时间罢了,这样,呆在这里,也能自保了。
他解决了功夫问题就过来找他,这样,就很好了。
应该,没有问题。
风子期闷哼一声,擦掉嘴角的血丝,抬起头,看着月亮,却发现月亮居然变成了血红色,风子期楞了一下,变成血红色的不是月亮,是他的眼睛,走火入魔?
风子期再次咳出一大口血,体内的气息纠结沸腾,他的额上青筋暴起,眼珠血红,就像一个魔,很渗人。
风子期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快走快走,不然他真怕他会失去理智杀了苏澜。
等风子期彻底消失以后,苏澜的眼睛里流下一行眼泪,苏澜缩成一团,抱紧自己,毫不掩饰地哭了起来。
那个人,就这么不喜欢他吗?
他的喜欢,就这么难以接受吗?
苏澜一直紧闭双眼,不敢睁开,他不想看他脸上厌恶的表情,就这一次,让他放肆地哭一场,所以,风子期通红的双眼,他没有看见,他听见风子期咳血的声音,以为还是前几天那样,应该没有大碍,风子期也说没事,不碍事。
次日,苏澜爬起身,眼睛通红,身上疼痛,因为昨天撞到了树,苏澜扫视四周一圈,发现风子期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就像他突然出现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
苏澜开始后悔,为什么昨天不去挽留?因为他知道他跟着追不上,那个人走的那么急,又有什么意义?
苏澜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大喊道:“齐风,你混蛋!”
苏澜跌坐在地,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自己的懦弱。
“是我混蛋。”
苏澜练着风子期教给他的武功,不禁觉得酸涩,苏澜回过头看着那片空地,空无一人,那个人已经走了,快点练好武功,去找他。
到了冬天,林子里很冷,苏澜终于离开了林子,想重新去找一个地方练功。
“诶,是苏澜,快去跟夫人说!”
“是那小子。”
苏澜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盯上了,姨娘不放心,派人在这里守着,守了几个月,还是不甘心。
苏澜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被人拽进了巷子里,苏澜目光一凝,跟那人缠斗起来,但是那人毕竟练武多年,苏澜渐渐地不敌,被他捂住嘴巴,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说!你把那些人弄哪去了?”
苏澜的嘴巴被松开,那人抱着他的肩膀,看着像哥俩好一样,实际上那人的手很靠近脖子,一旦苏澜有些什么举动,他就会立刻制住苏澜。
苏澜不敢妄动,那人带着他径直往之前苏澜下来的那条路上走。
“别想着耍花样,当初他们走的哪条路我都问清楚了。”
苏澜无力地跟着那人走,心下绝望,可叹他武功不强,想变强的想法越来越坚定。
那人驾着苏澜走到悬崖边上,说:“说,他们在哪?”
苏澜指了指悬崖下面,说:“掉下去了。”这人是姨娘派来的,不会杀他,顶多打一顿,苏澜就是看准了这点才会如实说。
那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很绝望,又带着点果然如此,那人转过头,看着苏澜,突然笑了,说:“那些人都是我的好兄弟,过命的交情,你那个姨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如此,你就去给他们偿命吧!”
说完后那人一把将苏澜推了下去,苏澜掉下了悬崖。
心想,这就是命吗?他还是掉下了悬崖。
他多想听见那个人说:吵死了。
只是,今天是今天,他不会出现了。
苏澜接连撞上了好几颗树,后来苏澜的头撞到了一颗树上,苏澜直接晕了过去,晕之前,他想:要死了吗?
“砰!”
苏澜掉到地上,地上的土居然是柔软的,很松,苏澜直接被埋进了土里。
三日后。
“真是不明白,门派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呀!这里有个人!”
“噫,是苏青?”
“快快快,抬回去。” 苏澜被人抬了回去,直接被抬到了掌门那里,掌门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说:“苏青已经死了啊,被人杀了,这是谁?跟他很像,难道是兄弟?”
抬苏澜回来的弟子面面相觑,说:“我们只是看见他在那里,以为他是苏青,就抬回来了。”
掌门一顿,说:“难道是掉下了悬崖?”
弟子惊呼道:“不可能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命真大。”
掌门围着苏澜看了看,说:“此子骨骼清奇,资质在苏青之上,此子与我有缘,既如此,就顶替苏青,当我的弟子吧。”
片刻后,苏澜醒了过来,呆呆地坐着。
“你醒了?是掌门救了你,让我们给你上药,以后啊,你就是掌门的弟子了。”
苏澜缓过神来,看着那人,说:“这样啊,谢谢,不过,我是怎么来这里的?”
那人笑道:“你命大,掉下了悬崖,居然没死,然后被弟子们救了。”
苏澜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会掉下悬崖?”
那人一顿,说:“你不记得?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啊。”
随即那人问道:“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苏青是你什么人?”
苏澜说:“我叫苏澜,苏青?是我哥哥,不过我没有见过他。”
那人说:“你还记得多少?”
苏澜说:“记得唐姨,记得姨娘让我干活,记得沈复。”
那人说:“那还好,你就安心在这里学武功吧。”
苏澜眼睛一亮,说:“真的吗?谢谢你啊。”
那人问道:“你很喜欢武功?”
苏澜点头,说:“我一定要变强。”
“为什么呢?”
“这样我就能追上他了。”
“谁?”
“我……不知道。”
苏澜疑惑地抬起头,思索,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很冷很冷。
“掌门,他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但是他确实是苏青的弟弟,调查过了。”
“这样啊,那就当我的弟子吧,他是个好苗子,只是有些事情不记得了而已,无妨,想必是撞到了头,不过不碍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