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瑄率领着人马与皇上的人马对峙。
楚瑄这边红旗飘扬,上面一个大大地陈字,皇上看在眼里,愤恨不已,大声说:“逆臣贼子!今日,比斩你于刀下!”随后,皇上拔出剑,大吼道:“杀!”
楚瑄也抽出长剑,高举长剑,喊道:“杀!”
身后的大军气势如虹,百万人大吼道:“杀!”声势震天,眼睛都红了,战意沸腾。
顷刻间,大战爆发,箭矢如云,密密麻麻,短兵相接的声音不断响起,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人人都杀红了眼,手上的兵器鲜血流淌。
楚瑄直接对上了皇帝,皇帝恨恨地看着他,楚瑄目光冰冷。
两人激斗起来。
飘渺宫面前聚满了人,纳兰初站在飘渺宫弟子前,冷眼看着那群人。
“我等奉劝你一句,赶紧将宝藏交出来!”
纳兰初冷声道:“没有。”
“既然如此,没什么好说的了,上!”
纳兰初一步踏出,横笛于唇上,呜呜咽咽地声音响起,众人连忙捂住耳朵,但是捂住耳朵也听得见,隔绝不了。
“九音摄魂术,好歹毒的心思。”
有人已经失了心智,向盟友挥起了武器,随后这个人也被人打死,还有的人一刀自尽了,纳兰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为所动,继续吹着笛子。
有很多人冲上前,纳兰初一只手吹着笛子,一只手对决,在战圈中一人力敌数人。
这时,纳兰宿和风子期一起到来,风子期一路飞来,抵达战圈便是单方面的屠杀,纳兰宿功力也不弱。
“居然是风子期!”
“什么!风子期!”
“飘渺宫!你不安好心,算计了全江湖人!”
“飘渺宫!武林之中再无你们的立足之地!”
众人都对视一眼,开始后撤,同时不甘心地看着风子期。
风子期叹了口气,说:“看来,老家伙们要来了。”
纳兰宿看了他一眼,说:“还不是因为你。”
风子期无奈地笑笑。
纳兰初说:“我也知道飘渺宫已经是个空壳了,可是,我只想在这里呆几日。”
纳兰宿点点头,说:“随你。”
纳兰初看着纳兰宿,说:“多谢师傅。”
纳兰宿看着纳兰初叹气,说:“你也是倔。”
纳兰初不语,但是看她的表情也只能叹息。
僵持两天后,楚瑄终于攻进京城,京城百姓夹道欢迎,至于皇上,已经被楚瑄一剑杀了。
次日,陈王登基,遗诏昭告天下。
楚瑄也真如他所说的,辞官归隐。
楚瑄骑马一路向飘渺宫赶去,新皇和太子站在城门上目送楚瑄。
“他的心性,比我们强多了。”
两人摇摇头,若是他们,江山与美人,他们选得,肯定是江山。
楚瑄偏偏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江山,选择了一个美人。
爱美人不爱江山,千里江山如画,不如心上之人。
飘渺宫。
“宫主,扛不住了!”
风子期只是一个人,保不住飘渺宫,纳兰初一开始就知道,不过,飘渺宫已经散了,她只是想在这个地方等一个人而已。
纳兰初说:“再等等。”
纳兰初低下头,专心致志地绣着嫁衣,凤冠在一旁放着,是纳兰宿送过来的,布料也是纳兰宿送来的,是上好的丝绸。
这几日纳兰初一有时间就忙着赶制嫁衣,非常用心,想穿给楚瑄看。
楚瑄真的放弃了江山,只为陪她最后一程,这样的人,纳兰初被感动了,觉得,既然这是他的希望,一生只穿一次的嫁衣,为他穿上也无不可,纵然只有一天,甚至一晚,但那也足够了。
嫁衣渐渐地完成,不是很华丽,毕竟朴素,外披一层红纱,下摆宽大,整个人显得美艳不可方物,虽然简单,但是在纳兰初身上,显得高傲华贵地不行,就像母仪天下的皇后一样尊贵。
凤冠比较大,有些重,纳兰初戴到头上,想了想,在梳妆镜前坐下,在眉心花了三瓣花瓣似的花纹,这样一来,整个人又显得有些魅惑。
纳兰宿看见后,围着她转,说:“小月儿真好看,小月儿长大了,要嫁人了,师傅真舍不得。”
风子期眼神闪了闪,琢磨着也弄两套喜服。
纳兰宿说:“真是便宜了那小子,不过那小子倒是真的放在心上,居然没有当皇帝,真是可惜了,现在只希望他能快点赶来吧。”
纳兰初点头,纳兰宿突然说:“对了,他的喜服怎么办?”
纳兰初一怔,急忙说:“我来做。”
纳兰宿点头,说:“料子我让人给你送来,跟你这身是一样的。”
说完后纳兰宿就离开了,风子期也跟着离开了,不一会,料子就被送了过来。
纳兰初脱下嫁衣,叠好,坐下赶制楚瑄穿的喜服,片刻后,开始绣,纳兰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已经将他的尺寸记得这么清楚了啊,是不是,她早就喜欢他了?
想到这,纳兰初笑了,咬咬唇,低下头接着绣。
一针一线,都包含着纳兰初的感情,纳兰初不眠不休,一日多就赶了出来,也很简洁,但是落落大方,也很不错。
纳兰初仔细地翻看着喜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便叠好,和嫁衣放在一块,突然又想到,是不是应该绣个发带?
纳兰初又坐下,开始绣发带,针脚细密,一条发带她也全心全意认认真真地绣,楚瑄的一整套喜服,都是纳兰初的心血,一针一线,都是她饱含着对楚瑄的感情,亲手绣的,这件喜服是很贵,但是最可贵的,是纳兰初的感情。
纳兰宿看着心疼,不禁说:“别人家的姑娘出嫁都是各人的喜服自己准备,到我这倒好,她一个人不眠不休地赶出来两套,一条发带也要那么用心,不过一条发带,扯条布就是了,长这么大,她虽然会绣,但是因为眼睛,我从来没有让她亲手绣过,那小子凭什么。”
风子期不语,只是宠溺地看着纳兰宿,也知道纳兰宿是心疼纳兰初,嘴上不饶人罢了。
那小子,快点来吧。
飘渺宫渐渐不敌,人越来越少,弟子们都走了,飘渺宫的东西也被拿走了,飘渺宫终于只剩下纳兰宿,纳兰初和风子期三人。
楚瑄还是没来。
纳兰初有些失落,对风子期说:“带着我师傅快走吧。”
风子期点头,纳兰宿不肯走,风子期强行将他带走。
纳兰初看着空旷地飘渺宫,叹了口气,她在这里十几年,如今,这里也要没了。
楚瑄。
楚瑄看着那座山,微微松了口气,换了匹马,接着赶路,一路上风尘仆仆,根本没有休息过,只为了早点过来,结果还是晚了点,纳兰初一定还在里面。
楚瑄骑着马一路狂奔。
“停下!是那小子!”
纳兰宿眼尖地看见了楚瑄,纳兰宿停下,运气轻功,在楚瑄身边说:“你小子真没用,快点!飘渺宫就只有小月儿一个人了!你再晚点就见不到她了。”
楚瑄没有停下,喘口气,说:“前辈就是纳兰前辈吧,小子拜见师傅。”
风子期也跟上,楚瑄看了一眼风子期,说:“多谢前辈的天支草。”
风子期点点头,说:“是你。”
楚瑄点点头,风子期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是个靠得住的人。”
纳兰宿皱眉,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风子期抱住纳兰宿,停下脚步,说:“天支草,又名地狱草,一命换一命,天支草的毒性已经开始爆发了,他的脖子上,出现了花纹。”
纳兰宿问道:“怎么回事!”
风子期开始解释,说完后,纳兰宿怔住了,风子期安静地抱着他。
到了晚上,纳兰初化好妆,戴上凤冠,换上嫁衣,将火把扔了过去,火焰燃烧起来,渐渐地,越来越大。
纳兰初一步步走上飘渺宫的最高处,俯视着地面,火焰映在她古井无波的眼中,到了最后,她的心反而静了下来。
纳兰初拿出青玉笛,横笛于唇上,一曲《乱红》缓缓流淌而出。
楚瑄赶到飘渺宫便看见燃起的大火,耳边传来熟悉的曲子,楚瑄跳下马,往里直奔,趁着火还没有彻底烧起来,赶紧进去。
楚瑄运气轻功,一路快速往上赶。
“我来了。”楚瑄站在门口,看着那抹鲜红,心中激荡。
纳兰初回过头,凤冠霞帔,大红嫁衣,面若桃花,眼中波光潋滟,楚瑄被惊艳到了,走向纳兰初。
纳兰初放下笛子,曲子还没有吹完,纳兰初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套喜服。
楚瑄笑了,换上喜服,看见还有一条红色的发带,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用心绣的,楚瑄解下发带,换上这条红色发带,纳兰初一直看着他,脸上笑容明媚。
同时,纳兰初也看见了楚瑄脖子上的花纹。
楚瑄说:“天支草,一命换一命,你看,我也活不了了,我来陪你。”
纳兰初笑了,眼睛里有泪光闪现,她说:“你傻。”
楚瑄点头,抱住她,说:“我们拜堂。”
飘渺宫已经完全燃烧起来,火光照亮天际,跟那夜景王府的火光一样。
一拜天地。
楚瑄和纳兰初跪下,对着天际一拜首。
二拜高堂。
楚瑄和纳兰初对着纳兰宿的方向叩首。
夫妻对拜。
楚瑄和纳兰初互相一拜,楚瑄脸上笑意盈盈,纳兰初脸色绯红。
“你是我的人了,以后到了地下,你也跟我绑在一块了。”
纳兰初不语。
楚瑄牵着她的手,拉着她看着下面,火光冲天。
楚瑄说:“有琴吗?”
纳兰初点点头,从角落处拿过一张琴,楚瑄说:“合奏一曲吧。”
纳兰初点头,楚瑄拉过她,让她坐在他怀里。
琴声铮铮地响起,笛声也悠悠响起,一曲乱红完整地被弹完。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