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暖暖的烛火照亮整间房间。燃着的安神香袅袅生烟。
苍琴和衣躺着床上,歪着头看着书桌前正在处理公务的袁桓。袁桓察觉到了,头也没抬便说:“还不睡?”苍琴眨眨眼,“等你啊。”
袁桓手上的笔停顿了一下,随即袁桓放下笔,疲惫地倚在椅子上,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好了。”说着便走向床边,脱了外衫躺着床上,一把捞过苍琴。
苍琴看你疲惫地面容,也学着他揉了揉他的太阳穴,“你怎么要做那么多事?怎么不让你手下的人做?”
袁桓闭上了眼睛,“能者多劳。”苍琴噗嗤地笑了出来,袁桓睁开眼睛,拍了拍她的头,“好了,睡觉。”
一道指风袭过,摇曳的烛火倏地熄灭。
也不知过了多久,苍琴昏昏沉沉地快要睡着时却听到袁桓说:“苗苗,你真的不怪我?”苍琴竭力睁开了眼睛,看着黑暗中隐约的灼灼视线,慵懒地说:“我总能把你抢回来。”说着便安慰似的拍了拍他,“别乱想了”顿了一下苍琴才开口说:“这是什么香?我总觉着气味有些怪。”袁桓亲亲她的额角,“安神香。”
苍琴抓着他的手,“气味怪怪的,你们中原人的东西就是古怪。不过外面的牡丹倒是鲜艳的很,比我看的其他的牡丹要艳丽很多。你快点做完事情跟我回村子,在京城里当丞相居然这么累,等我们回了村子,我带你去喝酒去围着火堆跳舞,给你唱我们那的歌谣。”
袁桓抱紧了她,轻声说道:“好。”
一眨眼五日过去了,这几日宋静娴甚少出房门,偶尔远远看见苍琴也避着她走,苍琴也乐得清净,便也随她去了。
苍琴趴在凉亭里的石桌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被人饱了起来,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发现是袁桓便往他怀里缩了缩,头一歪便又睡了过去。
袁桓皱皱眉,这几天苗苗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睡觉,懒洋洋的,走到哪睡到哪,虽然她说是春天来了,犯困,但是还是多少令他忧心。
“老夫人!”
王英抱着3岁的袁往直往凉亭里冲,站在袁桓面前一脸激动得看着苍琴,身后是气喘吁吁的丫鬟。
“我这几日回了趟旧宅,没想到珠儿竟然回来了。”王英一脸欣喜地说。
袁桓压低了声音说:“她在睡觉,我先抱她回房去了。”
王英想了想,以后还能见的,于是点了点头,看着袁桓抱着苍琴远去。
将苍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袁桓便听见外面来了一人。推开房门,一黑衣人跪在地上,将一封信双手呈上递给袁桓,袁桓打开信封看了看便锐光一闪,那黑衣人头低得更低了。
袁桓关上房门,低声说道:“我亲自去一趟。”那黑衣人点了下头便不见了踪影。袁桓随手将信封放在怀里,看了眼门便急急走了。
袁桓走了半个时辰后,苍琴觉得意识模糊,特别想睡觉,猛然间,警铃大作,瞬间睁开了双眼,出了一身冷汗,一道犀利的掌风便熄了那安神香。大意了,那安神香果然有问题!
四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突兀出现,直向苍琴袭来,苍琴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却觉得身体一阵发虚,眼前的景物都看不真切了,狠狠地咬了下唇,提起精神应战。
四个人将苍琴围得严严实实,不让她有丝毫可以逃脱的机会,手下皆不留情,苍琴勉强挡住一掌随即一惊,这些人功夫一点不弱!配合得也极有默契,但是看他们意图也不是想杀了她,倒是想生擒!一个黑衣人突然丢下一颗药丸,随即散开,一阵香味袭来,苍琴睁大了眼睛,身形一顿,迷药可不是毒药,“哼。”后颈被人一个手刀重重击上,苍琴不可抑制地向后倒去了过去,后面的黑衣人接住她软软的身体,恍恍惚惚间似乎听到他们说:“多亏了丞相大人了。”
“砰!”
书房里面一片狼藉,袁桓双目赤红,拳头攥得死紧,“四天了,你们还没找到人!废物!”跪在地上的黑影闻言头低的更低,脚边是散落一地的碎片,“滚!”
袁桓坐在椅子里,用手撑着疼个不停的头,嘴唇抿得死紧,浑身都有些颤抖,苗苗,你说了要带我去你那里,为什么我一回来你就又不见了。袁桓用手捂着脸,竟是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没了声音。
次日。
袁桓换好朝服,整理了下仪容,只是他脸上深深的疲倦,红红的眼睛和眼底的青影却是掩不住的。走到府外,早有一辆华贵的马车等在那里,袁桓面无表情地坐了进去,看着沿路两旁的人厌恶又恐惧的眼神毫无反应。
“袁爱卿,这段时间多亏你了啊。”袁桓看着坐在床上的皇上不咸不淡地说:“陛下这几日精神倒像是好了些。”头发已经有些白了的皇上闻言开怀一笑,“那张道士倒是真有几分本事,倒是袁爱卿似是身体抱恙啊?”“无妨。”皇帝拍了拍手,一个宫女端着一个小盅走了进来,走到袁桓面前恭敬地将那一小盅东西递给袁桓,“袁爱卿为国事如此劳累,朕这几日正得了个补气血的好东西,便给袁爱卿一盅吧。”“谢陛下。”仍是那淡淡的声音,袁桓拿起那一小盅,一打开便闻到一股带着点清新的血腥味,抬眼看去袁桓拿着小盅的手骤然收紧,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却在一瞬间收敛,蓝色的血液静静地躺在小盅里,清澈平静。
皇帝见状心里冷冷一笑,脸上倒是不显,仍是一副和蔼的模样,袁桓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直视皇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又说了遍:“谢陛下”随即站起身,收好那一小盅,直接转身大踏步而去。皇上猛拍了下床沿,发出一声巨响,“放肆!”平复了几下呼吸后皇上扯了扯嘴角,“没有人能阻碍朕,朕必将长生不老,坐拥这万里江山。”
幽深的牢笼里苍琴昏昏沉沉地坐在地上,头无力地歪向一边,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即使身下垫着上好的毯子也阻挡不了那袭来的寒气。右手在牢外,白皙的手臂上一道道深深的划痕,好了的伤口上蓝色的血迹还残留在其上,没好的伤口正一点点的流下蜿蜒的蓝色血迹,一滴滴地滴落在放在手臂下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