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丑时,清冷寂静的大街上,纳兰初与青衣踏着轻功迅速地向那个村子行去,林宣在后面悄无声息地远远地跟着,此时,他的脸上再没了那如春风般的笑容,脸上神色莫测。
三人的武功具是不弱,片刻后便到了那处村子,只是昨日还有袅袅炊烟地村子此时已是一片废墟,烧焦的味道弥漫在上空,村民的尸体遍地,大多是死不瞑目,有的尸体已经被烧焦地不成样子,纳兰初和青衣见状心中惊讶,随即便是皱了皱眉,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手脚这么快?莫非……纳兰初猛然一惊,果然还是太心急了吗?不行,难道?纳兰初和青衣不再多想,急忙向那小贩所指的悬崖的方向奔去,站在悬崖上,风吹起纳兰初和青衣的衣袍,周围寂静无声,纳兰初和青衣心中觉得蹊跷,这里,太过安静了!
突兀地,身后出现十二个黑衣人,都戴着面具,什么都很普通,根本无从辨别到底是哪一边的人,青衣猛然抽出腰间长鞭,“啪”地往地上一甩,眼神凛冽,杀气四溢,纳兰初却放下了手中的青竹杖,取下腰间的玉笛,横于嘴边,静静地站在那里,丝毫不起波澜,没有杀气,只是一片死寂,黑衣人骤然发动,十二柄明晃晃的长剑向青衣和纳兰初她们袭来,青衣长鞭往黑衣人那边一甩,便与其中五六个缠斗起来,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向纳兰初袭来。
纳兰初缓缓吹响了玉笛,一如纳兰初这个人一样清冷的笛声渐渐响起,那几个黑衣人顿时停住了脚步,笛声缓缓流淌着,周围的空气似也凝固了起来,仿佛一刹那什么也看不到,除了笛声什么也听不到,那笛声就是在你的耳边轻轻响起,陷入了一个空旷的世界,渐渐吸引走你的全部心神,沉醉其中,不自觉地想要多听一会,再靠近一点。与青衣缠斗的黑衣人也停住了,青衣却不知何时早已站在了纳兰初身边,狠狠地捏了捏鞭子。
片刻,最后一个音符出现,那些黑衣人全部倒在了地上,已没了生息,纳兰初才放下玉笛,重新别在腰间,执起青竹杖,站在悬崖边上,后面的林宣面色平静心中却掀起波澜,九音摄魂术?看来,纳兰小姐必是那个纳兰了。
变故在这时却陡然产生,一个黑衣人猛然出现在纳兰初身后,一掌拍向纳兰初,带起一阵凛冽的掌风,林宣也一惊,猛然向纳兰初奔来,青衣大惊失色,喊道:“小姐!后面!”随即想要推开纳兰初替纳兰初捱这一掌,纳兰初神色一凛,运起功力旋身迎接这一掌,却不料,身后青衣猛然抽出一只匕首刺中纳兰初,纳兰初不可置信地微微转头,那黑衣人的一掌也已经到来。
纳兰初伸出手掌与之相抵抗,周围掀起一阵狂风,树叶围着他们三人旋转,纳兰初嘴角源源不断地流下鲜血,此时林宣终于出现,一掌拍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浑身微微一震,掌下的力道微微减轻,纳兰初趁机咬牙用力,右腿抬起,一脚便向黑衣人袭去,那黑衣人后退数步林宣适时一掌将青衣拍开,纳兰初身后匕首一取出顿时血流不断,林宣看见纳兰初摇摇欲坠也顾不得许多便扶住纳兰初。
岂料那黑衣人还未站稳便又袭击过来,脚下也不知何时出现一条很柔韧很难挣脱的绳子,将两人的脚捆住,林宣看了眼那绳子,竟是天蚕丝编制而成,好大的手笔!林宣料想要挣脱也要花费一些时间,可那黑衣人已然袭到眼前,林宣猛然抱住纳兰初强行一转身,竟是硬生生捱了这一掌,“哼。”林宣闷哼一声,那黑衣人见状又是一掌,直接将林宣和纳兰初打下悬崖,林宣抓住了悬崖上的一块凸起,两人悬挂在崖上,纳兰初脸色苍白,发现周围根本没有什么藤蔓,心中大怒,还是轻率了,青衣竟然背叛!这一切都是骗局!也不知青衣潜伏了多少年了!真是阴险卑鄙!
那黑衣人却站在崖边往下望,看见林宣和纳兰初,伸手抓过一旁的一块石头,林宣暗道不妙,恐怕今日……,纳兰初也听见了声响,紧了紧唇,还是开口道:“今日怕是连累林公子了。纳兰心中……”话还未说完便被林宣打断:“纳兰小姐切莫说这般客气的话,今日也是林某擅自做主尾随纳兰小姐,一切也是林宣自找的,何谈连累不连累。”
话落,那黑衣人的石头也砸中了林宣的握着凸起的手,林宣的手顿时便血流如注,却还是没有放手,黑衣人见状惊讶了一下便又扔了一块,林宣仍是没有放手,那只手都已经可以看见白骨了,鲜血一滴滴地滑落,有几滴滴落在纳兰初的脸颊上,纳兰初一怔,伸出手摸了摸,心中微动,“啪……”那块凸起终于不堪重负,两人坠下了悬崖,纳兰初心中一痛,若是她早发现青衣……罢了,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林宣心下一叹,随即一把抱住纳兰初,翻了个身,林宣在下,纳兰初在上,纳兰初一惊,便明白了过来,以往对林宣的芥蒂一下子便消失了许多。
崖上,黑衣人望着不断坠落的两人心中松了口气,青衣垂着头立在他身后,黑衣人开口道:“青衣,你做的很好,潜伏十六年,未被发现,今日也是多亏了你,不然这纳兰初岂会上当,回去后重重有赏。”青衣冷冷地说道:“青衣不敢,这都是青衣该做的,当年若不是主上救我,便不会有今日的青衣。青衣必当为主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黑衣人听闻,也没有说话,便走了,青衣看了眼悬崖之下,已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咬了咬牙,跟随着黑衣人走了。
纳兰初与林宣不断地坠落,两人本来都有伤,又没有及时疗伤,在不断下坠的过程中不时地碰到石头,树枝,林宣将纳兰初护在怀中,闷哼数声后便昏了过去,却还是紧紧地护着纳兰初,纳兰初受了不轻的伤,血也流失过多,纵然再如何坚持与不甘也昏了过去,血让两人的衣服的颜色愈加深沉。
渐渐到达崖底的时候,树枝变多,虽然还是让两人伤上加伤,却还是减缓了他们下落得速度,“砰——”一声重响之后,终于达到了崖底,幸运的是,两人是摔在了一片松软的土上,随即又掉落了下去,那竟是一个坑,但是,还是令人脸色难看地是这个坑,是座坟墓,纳兰初和林宣便是掉落在这座坟墓里的棺材里,棺材里躺着一具白骨,此时已经凌乱不堪,四处散落了,棺材也崩裂了,周围还散落着一些淡蓝色的碎片,纳兰初和林宣安静的躺在里面,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