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走近房间,看见秋月白正闭目调息,转头看向师父,秦老头点点头,蓝衣人拉起秦老头便走了出去。
九娘看着房内熟悉的摆设不禁有些怀念,在这里长大,在这里习字,在这里看书,多年未归,一如往昔,纤尘不染。
摸着书架上一册册书,随意挑了本出来,坐在秋月白旁边的椅子上,翻开看了起来。书本陈旧,纸张泛黄,是那时候师父为她寻来的孤本,如今再看,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不多时,秋月白睁开双眼,自觉恢复了八九成,一瞬间便看见九娘,睫毛微垂,指尖翻动薄薄的泛黄纸张,整个人显得安静,给人一种平淡地感觉,就好像他们在一起多时,过上普通的小日子的生活画面一样。
“你醒了。”九娘合上书,看向秋月白。
秋月白下榻走到她旁边,看了看她的书,随即笑道:“如今已好了大半,再修养几日,不多时我便痊愈,那时候就可以算一算总账了。”
九娘说:“柏远死了。”
秋月白揽着她,坐下,说:“无影门还在,以无影门臭名昭著的名声来看,这口黑锅也是时候还给他们了。”
九娘颔首,道:“要不要我帮忙?”
秋月白把玩着九娘纤长的手指,摇头,说:“不用。”
秋月白放下九娘的手指,亲亲九娘的脸颊,说:“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柏远?”
九娘答:“恩,那时候我得知江家被灭门了,我就猜想是柏远。但是后来你们说蔻丹,我就确定了。”
秋月白皱眉,说:“蔻丹是你的?”
九娘点头,说:“你来我店里的那一天,我让柏远给我修剪指甲,然后我开玩笑地给了他一盒蔻丹,就是那盒蔻丹。”
秋月白想了想,又说:“江家灭门的次日,我看见一角红衣,难道是柏远?寻常百姓遇见这种事躲都来不及,更别提去看了,而且,我都有些怀疑是我的错觉,红衣跟你的衣服颜色一样。”
九娘沉吟半响,说:“我确实喜穿红衣,我这般艳丽的颜色却少有,秦淮的人大多喜爱穿浅色衣衫,闺阁小姐们偶有穿艳丽的大多为桃红,柏远我倒是没见他穿过红色,不过我确实曾丢失过一件红色衣衫,男女皆可穿。”
秋月白皱眉,说:“那人不简单,但是到底会是谁?”
九娘也暗自思索,说:“我还是觉得柏远可能性最大。”
秋月白点头,随即笑道:“算了,难得我几日清闲,就还是先暂时别想这些劳什子事了。”
九娘还是紧锁眉头,说:“那日我走了之后,去了南江的百竹山,一个月后柏远找我,我觉得是打探避水珠的下落,而且,他走了之后我也下山了,打算去找你,但是我得到的消息,是云阳,等我快马加鞭到了之后,朋友说你根本没在。我歇了一晚上,就又赶回了秦淮。”
秋月白思索片刻后,说:“应该是柏远,鸽子目标很明显,如果他看见了,先把鸽子击落,然后胁迫那人重写也是很有可能的,他跟你交好,你跟谁联系他应该有所了解才是。”
九娘问道:“那他陷害我,这是何意?”
秋月白笑道:“九娘你这就不知道了?情到深处放不下,却又得不到,而且我看柏远心思早已扭曲,得不到,便毁了也可以,就是怎么也不让旁人得了,虽然他知道毁不了你,但是你不喜欢麻烦,若是去找他便好了,估计他还可以和无影门的人一起,说不得就能把你扣下。”
九娘笑了起来,看他,说:“这么说,是因你而起了?”
秋月白无奈点头,说:“是是是,就当因我而起,但是我也不悔。”
秋月白说完便看着九娘的眼睛,认真又情深,两人挨地极近,呼吸都交融起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互相这样凝视,又像是自然而然,双唇想贴,就这样缓缓摩擦,脉脉温情在两人之间流淌。
“你是真的担心我,九娘。”
“……”
“等这件事了结了,我娶你可好?到时候我喊很多人来参加喜宴,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秋月白已经成亲了,不再是四处游荡地浪荡子了。”
“人多,很麻烦,而且我的身份……”
“呵,无碍,都是朋友,你就放心,而且,让更多人知道我已经有主了岂不是更好?”
“你有很多朋友。”
“都是男的。”
“红颜知己?”
“露水姻缘,此生再无二次。”
九娘没有说话,秋月白抱着她,笑道:“到时候我们要生好多孩子,男孩女孩都好。”
“都像我。”
秋月白低头,趴在她肩上,说:“像我,我这么厉害,都能把江湖上的大美人拐到手,多厉害。”
九娘揪住他的耳朵,看秋月白呲牙咧嘴,说:“你很得意啊,那么多红颜知己。”
秋月白说:“只有你一个,而且马上升官,成唯一的夫人,我是很荣幸。”
九娘松开手,秋月白趁机再九娘脸颊上亲一口,低声说:“九娘,我是认真的,我必会大红衣袍,大红喜堂,迎娶大红嫁衣,八抬大轿的你。”
九娘答:“可。”
屋外,蓝衣人揽着秦老头的肩膀,说:“你宝贝徒弟要嫁人了。”
秦老头闷闷道:“不用你说,我听见了。”
蓝衣人凑近了道:“怎么?不开心?那哪天我也娶你好不好?”
秦老头涨红了脸,说:“谁要这个!我宝贝徒弟被人拐走了!还要嫁人了!以前我得知她变得爱穿红衣,迷倒无数人,我开心我徒弟该不会被人轻易拐走,但是又担心她找不到白头的一个人。但是你看,现在!居然被一个这样的人拐走了!臭小子!”
蓝衣人笑道:“说到底,你就是舍不得。”
秦老头沉默了一下,闷声道:“对啊,我就是舍不得。”
蓝衣人叹了口气,抱住他,说:“以后我陪着你,死了都在一块,再不会让你一个人,再别喝酒了,酒量差,撒酒疯,有你这样的师父真是不省心。”
秦老头嚷嚷:“你嫌弃我了是不是!”
蓝衣人摇头,说:“当师父确实是头疼,但是当娘子就挺不错,正合我意。”
秦老头推开他,说:“到时候我们去参加,穆函。”
穆函点头,说:“好,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