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江湖中最受人瞩目的便是那出世的青松派了,各大客栈里谈论最多的也是青松派,青松派扛着大仁大义的旗帜,倒也真个杀了些魔头。
面对青松派的高调出世,几家欢喜几家愁,平头老百姓们才不去管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他们只管能不能活命,在他们看来,为非作歹的恶人越少越好,自然是十分欣喜。
正道中也有门派认为青松派的援助是有益的,毕竟现在江湖动荡,他们的能力不足,不打起眼,不会被人盯上却也不会引起江湖中人多大的重视,若是需要牺牲,恐怕第一个被推出去的就是他们。
同时,魔道中人也不乏冷笑连连的,来的越多越好,这样,杀得也就越多,那些个伪君子早该死了。
正道中人,也有人对青松派如此作派不屑一顾的,但是大家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的,严格说来,正道中人大多都是一个样,伪善,好面子,假惺惺。
不论外界对青松派的褒贬如何,青松派不作回应,只是埋头到处做事,用行动说明一切,对青松派的正面评价倒是多于反面评价的。
对于这种情况青松派一副喜闻乐见的样子,认为这正是一个好兆头,想想以后的计划,觉得心下大慰。
俞子寅还是那副样子,慢悠悠的,平时去议事他也会去,轻易不发表意见,但是不得不说,他发表的意见都有可取之处,一针见血,考虑周到,大多都被采纳,令青松派长老们不住地点头,对他也是越来越信任。
李函也比最初要信任他一些,虽然机密的事情他还是参与不进去,但是不急,若是现在他就能参加参与那些机密要事,他倒是要重新思量下青松派到底适不适合做他的计划对象。
无影门自然也知道青松派的动向,自从山门塌了之后,就没有再和俞子寅联络过,但是看青松派的行事,陈其挑了挑眉,说:“这俞子寅的能耐不小,几日的功夫就能做做决定了。”
一长老担心地说:“此人心性不凡,不好掌控,他日……”
陈其冷笑道:“不用担心,要知道他的师妹可还在我们手上,不怕他反,一年多的时间也足够了,到了那时,我们无影门的势力必然增强,杀他,易如反掌。”
长老还是忧心忡忡,却也点了点头,打蛇打七寸,拿捏住了七寸,他自然在无影门的掌握之中。
俞子寅近期只暗地里跟无影门埋在青松派的钉子联络了一番,然后皱着眉说:“你们轻易不要来联系我,门主手中握着我的弱点,我自然不会反,你们这样轻易联系我倒是会让我的处境变得艰难,你们也不想门主的计划失败吧。”
那人闻言一愣,随即低头,说道:“是,公子尽管做便是,属下再不会轻易联系公子。”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俞子寅面无表情,回到院子里,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残缺不全的月亮,迷迷蒙蒙的月光照在俞子寅的脸上,他的半张脸暴露在月光下,半张脸又隐在黑暗中,交杂出一种极端矛盾又冷漠的表情,显得诡秘莫测。
他的眼睛黑的不见底,犹如晕染开的墨,在轻柔的月光下,他的脸更显苍白,与月光的轻柔截然相反的是,他的脸十分冰冷,他静静地坐着,就仿佛坐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所谓的光明,也是没有温度的光。
俞子衿一直呆在院子里,不曾出去半步,即使婢女让她出去走在,散散心,她也笑着婉拒了,这几日的天气有些凉,她的脸色愈加苍白,手指白皙地仿佛透明,先天不足,后天怎么补也补不回来。
无影门待她还算好,每日都会拿来江湖中的一些事让她看,她自然也知道了青松派的事,心下担心,却做不了什么,软禁在这小小的院子,却也觉得开心,起码师哥还是好好的,没有出事。
她就知道,师哥是个有本事的人,是她拖了后腿,想到这里,俞子衿神色一黯,也不知道她这副虚弱的体质,能陪师哥多久?
俞子衿眨眨眼,以后还是少算点天机,最好不要暴露出她会神算,眼下好好修养身体才好,她还要等师哥回来。
俞子衿便每日去晒晒太阳,透透气,在院子里走几圈,穿的严严实实,按时吃饭,虽然还是没有多大的食欲,但是强迫着自己倒是也吃了不少,无影门还特意请了个大夫来每日给她诊脉。
俞子衿看了看大夫的药方,发现没有问题后,便每日自己动手熬药,师傅天机子可不是只会神算,还会医术,也会点武功,只是最出名的是神算罢了。
俞子衿学的正是医术和神算,武功却是不怎么好的,俞子寅是天机子请了老朋友来教导,武功高强,医术和天机虽然不差,但是没有她这么精通。
俞子寅一向把她保护地很好,也许外界知道她会神算,毕竟是天机子的徒弟,但是她会医术这件事,却是除了师哥,没人知道的。
俞子寅向无影门的方向遥望,目光深邃,一弟子疑惑道:“公子在看什么呢?”
俞子寅笑道:“你不觉得景色十分怡人吗?”说完便往议事堂走去,弟子朝着他望的地方看去,只看见一片天空,心想,这俞公子倒是风雅。
俞子寅推开大门,却不是坐在他最开始随意坐的地方,他现在坐在李函左手边第二个的位置,桌上仍是一壶茶和一个茶杯,议事堂是很重要的地方,自然不会有服侍的人,免得消息泄露,机密要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俞子寅坐下后,掀开杯盖,很清淡的茶,热气袅袅,茶水浅绿色,漂浮着两片茶叶,看着十分淡雅,俞子寅轻轻吹了吹,茶水泛起涟漪,叶子便在茶水中沉沉浮浮,俞子寅抿了一小口,便放下茶杯,四平八稳地坐着了。
长老们也陆陆续续地来齐了,李函随后也来了,王弈也没有再站在李函身后,而是坐在李函右手第一位,仍是冷漠的样子,甚少发言,在座的人皆知,他是李函的心腹,对李函忠心耿耿,不像他们这些人,为了宗门,是可以牺牲下李函的利益的。
一汪平静的湖水将要泛起涟漪了,俞子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