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俞子寅站在李函身旁,面带微笑地看着高台下整装待发的青松派弟子。
李函看着底下清一色的身着统一青色衣衫的门中弟子,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位长老,长老会意地走上前,沉声道:“此去参加武林大会,不比在青松派中,切记小心行事,戒骄戒躁,行事应进退有度,但是也不要太过藏拙,让外人认为我青松派可欺,你们代表的是青松派的脸面,听见没有?”
“是!谨遵长老旨意。”底下的弟子大声回道。
长老看了一眼俞子寅,说:“这次带领你们去的是俞子寅,俞公子,若是有事,就找俞公子。”
“是!”
弟子们不由地看向俞子寅,俞子寅笑了笑,啪地一声打开手中的白色折扇,扇子上只有简简单单地青松二字,俞子寅向前一步,朗声说:“我就是俞子寅,将带领各位前去参加武林大会”说罢便转身对着李函一抱拳,说:“定不辱命。”
李函微微颔首,随即摆了摆手,便起身走了。
俞子寅抬脚便往前走去,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与李函背道而驰,微风轻拂,俞子寅身后的发丝轻轻飞起,李函似是转了转头,俞子寅眼角余光向李函的方向一瞥,玄衣下的手缓缓攥紧。
王弈跟着俞子寅身后,一语不发。
弟子们浩浩荡荡地跟着俞子寅身后,皆是一脸认真,其中不乏笑容满脸的,这是他们第一次去参加这样的盛况,对此都很认真,也很好奇和兴奋。
一路上紧赶慢赶,不时解决几个为非作歹的人,赢得老百姓的赞扬,俞子寅也有意似无意地显示出自己的能力,令弟子们对他更加尊敬了,先前对他不满的人如今也没有当初那么强烈的敌意了。
当无意中得知俞子寅就是天机子的高徒时,弟子们惊讶地看着俞子寅,心中不住的点头,俞子寅的形象更上一层楼。
一路走来,王弈将一切看在眼里,王弈时时刻刻跟着俞子寅,并没有发现他目的不纯的迹象和证据,不由得皱了皱眉,再发现弟子们差不多都被他收服了之后,王弈心下赞叹此人能力不凡却又更加警惕了。
俞子寅看见王弈,将王弈所想的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但是俞子寅一点也不担心,毕竟从根本上来说,他既不属于无影门也不属于青松派,根本没有忠心,更何谈背叛,他们利用他,但是他又何曾不是利用他们呢?
只怕他们始终认为下棋的人是无影门和青松派,他只不过是个棋子,但是棋子为何不能是下棋人呢?
就看这一场博弈,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了。
俞子寅摇摇手中的折扇,有毒药有解药,天山草,多半就是在无影门,呵,只管去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是对他很警惕很戒备,但是,光是他们没有杀他,反而将他“拿捏”在手里是远远不够的。
再过了两日,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崇州,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一路上风餐露宿,都或多或少地有些狼狈,看见抵达目的地都放松了下来,终于可以好好缓口气了。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几支飞镖,俞子寅眸光一寒,抬起折扇,运力于上,一一打落,发出“叮叮”的几声,弟子们迅速反应过来,不由得脊背发凉,他们这时正是放松了警惕,给人可趁之机,如果不是俞子寅打落了暗器,他们难免中招。
俞子寅捡起一枚飞镖,察看了一下,尖端微微泛蓝说:“淬了毒。”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俞子寅寒声说:“早说了此地不比青松派,鱼龙混杂,魔道中人暗中潜伏,更有他们心怀不轨,万万不能放松戒备,此招虽然简单,是为阳谋,但是一个不小心,就会伤亡,甚至拿捏着解药,踏入阴谋。”
众人静若寒蝉,纷纷点头称是。
王弈问道:“公子可有猜测?”
俞子寅摇摇头,说:“人多眼杂,对方也十分谨慎,没有看见身影,难以分辨。”
王弈点头,俞子寅向城门走去,弟子们跟在身后,他们来得比较早,客栈还有空位,俞子寅包下一座客栈,弟子们纷纷进屋休息。
俞子寅走进一间房,弟子们都是两人一间,俞子寅身份不同,他一人一间,王弈也是一人一间,客栈刚好住满。
俞子寅推开门,进去休息了。
王弈的房间挨着俞子寅的房间,王弈抱着剑也走了进去。
俞子寅喝了口茶,坐在桌边稍作歇息,八枚飞镖,他拿了四枚,王弈拿了四枚,此时俞子寅将飞镖放在桌上,仔细察看,还是没有线索,飞镖皆是普普通通的,没有任何标识,就连那毒,也是一般的毒,只是发作效果很快。
毫无头绪,才来就遭遇袭击,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今天这一手虽然简单,但是只要做得好,也是很毒辣的,引起各方互相猜忌怀疑,最大可能是魔道,但是万事无绝对,正道也不是那么正派了,眼皮子浅的人不在少数,也有魔道的暗桩。
说到底,还是正道如今不能齐心,心思被功力影响,当然,实力的下降也是一个重要原因,魔道如今却是实力不俗,经常遭遇追杀,心狠手辣武功高强,同时没有这么复杂的弯弯绕绕更加容易齐心。
如今刚到就被送了这么个见面礼,引起猜忌是一方面,打探实力也是一方面,随着时间的推进,事情只会越来越棘手,但是没有办法,他不能退宿,幸好青松派实力也不差。
再说了,俞子寅挑了挑眉,水越浑越方便浑水摸鱼,反正,他不属于什么门派,没有什么门派利益大于个人利益的观念,只有青松派大半实力得以保存,同时不引得群起而攻之,然后拉一把无影门,背地里再狠狠阴一把无影门就行了。
想通了之后俞子寅舒了口气,喝了口茶,舒舒服服地躺着床上准备养精蓄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