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玉妙回到府后,万芳莞内发生的事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一时间京内哗然。
沈思承问了沈玉妙详细经过,见她没有受伤也就让她回房间休息去了。
入夜以后,沈玉妙坐在灯火前,越想越觉得那个人是那日左相府内受伤的人,也是那天在街上她看见的那个人。
但是,纵然是他,纵然她知道,又能如何呢?还是,她想干什么?
沈玉妙抿唇,确实,不如何。
这时,烛火突然熄了,沈玉妙心下一跳,随即她的眼前已经站了一个人,一身黑衣融入黑暗中,只有一双像墨玉的眼睛泛着温润的光。
“是你。”
谭淼低下头,闷声说:“这么晚来你房间,见谅。”
沈玉妙惊讶道:“你还会说话!”
谭淼噎了下,说:“你想出去吗?”
沈玉妙看了看外面,已经不早了,不解地看着他, 谭淼说:“我可以带你出去看看,在早上把你送回来。”
沈玉妙摇摇头,说:“你还是快走吧,这里有人守卫的。”
“这里的守卫没有左相府里多,武功也不怎么样,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沈玉妙皱眉,看了看他,知道这人是想感谢她,但是,沈玉妙说:“我一个女子,晚上跟陌生男子在一起,很不好。”
谭淼抬起头,看着她,说:“你想出去吗?”
沈玉妙看着他的眼睛,愣住了。
好像过了很久,沈玉妙轻声说:“想。”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谭淼说完后就递给沈玉妙一张面纱,沈玉妙戴上面纱,谭淼低声说:“得罪了。”便一把抱起沈玉妙,跃上房梁,轻轻掀开瓦片,纵身而出。
沈玉妙还是第一次被人抱住,也是第一次在空中像飞一样,不由地红了脸,手紧紧地抓着谭淼胸前的衣服,眼睛也闭得紧紧的。
谭淼低下头,看着她这个表情,眼睛里有一丝笑意。
谭淼想了想,现在京城中正在严格排查,现在城中气氛紧张,本来他应该现在立刻就走,但是,他起码要带她玩几天再走。
谭淼带着沈玉妙去了城中的一个偏僻的地方,很少有人去。
沈玉妙试探地睁开眼,看见周边的景物快速地掠过,看了看谭淼,小声说:“去哪啊?”
谭淼歉意地说:“本来应该带你去逛逛闹市的,但是现在我不方便去,只能带你来这了。”
沈玉妙抬头望去,谭淼也停下脚步,将她放下。
“这里很好,很漂亮也很安静。”
谭淼带沈玉妙来的是一小块草坪,上面有许多不知名的小野花,主要是这里有很多萤火虫,在草地上飞舞。
沈玉妙笑了,说:“谢谢你,这里我很喜欢。”
谭淼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说:“不客气,我才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谭淼坐在草地上,看着在浅浅的月光与浅绿的萤光下,绽放笑容的沈玉妙,这一刻,谭淼觉得,沈玉妙就是下凡的仙子。
也许是被沈玉妙的笑容感染,谭淼嘴角也有了一丝微笑,正好被沈玉妙看见,沈玉妙诧异道:“你这人笑起来真好看。”
谭淼闻言笑容顿时消失了,说:“谢谢。”
“你这人虽然不苟言笑,但是笑一下真的挺好看的。”
谭淼扯了扯嘴角,笑容十分不自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谭淼立刻收敛了笑容,恢复成之前的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模样。
沈玉妙看着他,却捂着嘴笑了好久。
“我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谢谢你了,送我回去吧。”
谭淼点头,抱起她,仍是说了声:“得罪了。”
等沈玉妙回到房间后,谭淼放好瓦片,瞬间不见人影。
沈玉妙做了个梦,梦见她在黑暗中一直走一直走,后来眼前出现很多很多萤火虫,照亮了道路,她听到了脚步声,转头看去,看见一个人隐在黑暗中,一双熟悉的眼睛褶褶生光,那人笑了下,说:“妙妙。”
“小姐!该起了。”
沈玉妙睁开眼,恍惚了片刻才意识到刚才是做梦,摸了摸脸颊,觉得有些热,沈玉妙咬了咬唇。
“四喜别喊了,我起来了。”
沈玉妙起身穿衣,推开门走向大堂,沈玉妙躬身行礼,说:“父亲。”
沈思承看了一眼沈玉妙,点点头,说:“坐下吧。”
“昨日的事,虽然公主说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但是事实上,这件事情不简单,真要查个水落石出是不可能的,皇家也不能为了一个尚书之子就大费周章,这事情恐怕还是要不了了之,玉妙,你最好不要记恨于心……”
沈思承看着低着头的沈玉妙,喊道:“玉妙。”
“是,父亲。”沈玉妙回过神来,连忙应了声。
沈思承皱眉,说:“玉妙,你是不是还没缓过来?要不要请个大夫给你瞧瞧。”
沈玉妙连忙道:“不用。”
沈思承看了看她的气色,继续说:“玉妙,你觉得陈小侯爷如何?”
“陈朗?”
“嗯,他的父亲陈戈是大将军,封定远侯,陈朗如今在军中打拼,也有几分实力,而且陈朗已经确立为继承人,你觉得他如何?”
沈玉妙蹙眉,说:“玉妙听父亲的。”
沈思承摇摇头,说:“你的意见呢?”
沈玉妙心下叹了口气,说:“为人不错。”
“不错,为父也觉得他一表人才,有志气,有担当,今日下朝之后,陈戈对父亲说陈朗对你一见倾心,我们商议下,觉得你和他先相处几天看看,若是不错,便定个日子,让你们成亲。”
“但凭父亲做主。”
沈思承点点头,沈玉妙起身回房。
说是听听她的意见,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她是沈家人。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那个人,却突然发觉,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下次见面,一定要问他,只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下次了,他今天晚上还回来吗?会不会已经出城了?也是,虽然要做做样子,但是这几天也确实气氛紧张,走了,也好。
沈玉妙折断一支花,却恍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