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话当真？”老皇上看着张斐，眼中满满都是怀疑，要不是他收到了多方消息，证实了张锦炎和张斐之间关系匪浅，他此刻定会将张斐的话当真。
“儿臣对天发誓，若儿臣对张锦炎有半丝想法，定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张斐脸上的神色无比郑重，还不待老皇帝阻拦，便已经发下了重誓。
“你这是做什么？”这话说的老皇帝有些动摇了，大燕人历来都认为誓言是会应验的，是以立誓被认为是最重的一种惩罚。
老皇帝没有想到，张斐竟然会立下如此毒誓，回头一想，他之前收到的那些消息，也有些奇怪，竟然在同一段时间，收到了那么多有关太子张斐的密信，如今看来，怕是有人在后面操作，竟然连他这个皇帝都差点蒙骗过去了，此事务必查清楚才是。
张斐看着已经动摇了的老皇帝，心里冷笑，天家无情，这点他从小就知道了。刚刚发的毒誓，张斐并没有放在心上，即便是他最终不得善终，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当前能够保住张锦炎，将昭阳给暴露出来，什么都是值得的。
牝鸡司晨，就凭她张佳雯？张斐低着头，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很快又消失。抬起头，又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
“你先回东宫休息，这事儿，朕自有定夺。”老皇帝面上露出些疲惫之色，朝着张斐摆摆手，人年纪大了，总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张斐自然直接回了东宫，至于怎么应付朝臣们的诘问，想来老皇帝自会为太子遮掩一番。
至于张锦炎，早就跟张斐通好了对策，对于被刺杀一事，只当不知情，反正张斐身上的伤疤早就没了影，就当遇到了小打小闹的刺客罢了。
张锦炎不娘娘腔的时候，处理起正事来还是一本正经挺能唬人的，不过此行大楚，张锦炎将琐碎的事情都交给副官去做了，如今由副官仔细禀告给老皇帝知晓也就算了。
面对老皇帝不善的眼神，张锦炎也挺直了自己的腰板，权当自己眼瞎，什么都看不见，反正熬过这一次，以后他也不会经常见老皇帝。
瞧着这一个两个无所畏惧的样子，老皇帝还真是拿他们没办法，如果不是镇武将军在大燕的分量确实很重，他也用不着将张锦炎派去大楚再刺杀。
“既然事情都办妥了，你赶紧回府去。至于联姻一事，罢了罢了。”老皇帝摆摆手，毫不掩饰自己对张锦炎的嫌弃，别人不知道这张锦炎娘里娘气的，他这个龙椅上的皇帝还是清楚的，要不是张锦炎有个镇武将军的爹，老皇帝早就毫不客气让人弄死张锦炎了，省得看着碍眼。
张锦炎将老皇帝的嫌弃抛在脑后，刚出了御书房，就见着来宫里请安的昭阳公主。
这两人从小到大就是针尖对麦芒，张锦炎看不惯昭阳的浪荡，昭阳看不惯张锦炎的妖娆，如今狭路相逢，互相瞪了一眼，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张锦炎还故意踩住了朝阳的裙摆，让朝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张锦炎！你别太过分了！”昭阳脸上满是怒气，这张锦炎怎么就没有死在大楚呢！如今太子回来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让老皇帝对张锦炎的杀心没有那么重了，昭阳觉得不妥，这才急匆匆地进宫。
“噢？我哪里过分了？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吗？”张锦炎一点也不怕昭阳公主，这次若不是昭阳公主在老皇帝面前进谗言，再加上一些真真假假的证据，张锦炎也不会被派到大楚去，张斐也不会身受重伤在床上躺了将近半年。
这所有的账，张锦炎都算到了昭阳公主的头上，至于什么时候还，总是要慢慢还回去的。
昭阳公主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锦炎，懒得再同他说话，再多说一秒她都觉得周围都臭了！转身气呼呼地就进了御书房。
“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御书房也是你一个公主想进就进的？”张锦炎嗤笑了一声，也不提醒，转身带了人便出宫。
御书房里，大太监看着直接闯进来的昭阳公主，面上有些为难之色，里头还有几位大臣正在和皇上讨论政事，昭阳公主就这么大喇喇地闯进去，实在是不好。
“苏公公，本宫有要事找父皇商谈，麻烦您通传。”对于这些重要的小人物，昭阳公主的态度还是挺客气的，不过眼神里的那种轻蔑怎么也挡不住。
苏公公躬身笑着应了，转过身去，眼底便是一片冰冷，不过谁也没有看的出来，这跟在老皇帝身边跟了三十年的公公，从来都是笑脸影人的，做事都是极为圆滑的，才会一直在老皇帝的身边伺候到现在。
“陛下，昭阳公主过来了，说有要事要见您呢！”苏公公弯着腰，在老皇帝的耳边说着话，声音不大，却能让御书房里的大臣们听得清清楚楚。
“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跟锦炎碰上了？”老皇帝斜睨了一眼苏公公，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老货在想些什么，不过昭阳这性子确实得改改了，这御书房，也不是她一个公主想进就进的。“让公主明日再来。”
苏公公笑着出了御书房，和气地和昭阳公主解释着里头正在议政，昭阳的脸色很不好，这还是第一次被父皇拒之门外。
理也没有理会苏公公，昭阳公主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给皇上面前的红人面子，这让苏公公的腰弯的更深了，脸上的笑意也更浓，然而眼底深处，是一片冷寂。
等到张锦炎将昭阳又进宫了的消息传给张斐的时候，张斐只不过淡淡一笑，昭阳不过是个公主，嚣张跋扈一些也就罢了，若是手伸得太长了，可是会引起他那位好父皇注意的，毕竟，之前他这个太子被“诬陷”是个断袖的事情，实在做得太露痕迹了。
一击不中，便是张斐反击的时候了。听说昭阳的府上来了个大楚曾经的禁卫军统领，还真是巧，张斐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天空。
说起来，大燕和大楚的天空，并没有什么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