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皇后一眼，不过，皇上最终也没说什么，莫家不倒下，皇后和太后不倒，动手翻脸太早，对自己这方没有什么好处。
忍了这么多年，不差这点小事了，何况，林妃确实没事。
宴会散了之后，皇上去看了林妃，果然没什么事，不过还是挺生气的，也同意林妃韬光养晦，关门养胎的事，对外就说林妃因为除夕夜摔了一跤，差点小产，幸好保住了，闭门不出。
每日就连送进去的果蔬肉类都要反复的检查，其余都在宫里处理，皇后插不进去手，自然气得要死。
自从上次大闹婚宴的时候，钱袋子被抢了之后，萧祁就没了钱花，这让他非常不安。
尤其是事情没做成，起火的地方很快被扑灭，让碧珠很是不满，嘲讽了他好几次。
趁着除夕宫宴，萧祁拦住柳玄霜，哄道：“咱们夫妻一体对吧？”
“嗯。”柳玄霜兴致不高，点点头。
她的脸上也还没好，纵横交错的都是痕迹。
自然兴致不高，蒙着面纱倒是看不太清，可是萧祁微微皱着眉头嫌弃着。
原来还觉得柳玄霜不错，可是看了柳玄霜打架，又看了柳玄霜这张脸毁了，自然看着柳玄霜不太顺眼了。
心里想着，若是柳玄霜这张脸恢复不好，就不娶柳玄霜，但是一定要套出来柳玄霜的积蓄。
“前几日我在高雯雯婚宴上放火，钱袋子被流氓抢去了，给我点钱。”萧祁厚着脸皮道。
现在，柳玄霜手里的赵氏的嫁妆被老夫人搜走了，没有多少钱。
想了想，柳玄霜从头上拿下来宫宴带着的碧玉簪子，递给萧祁：“这个值不少钱，买的时候花了三千两呢。”
萧祁没买过首饰，又没有母妃姐妹，自然不动，看着小小的碧玉簪子，成色不错，但是这么小，造型还简单，真的值那么多钱么？
“你不是糊弄我吧？”萧祁逼问。
“怎么可能？这个真的很值钱？不够？”柳玄霜问道。
多少有点关心。
毕竟以后要靠着这个男人完成当皇后的梦想呢。
可是想到那日萧祁的作为，就有点心寒。
“这对耳环，值五千两银子。”柳玄霜想了想，把最值钱的耳环弄下来。
耳环上镶嵌着各色的宝石，虽然小巧，可是把各色宝石都弄在上面可不容易。
“这么小？”萧祁看着耳环，比碧玉簪子还小，真的能值那么多钱？
“还不够？”
柳玄霜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把手上的手镯也撸下来，递给萧祁，“这个，值四千两。”
“你别骗我。”萧祁盯着柳玄霜。
“怎么了？你说了咱们夫妻一体，自然要同心协力。”柳玄霜瞪大眼睛。
因为眼睛附近的伤痕，柳玄霜这一瞪眼睛，就有些狰狞，给萧祁吓得后退了一步。
“好吧，那我信你。”萧祁盘算着，就算不值钱，他也要去当铺赖了钱来。
不过，看上去柳玄霜身上的东西都很值钱啊。
盯着柳玄霜脖子里带着的项圈，萧祁又开口道：“把这个也给我吧。”
没想到一向不反抗的柳玄霜捂着项圈后退了一步，“这个不行？”
“怎么不行了？该不是这个最值钱吧？”萧祁认定了越大的越值钱，看那项圈那么大，定然值钱。
“这个是我娘留给我的。”柳玄霜突然就哭了。
一哭伤口就裂开了，血水随着眼泪弄得满脸都是。
给萧祁吓得不轻，几乎要转身就跑，勉强的说了一句，“不给算了，我还有事，不和你啰嗦了。”
转身快步就走了。
天啊，太吓人了，不如娶了她拿到嫁妆，就弄死得了，看着都做噩梦。
柳玄霜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缓缓转身，往宫外走去。
从假山后面出来的穆紫檀拍了拍高雯雯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幸亏你没嫁给他，真是……”
真是一言难尽。
高雯雯也万份庆幸，“对啊，幸好我嫁给了三水，三水对我可好了，晚上还打水亲自给我洗脚呢……”
一说起来林三水，高雯雯就滔滔不绝，几个人都捂着耳朵跑开了。
高雯雯还追着要说，倒是挺可乐的。
回了府，皇上赐给柳府一桌子御宴。
佳姨娘陪在老夫人身边，虽然收拾打扮了，但是佳姨娘的目光有些呆滞，不像是以前那般机灵的一个人了。
给老夫人拜年，老夫人的红包给的很丰厚，柳如意捏了捏红包，里面肯定是那种五福的小金块。
不过看李姨娘要喷出火的目光，显然里面的不算少，起码比柳梦雪的要多。
感激柳如意今日带了柳梦雪去林妃宫里，李姨娘对柳如意还算热情，连忙给柳如意夹菜，不过说话还是有点酸溜溜的。
“哎呀，宫里头的这些御膳，估计你也吃够了，不过再吃点，除夕么。”李姨娘热情的道。
柳仁安狠狠的瞪了李姨娘一眼。
说得这像话么？
柳佳人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可和平日里在宫里吃的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老夫人有意的逗一逗柳佳人。
“宫里我们平日里吃的，也精致，不过不像是这样又雕花又刻字的，好看不能吃。”柳佳人指着御膳桌子上“二龙戏珠”的雕花说道。
又指了指“凤凰展翅”的摆盘。
然后说道：“这些中看不中用，味道还不好，平日里我们吃的比这味道好多了，听说御膳都是提前做好，然后端上来，都凉透了，油腻腻的，有什么意思，还是平日里那些好吃。”
“哎呦，我们佳人的志向大了，好好好，以后去宫里头天天吃。”老夫人不知道为什么，认为柳佳人以后要入宫为妃。
估计是看到柳佳人总是入宫，见的皇子多，有点希望吧。
柳佳人嘟着嘴，不知道祖母怎么就突然扯到这里了，觉得很是无趣。
李姨娘看了一眼柳梦雪，叹了一口气。
若是柳梦雪没嫁过人，该多好，没准也能做个皇子侧妃什么的，庶女正妃是不敢想了。
可惜……
虽然现在大家都不提柳梦雪嫁过人，和离回家的，甚至还能用柳家女儿身份去个宫宴，可是以后呢？若是有人提起来呢？
不过比起来柳婉婉已经死了，婉姨娘几乎要废掉了，李姨娘还是高兴的。
起码自己儿女双全，都在身边，甚至比女儿嫁出去嫁给一个糟心的人要好多了。
等到人都忘了，没准柳梦雪也能低嫁呢。
看着女儿最近和以前去赵家池塘验尸的那个仵作来往比较密切，虽然嫌弃仵作这职业，可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不嫌弃女儿的身份，李姨娘还是欣慰的，甚至乐见其成。
这么想着，李姨娘心里舒服多了，嘴上说话也就好听了，“佳人和如意都是有出息的，不像是我们家梦雪……”
还没说完，就被老夫人打断了：“梦雪我看着也挺好的，最近一直听话乖巧，咱们柳家还养不起一张嘴了？以后她兄弟也养着她。”打断了。
虽然被打断了话，可是李姨娘听了这话高兴的不得了。
这不正是她担心的么？虽然在家名声不太好听，但是女儿还有什么名声，若是嫁不出去，就在家陪她多好呢。
以后也陪着。
想着，李姨娘也笑了起来。
对面坐着的婉姨娘好不容易被老夫人叫出来过年，一听到这些，就想到了柳婉婉，眼泪又顺着脖子往下流。
“滚出去。”刚看到李姨娘笑脸的老夫人转过头就看到了婉姨娘在哭，平日里哭也就罢了，这时候也哭，真是晦气。
婉姨娘哭着就往外走。
柳仁安也讨厌过年的时候，婉姨娘哭哭啼啼的样子，皱着眉头并不出声。
婉姨娘走的太急，一下子绊倒了，扑倒在一直没出声的柳玄霜的身上，把柳玄霜也带倒了。
柳玄霜因为脸的缘故，一直低着头。
故而没人注意。
老夫人看到柳玄霜的脸上的纵横的伤口，和刚刚因为流泪弄上的满脸血泪，吓得尖叫了一声就晕过去了。
柳仁安也吓得不轻。
柳玄霜的脸，和赵氏有七八分相像，这么一看，仿佛赵氏从地底下爬出来一般。
“别过来。”柳仁安后退的时候，差点把凳子踢翻绊倒。
屋子里其他人也纷纷尖叫，乱成一团。
柳玄霜默默的摸出来面纱戴在脸上，一言不发的爬起来，快步走出去了。
柳如意看到柳玄霜的脸，也能体会到萧祁的感受了。
今日她们偷看的时候，离得有点远，又是天黑，还不是正脸，没看清。
正面一看，不难理解萧祁为什么是那种反应了。
真吓人。
柳佳人凑过来，柳如意连忙抱着她安抚着。
这时候，佳姨娘仿佛才反应过来，一声尖叫，声音特别大的喊道：“别过来别过来，别动我孩子，你滚，滚啊。”
给身后的茯苓和灵芝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连忙过去把佳姨娘扶起来，快步的送去厢房。
柳佳人看了看有些疑惑的柳仁安，明白了柳如意的用意，感激的看了一眼柳如意。
柳仁安还不知道佳姨娘已经疯了，若是能救过来佳姨娘就好了，不想让柳仁安知道这件事。
以后佳姨娘就仍旧是柳仁安眼里的娇滴滴的佳姨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