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离家出走，是因为你的诱惑
你说：那棵树正在生长，将来
我们可以在桠隙筑巢，生活到老
头脑一片空白，我感觉晕旋似的饥饿
时刻会把我击倒，我的妈呀
我不知道自己怎样走出家门，从树枝的边缘
穿过空间，跌落地面
我还不会飞，你始终在我旁边
为我擦去眼角恐惧的泪水，逗我开心
我感觉你的欢乐，为周围的景物涂上光辉
我娥黄的嘴唇，被你不间断地亲吻
你说：就在前边，那棵树芽已经生根
我太饿了，你吐出留余的午餐
喂我，我说不清是幸运还是狼狈
我渴饮动物蹄迹中的水，你说那是血液
我害怕极了，荒草和腐烂的树叶
在我们身后延伸，家在那里？
我特别想哭，妈妈的面容变得清晰
你突然笑了：你看，我们的家会在这里
噢，那是两片嫩嫩的芽尖，向天空张开
我问你，它会飞吗？
你鼓动起翅膀，快乐地笑了
我看见有几片枯叶从树梢纷纷下落
你讲的故事可笑极了，夸张的姿势
感动了什么？你说是妈妈的妈妈
妈妈的妈妈，喙来一颗籽儿，那么神吗
你说草原上有许多花，还有水边的生活
富有而且健康。你说这棵树一定长得很高
你还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我知道自己是在饥饿中睡着了
我梦见我在飞翔，上帝亲手抛撒阳光
远方的那棵树，已高过整片森林
梢顶上我们的家掩蔽在一片树叶之下
我终于看见我的妈妈，她的慈祥
与我的记忆大不一样，我要飞翔
没有轨迹，风中的飞翔真是快乐无比
是第一次做梦吗？我问自己
也许是的，也许是饥饿的原因
曾经侵袭我的灵魂
我在梦中对自己说：是回家去呢
还是准备起飞，我知道我快醒了
是的，时间流出液质告诉我
那棵树正在疯狂地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