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老头,我们要去哪里呀?”
唐芊语牵着安语的手,悠哉优哉地跟在千机老人身后。
“哼,怕死就别跟着。指不定哪日,小老儿身上没钱了就拿你们抵债去。”
千机老人一步三停地走在前面,嘴里叼着跟狗尾马草冷哼着。
他帮他那宝贝徒弟的忙早已经完成了,是该回断峰峡去看看了。
唐芊语笑笑,不置可否。
如果真舍得把她们拿去抵债,这么些天又为什么天天想尽办法巴巴地跑去给她们弄最好吃的叫花鸡,烤野免,焙锦鲤,烧蛇肉呢?
而且每天半夜醒来,她和安语身上总是盖着他那件洗得发白,还带着汗臭味的青色袍衫外套。
“抵就抵吧,如果你不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就那么永远地睡去过就抵吧。”唐芊语撇撇嘴。
其实,跟着他挺好的。
好吃好喝,除了偶尔得睡树枝上外,其它的简直就是一种完美的野外旅行生活,刺激而快乐。
客栈内,公孙玥眉头紧蹙,手里捏着杯早已泛凉的茶,一动不动。
安若背手而立,站在窗前看向夜空亦如樽雕像,混身上下散发出浓烈的萧索与孤寂。
两个小人儿已经走丢五天了,这五天,他们翻遍了整个小镇也未找到她们。
唯一的发现便是她们最后停留过的地方——勾兰院!
他虽然知道两个小人儿调皮,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
但,他实在是没想到……
她们竟聪明得利用檀香误导了他们所有人。
凡她们所经之地,都会留下淡淡的檀香味。
因此,满大街,她们所经的地方,离谷众人都能闻出这股特殊奇导的香味。
而这两小家伙,正是利用这点,先引开冷然,再沿原路返回,折身进了勾兰院,那满斥着浓郁香粉脂粉味的地方。
浓郁的味道若有若无地盖过她们身上的檀香味,再加上她们之前已然在那里停留过,原本就有檀香味,寻人时也未能特别留意。
当他们再次折回时,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了。
直到现在,她们依旧音信全无。
“大公子,谷主的信。”
凛然有节奏地轻敲了两下门,推门而入,恭敬地将手中泥封未动的信递上前去。
安若木然地接过动作依旧优雅如旧地折泥取信,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夹着信签。
“师兄怎么说?”公孙玥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来到安若身旁。
满脸憔悴地看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的安若。
“离谷出事了……”安若将手中的信签递给公孙玥。
“信中特别提到,要你马上返回金都。而我,必须得回离谷去。”
公孙玥疑惑地接过信签,满满的一页签字令他愈看脸色愈凝重“朝中局式很不安稳,偏偏在离谷丢了金离印的时候。”
公孙玥与安若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忧心。
金离印是离谷在江湖上的急召令,无论是谁见到了它都必须得服从调令,此令一丢,江湖必乱。
江湖乱,朝堂荡!
如果不近快找回金离印,三国之间的平衡必会被打乱,天下苍生将再次接受劫难的烤验。
“我必须得立马赶回去,只是……”只是他放心不下那两个调皮的小人儿呀。
“我也得马上直回金陵城。”公孙玥同样思索了片刻接着道“上邪留下,先去断峰峡告知师父,再调动所有的亲卫队去寻三公子,四公子。我赶回金陵。”
“嗯,”安若点头,回头对立在他身后的冷然同样到“你留下,去寻师公与三公子,四公子,留在她们身边护得两们公子周全。”
“不行,公子的安危……”
“有凛然,没事。”
“属下不放心。”虽然凛然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但保护安若,是他今生不能违抗的使命。
一朝择主,终身相护,不死不休……
虽然,虽然他也很想要去保护那两个小人儿的安危。但决不能弃主而去……
安若冷冷地看了眼冷然眼底忽闪而过的一丝柔情,即而转为无法动撼动的坚毅。
“梦怨,辳思随我一起,留在我身边。冷然,楚念梵愿随上邪一起上断峰峡。务必找到三公子四公子,不能让她们有一点闪失。这是命念,必须完成。”安若坚决地说完,转身走出房间,不给众人一丝反对的机会。
“是!”冷然恭敬地肃身而立,低垂着眼睑,掩盖了一泓的波涛汹涌。
“死老头,糟老头,臭老头,你说好玩的地方就是这么个破烂地儿呀?”唐芊语抓着根枯树枝,狠狠地抽打着路边的野花。
安语一脸恬静地陪她玩残害祖国花朵的游戏。
她以为,她终于逃出了那困人的牢笼。
可以好好地见识见识这大好的河山时,谁知那死老头儿却把她们领到了这么个该死的峡峰。
当她第一次看到立在峡峰入口处的牌访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得断气。
断——峰——峡!
这三个字让她怄得吐血。
逃来逃去,结果自己送上门来了。
“嗖嗖”两声,两粒鲜红欲泣的相思果带着猎猎气劲割风断气的飞射而来。
“咚咚”两声,分别击在正偷懒的两个小人儿身上。
“哎唷!”
“哎唷!”
两声呼痛声同时响起,一阵尘土飞扬,原本立在花众中的两人伴随着飞扬的尘土倒地痛呼。
“死老头!”一声尖叫,划破断峰峡的天空,惊起一滩飞鸟走兽……
下手时可不以可先跟她招呼一声呀,啊!
十年后
"芊,你确定我们走的是北边?"一金衣少女抓住一紫衣少女的衣袖扯了扯,很不确定的问。
金衣女子肤若凝脂,玉眉琼鼻,樱桃小嘴,小巧的瓜子脸蛋配上一双分外妩媚的金色瞳眸,似能把整个天地间的光线都吸引至她身上。
娇而妩媚,妖而纯澈,再合适不过她。
紫衣女子闭眸,深呼吸,一阵淡淡的君子菊的清香似从远处传来,若隐若现。
两人有九层相似的长相中,如若说,金衣女子的一双金色眼眸分外妩媚,那紫衣女子有紫色眼眸便只能用妖娆娇艳来形容了。
她记得,她们从断峰峡出来一直走的是直路。
而断峰峡,所处的位置听糟老头说是正西方。
从西边往右转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们走到了相反的方向?
"我们刚从右边那个方向出来的。所以,往这,左转绝对没错。"
紫衣女子信誓旦旦,漂亮的小脸蛋上满是自信,边说边举起左手指着她们刚走过的方向。
右手指向她们将要走的方向。
金衣女子妩媚的小脸微拧,疑惑地感觉着她的肢体语言,左手是她们走出来的方向?
右手是她们将要走的方向?
明明她们刚走的是右手边的方向,向左手边的方向转去,怎么就……
"芊,你告诉我,哪边是左边?"金衣女孩顿足,她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她们该不会是……
"呐,这只呀。"紫衣女孩举走右手,抓住金衣女孩的手,一起指向金衣女孩的左方。
金衣女孩嘴角抽了抽,头顶飞过一片乌鸦。最终无力得无言以对,浅金色杏眸颜色逐渐加深,无力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她,抓的是她的左手好不好?!
她的左手边,芊的右手……
她怎么就给忘了,芊什么都好,也很,非常的聪明。只是,她向来就分不清左右。
她怎么就那么傻地以为,跟着她一起,就可以逃出那死老头的柴棍魔爪了呢?
她怎么就没带上上邪呢?
金衣女孩一边哀悼,一边惋惜,自己又一次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这十年来,她被眼前这无知的家伙害得还少吗?
怎么就是记不住教训呢?
她似乎完全忘了,这些年来,一个叫唐芊语与安语的小人儿一直是这么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地走过来的……
而这两个人,不正是她自己与那紫衣女子唐芊语么?
"怎么了?"唐芊语有点小小的不懂,难道错了吗?
可她明明刚才看过地图的呀,是记载的这边呀!
"这只是左手。"安语无语地抽出被她抓住的小手儿,"往回走,然后走另一个方向。"说完她率先转身,朝来时的方向探究着走去。
唐芊语无语,举起左手,"这只是左手!"再举起右手,"这只是右手!"然后左右两手在自己面前交叉摇摆两下,左手握拳与视线齐平"这只右手。"换手,"这只左手。"
"呵呵,这次不会错了吧。左手右手,右手左手……安,你等等我呀,前面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