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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驴

我没有养过宠物,总觉得宠物是只可与人同富贵而不能与人共患难的,当然这并非责怪宠物们嫌贫爱富,毕竟它们是被动的、是缺乏“劳动力”的一群,是人类首先忘了本,在苦尽甘来之后,便将那些曾经相濡以沫的动物抛弃,转而去养宠物并给它们提供邀宠机会的——与一种动物同患难,再与另一种动物共富贵,人类总好这样喜新厌旧、过河拆桥。

同是动物,一种天生就是宠物的命,譬如猫、狗;一种天生就是干活的命,譬如牛、马、骡、驴,老天就是这样安排的,谁也没有办法。成不了宠物的动物除了天生脾气倔强、不会讨人喜欢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它们都太笨重庞大。所以尽管它们同人类一道历尽苦难,并为人类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它们在使命完成之后,却往往不得不面对更为惨淡的结局……

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良心似的,我越来越怀念起故园的那头老驴来了。

驴,似乎是一个不雅的字眼,通常说某人脾气倔时,就会以“犟驴”来骂。我家那头驴也的确难看,长脸大肚子,总一副灰扑扑的尴尬相,由于吃不到好的草料,陈毛到了夏天仍不能完全褪掉,花花淡淡的像得了皮肤病,看上去又寒碜又狼狈。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老驴总是牢骚满腹的样子,鼻翼一扇一扇的,将槽中的草料挑剔地拱来拱去,如同小姑娘抱怨没有好衣裳。父亲骂了几句,它就怒气冲冲地抬起后腿踢过去。父亲当时已经老得小巧玲珑、腰如弯弓——他看事儿不妙,慌忙扔了筛子躲闪,好歹逃过了那愤怒的一蹄。事后,父亲得意地向人自夸道:“幸亏俺老汉‘俏皮’!”

在有关家园的记忆里,那头灰头土脸的老驴身边,总是有我苍老的父亲那瘦骨伶仃的影子。多灾多难的命运,把他原本直立的形体扭成了“S”形,他就是用这被扭曲的形体包裹着受伤的心灵,一步步艰难地穿过了岁月。年龄的差距,使我们之间有着很深的“代沟”,我至今都不太清楚在以往的岁月里,父亲究竟受过怎样的伤害?但那些伤害一定是有的,并且一定是很恐怖的,因为在他的身上,我是那样清晰地看到了那些伤害在父亲身上留下的投影。他的后半生好像陷在一场别人导演的戏剧里。他总是心事重重地自言自语,沉重地摇头、叹气——好像胸中的浊气有几千斤重,总是蚕吐丝般的吐也吐不完。一听到大队喇叭里的吆喝他就战战兢兢,恨不得赶着毛驴逃到世外去。大队里让出“义务工”了,让缴公粮了,要收石子修生产路了……父亲的背便驼得更厉害了,咳嗽得更频繁了,骂人骂得更凶了。吃饭的时候,他枯枝样的手一只捏着一个裂纹的小酒盅,一只抖抖地去夹炒煳了的花生米,老眼昏花,他夹一个掉了,夹一个掉了,花生米好像故意让他吃不成,他一气之下便将筷子摔了,又举起一只碗来要摔,手抖抖地举在半空,像李玉和举着宝灯那么悲壮,却终于没舍得落下来,晃了几晃又垂头丧气地将碗重重地放下了……

吃完了那顿粗制滥造的饭,父亲的脸也红了,眼也红了,哆哆嗦嗦地套上驴车,吆喝着我到河套里去捡石头。石头拾了半地排车,拉回来卸在门前便开始砸石子儿。老驴拴在枣树上,伸长脖子够草垛上的麦秸吃。父亲用那双满是褐斑的手握着把大锤,老眼昏花地一下下砸下去、砸下去,他的手腕瘦如秫秸,怎能擎得起大锤的重量?最后他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当成了石头,用锤头将3个手指头砸成了烂茄子。

伤了手,父亲与老驴的合作只好告一段落。我们家缺劳力,只能把我当个小子用。我找了一条草绿色的破军裤,将囫囵的地方剪下来,自己缝了一个帽子戴在头上,把两条小辫子藏进去,赶着驴车就上路了。拉土送粪收庄稼,日日与驴为伍。

老驴虽老,脾气却不老,又暴躁又逆反,莫名其妙地它就跟人赌起气来了,耍起脾气来了,愤愤不平地拉长着老脸,好像我欠它的似的。有时候拉着粪土爬到半坡,你越急它就越高兴,你让它加把劲儿快爬上去,它就偏偏趴下,任你上蹿下跳皮鞭生风,将它的脊背抽得尘土飞扬,它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甚至幸灾乐祸的坏相,好像我是在给它挠痒痒。有人看毛驴灰溜溜的不顺眼,就拿毛驴取笑,说某村有个车把式睡着了,竟让他的毛驴给拉到了火葬场去。这下我倒是为毛驴打抱不平了,觉得毛驴再坏也不至于坏到那种程度,作为一头不会说话的动物,它心眼儿再多,也不可能跟人搞这样的恶作剧呵!我拍着我家那头老驴的头,讨好地对它说:“伙计,我就相信你干不出这种事儿来!”

老驴从鼻子里吭了两声,算是回答。

但老驴实在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知道吃柿子单挑软的捏,并且老奸巨猾,深谙人情世故,它欺我生得单薄,又是个生手,就不肯顺溜溜地与我合作,别扭来别扭去的,常常把我惹得哭鼻子,它却趁机闲下来,看一头老得快要走不动了的老牛反刍。我当时正忙着自学考试,如众多走投无路的农家孩子那样,天真地幻想着能够通过自考跳出“农门”去。因为怕抱着书在地头上读遭人取笑,我通常都是在晚上就着煤油灯,将重点的内容记在小纸条上,揉皱了,在白天干活歇息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拿出来读。老驴好像是一位精于世故的老人,对我的努力不屑一顾。有次趁我走了神,它一口将纸条逮了去,嚼了个稀巴烂。这使我很是伤心:识字无用的道理,在乡下连一头驴子都明白,只有我还执迷不悟。

我驾车的本事不到家,老驴就更加不拿我当回事儿。我因为刚下学,瘦得像根柳条子,又像只小笨狗似的执拗不怕事,打一巴棍上一上,父亲就常骂我是个“烧火不着顶门弯弯”的东西,总是抱怨“让她向东她向西,让她打狗她吓鸡”——他哪里知道,老驴比我还神呢!有一次,我赶着它去村东南的那块花生地里送粪,回来时明明是空车,它却磨磨蹭蹭地不肯快走,好像累得不行了似的,忸怩造作得真是令我恶心。我给了它不太响亮的一鞭,它火了,迎面“突突突”开过来一辆拖拉机,它也不管不顾,拖着空车就窜过去了,灰头土脸的驾驶员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我坐在车上躲避不及,被挤在了两车之间。幸亏几个正在打场的人围上来,生拉硬拽地好歹把这头该死的老驴给拖开了。老驴好像还气得不行的样子,大瞪着眼,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我不顾众人的劝告,死也不肯再坐老驴拉的车,一瘸一拐地牵着它往家里走。回到家,我母亲挽起我的裤腿,看到半条腿都青了,心痛得伏在石磨上放声大哭。父亲摸起一把笤帚要去揍老驴,才发现它的屁股血肉模糊,一群苍蝇围着嗡嗡乱飞,怪不得它路上要“掉蛋”呢!而罪魁祸首竟然是我,因为套车的时候没摆弄好,让后袢生生地将它的屁股给磨烂了。那两天里,老驴怎么也不肯吃东西,眼泪包着眼珠,有气无力的样子。

老驴虽倔,却的确有“一手”好活儿,也许它只是瞧不上我文文弱弱的小样儿,要故意别扭我一下。到了真正的车把式手里,它才“顺手”呢,俯首帖耳的,那条鞭子根本就用不着,人只管恣悠悠地荡着双腿坐在车上,再远的路它也不会走错,该躲车的时候躲车,该跑路的时候跑路,啥事儿它不心知肚明啊,人一点儿也不用操心。

渐渐地我也就对老驴放了心(或者说相互信任),能够“和平共处”了。有时我在屋里乌烟瘴气地烙饼,它就在门口探头探脑,好像对我们“人”的饭食很关心似的。我把我们爱吃的好饭倒给它一点点,它闻一闻,兴趣不大,就全拱到一边去了。在野外干活歇息时,我常常解开缰绳让它撒撒野,这时候它就很得意,先摇头晃脑地小跑几步,再昂起头来鬼哭狼嚎地朝天“呱”几声,那声音跟哭似的,它一叫我就赶紧捂起耳朵逃窜,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而附近几只正在觅食的母鸡也好像受不了这个刺激,纷纷跩着屁股跑得飞快。怪不得人家说“猫叫猫,老驴嚎,戗锅铲子挫锯条”哩,还有什么声音比这些声音更刺耳更难听的呢?

老驴撒完了野,就好在地上打滚儿,直到打出一个软塌塌的坑儿来,沾一身的草屑灰尘。它从不在庄稼地里打滚儿,在地头闲着时也不会糟蹋一棵庄稼。据说,牲畜打滚儿是一种最好的休息,打完后舒服得骨头都酥了。那时累得半死不活的我常常恨不得也变作一头小毛驴儿,打一个滚儿后就可以不累了,就可以把满坡的活儿一口气干完了。

不知是不是那个滚儿的作用,老驴一上路就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大多时候,它是不用扬鞭自奋蹄的,乡路上曾经留下它英姿飒爽的青春模样,似水流年里,它就是这样从“少年”一直走到了“白头”。它认得自家的每一块地:河崖的、西沟的、沙窝头的……一闻到那熟悉的农作物的清香,它的双眼就亮了,耳朵支棱着,头一摆一摆地真是带劲儿。割麦子时,套在垄上的嫩嫩的玉米已长得一拃高了,老驴蹄上磨得薄薄的铁掌将坚硬的麦茬儿踩得“嚓嚓”作响,让人暗暗担心,但是它很会躲避,轻易不会踩倒一棵玉米。春去秋来,它与我们一同耕种收获,日久生情,“人性”越来越浓,俨然是人中的一分子了。

深秋的一天,我们去北河套的白杨林送粪,走的是没有路的沙地,寸步难行。车轮陷得很深,只得一步步往前挪。站着歇了一会儿后,身上攒了一点儿劲儿,父亲在前面拽,我在后面推,盼着这一次能够走出沙地去。老驴弓着后腿刚一用力,突然猝不及防地跌倒了,头垂着,咻咻地喘着粗气,眼睛蒙在一层雾里,无论父亲怎样抽它也站不起来了……最后不记得是怎样走出沙地来的,只记得走着走着,深秋苍凉的风就吹掉了父亲头上的帽子,露出他斑白的头发。油渍麻花的帽子被车轮深深地碾过去了,就像父亲卑微无奈的一生。在我们相依为命走过的道路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车辙,和我们与老驴同甘共苦的那一串散乱的脚印……

尽管土地如此需要老驴,老驴如此眷恋土地,它还是不得不继续老下去。它灰扑扑的老态和明媚生动的春天是那样不协调,它的明眸也日见混沌。在暴晒的烈日下,它仍然遏制不住地卧地打盹,回回都得用鞭子来提神。皮鞭敲在它的瘦脊梁上,像敲在木头上那样“邦邦”作响,至今想起,仍有十二分的不忍和伤感。

老驴眼看成了累赘,它能干的活儿已经越来越少,家里再也无法负担这样一头吃得多干得少的大家伙,只好忘恩负义、过河拆桥。那个无风的夏天,太阳还没出来,老驴吃了平生最好的草料(里面加了豆饼),就心平气和地跟着我们上路了,就像每天下地干活一样。到了20里外的镇上,老驴被二叔牵到了牲口市。这儿有很多同类“咴咴”、“呱呱”地叫着,摇着尾巴,甩着蹄子。贩子前来强行拽过老驴的嚼子掰开老驴的嘴,一看就明白到了该杀的年纪,便骂骂咧咧地说:“直接送老汤锅得了,还来冒充啥青壮年,狗日的,你是能耕田呢还是能拉磨?”

驴为我们卖了一辈子的命,就这么送去杀肉和割我们的肉有啥区别?我们都哭哭啼啼地不依。这时来了个老鼠样尖嘴猴腮的人,手里握着杆长烟袋,口口声声是买回去用的,坚决不送老汤锅,二叔也就自欺欺人地将老驴打发了。

老驴跟着那人走的时候,没有回头。也许它明白当初它就是从这儿来的,它仍得从这儿回去。

老驴,曾与我们同甘共苦、相依为命的老驴,我们其实都明白你难逃厄运。你一生忙忙碌碌、任劳任怨,如最朴实的农夫,但你老时我们仍要食你肉吮你血。老驴老驴,苦命的老驴,对我们你是否会心存怨恨?我仿佛看见,晚霞中你回过头来,遥望着家园,混浊的眸中,滚下一轮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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