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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补心的老鞋匠

在镇子口一棵大榕树下,有一个一条腿残疾的老鞋匠,这个鞋匠来我们这个镇有多少年了已经很难考证了,只是听爸爸说在他上学的时候,鞋子破了就是去他那儿补。

我观察发现,只要不是下雨下雪等特别恶劣的天气,基本每天都可以看到这个老鞋匠在镇子口补鞋。镇子上的人多,尤其是外来打工的人更多,因此老鞋匠总有补不完的鞋,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他都在补鞋。

一次,我的一双鞋子破了,扔了是可惜了,前一个月才买的。爸爸让我去找老鞋匠,于是我去镇子口找老鞋匠补鞋。老鞋匠先是问我着急不着急。我一看老鞋匠正在忙着补一双鞋子,而旁边则是一个一脸焦急的年轻人,我说道:“不急不急,先给这个小伙子补。”

我在旁边的一个小凳子上坐了下来,一边看老鞋匠补鞋,一边和老鞋匠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在和老鞋匠的聊天中,我知道了我们这个镇的典故,知道了这个小镇的发展历程,也知道了老鞋匠在这儿补鞋已经有30年的历史了,当他从对越反击战中伤了一条腿后退了下来,就开始在镇上补鞋了。

就在我和老鞋匠聊天的时候,走过来一名穿戴入时的少妇,送来一只高跟鞋问老鞋匠:“老头,这鞋你能修吗?”

老鞋匠看了一眼少妇,说:“你没看我正有活忙着呢,你如果着急,里边还有几个修鞋的,要不你去找找他们吧!”

少妇的确不愿意等,就朝镇子里面走去了。

我不解地问老鞋匠:“为什么有活来了,你却给支走了呢?那个女的那双鞋子补好了,至少可以赚五六块呢?而且好像问题也不大。”

老鞋匠笑着说:“你看那只鞋做工精细、皮质又好,少说也值上千元,如果修不好,弄坏了咱们受苦人可赔不起。不是我夸口,我不敢接的活,这个镇子上别的补鞋匠也绝对不敢接。最后啊,她一准儿回来找我。”

果然,那少妇不大会儿工夫就又回来了。老鞋匠把鞋拿到手里左瞧右看:“您这鞋是好鞋,好鞋费工夫,得认真仔细地修,很费时间的,你明天来取吧。”少妇虽然不太情愿,但也只好应允了,少妇再三地给老鞋匠交待一定要好好修。

等少妇走后,老鞋匠三下五除二,一会儿就把那只鞋给修好了。

又有人问:“你修得这么快,为什么非让人家明天来取?”老鞋匠笑了:“她如果看着你把鞋修好,我顶多收三五块钱,等到明天,那么贵的鞋至少收十多元,她也会觉得值的。”

老鞋匠补完了我的鞋子,开始抽他自带的旱烟,老鞋匠意味深长地说道:“补鞋就是补心呐,30年了,我每天都在这儿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这人就像这一只只鞋,有的人像皮鞋,虽然外表好看,可是穿上却会硌脚;有的人像一只布鞋,虽然看上去其貌不扬,可是穿起来却很舒服;有的人像高跟鞋,虽然好看,可是受罪的却是自己……鞋子坏了可以补,可是人的心坏了,却补不了喽!”

老鞋匠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人如鞋子,那么我又会是哪一种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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